敲门的时候,赵景月就听见屋里孙英抽泣的声音。
“娘!”她趴在门外喊,“我回来了!”
孙英没回。
她又问:“你们干啥呢?”
这次赵年才回了:“啊闺女回来了啊!”
赵年才的声音透露出一种欣喜,像是有救星来了一般。
没多久,房门便开了。
赵景月径自走向孙英。
果不其然,眼眶通红,一看便是刚刚哭过。
“娘,你咋了?”
“你问你爹,他干了什么好事!”孙英怒视着赵年才。
赵景月又瞥向赵年才。
赵年才没敢说话。
孙英轻哼一声:“都敢去青楼那种地方了,还有什么不敢认的?”
赵景月一瞬间还没消化这个消息,脱口而出:“娘,你咋知道的?”
赵年才自从上回当街揍了范中浪,如今立恒县还有谁不认识他的。
傍晚他和魏平康两人在青楼门口纠缠半天,路过的人都瞧见了,这一传十十传百的,孙英才刚从雅兰园出来就听见路上有人讨论——总使去青楼消遣了。
孙英喊了车夫停车,她气冲冲地就下车去找人对质。
行人也不知道眼前这位就是赵夫人啊,还道是一块儿来八卦呢,全然没看见孙英脸都气绿了。
孙英问什么那人便答了什么。
带着一肚子的气,孙英回到家了。
回去之后却发现赵年才还没回来,怕是还在青楼里潇洒,舍不得回家了吧!
孙英一问立秋,今日果真是来了位大人,至于之后去了哪里,立秋便不清楚了。
孙英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果真是男人有钱有权就变坏?
这么明目张胆地去青楼,看样子这个日子是不打算过了。
立春和立夏还推着婴儿车的,两个小奶娃都还没送回屋里去,就听孙英指挥:“走!”
“夫人,去哪儿啊?”两人略带疑惑地问。
这才刚回来,怎的又要出门了。
“青楼!”孙英咬牙切齿。
立春和立夏对视一眼,夫人这是要亲自去捉大人回来啊!
两人站在原地还没动,狗蛋先跑来了。
朝着孙英叫了两声,又绕着她转了两圈。
孙英指着它:“你也去!”
一人一狗就要往宅子外去。
刚开门,就见赵年才站在门外,抬手欲敲门。
狗蛋狂吠着就朝赵年才扑过去。
“哎呀!干啥!”赵年才这边还在和狗蛋纠缠呢,孙英揪着他耳朵就进了宅子。
“诶诶诶——媳妇,疼!轻点!”
赵年才明白了,孙英这是知道了。
从宅子大门口一路走进东厢房,四季姑娘瞧见了全过程,也不敢出手制止的,只能跟在后面。
孙英将房门关上,四季姑娘被关在了门外,面面相觑。
一进屋孙英便是一番质问,连哭带骂的,根本不带歇气的。
这女人一哭闹起来,说什么都听不见。
赵年才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孙英直嚷嚷让他滚。
赵年才握拳发抖。
该死的魏平康从青楼出来之后直接就和亲信走了,也不知道回来跟孙英解释一番,真是要害死他。
这还没过多久呢,赵景月就回来了。
他一句解释话都没说出来。
“你们听我解释,我去青楼真的是有原因的!”赵年才这是亲口承认了。
“爹你居然真的去那种地方!你忘了当年我准备进去卖卤味的时候,你是怎么骂我的?好啊!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是吧?你是不想要这个家了吗?”赵景月接连的输出,让赵年才根本没有还嘴的余地。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爹是那种人吗?”
赵景月还没回答,孙英呢喃一嘴:“男人有钱就变坏。”
果然女人都是一样的,急起来什么解释都不听。
原本以为赵景月进来能替自己说好话的,看来是他想多了。
“是魏平康带我去的!他说和我有要事相商!”赵年才大吼一声,镇住了两人。
屋里可算是安静了下来。
不过半晌,孙英便怼了一句:“你吼什么吼!不会好好说话啊!”
“不是,你们听我解释!”赵年才放低声音,赶紧趁此机会将傍晚和魏平康密谋的事情告诉了母女俩。
两人的重点瞬间就偏了。
“爹!这也太危险了!”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我必须得帮他。不能放任这个炸弹一直存在,否则将来某一天,前七皇子的部下会悄悄杀回来的,到那个时候就晚了。”
赵年才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如果魏平康所说属实,这的确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而且很有可能,赵年才的兵器司已经被盯上了,只不过这里戒备森严,他们还进不去。
最好是无事发生,否则到时候又得战乱。
赵年才想起了昭明帝逼迫他说的那句,以后有需要他的地方,他定当万死不辞。
若是战乱了,说不定真的又会把他派出去。
狗皇帝,他才不想死呢!
赵年才在心里暗骂。
罗应宗你最好是已经一心一意向着如今的朝廷了!别乱来,他还想多活几年。
赵年才虽说在心里骂了无数个人了,但面色却还平静。
“你们也别担心,魏平康说了,在没有实证之前,他不会来联系我。”这话一出,也算是安抚了母女俩。
“唉,那就行。”赵景月叹了口气,“怎么就不能太平点呢?”
孙英欲言又止地看着赵年才。
半晌后,终于问:“那你们非要去青楼干吗?”
她还是很纠结这个问题。
“是魏大人非要去的,他怕被罗应宗的人瞧见。”赵年才又将魏平康那套说辞讲给孙英。
解释半天,孙英也算是信了大半,可心里多少还有些不满。
她呢喃一嘴:“谁知道你进去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