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用臭名昭着的陈琬琰拉踩太子解解气,即便是皇家怪罪下来,也只会怪陈琬琰痴心妄想攀扯太子殿下,与她何干。
况且,她也不愿意看到陈琬琰过得好,让李珩和她产生不可调节的矛盾才好呢。
樊嘉恩扬了扬下巴,不知悔改的诡辩道:“我只是揭发你目无尊卑,臆想自己是太子妃,扯着太子殿下的旗号威压别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会不会被人抓住把柄呢?”
陈琬琰冷眼看着她,嗤笑一声,“我有何把柄在你手上,有谁听见我以太子妃自居了?还是让谁对我行拜礼了,你要揭发可以啊,现在我就带你进宫,去御前揭发,不要在我面前呈口舌之快。”
她说完一把抓住樊嘉恩的手腕,拐着腿就往外走,项思纯一看情况不对,赶紧拦在她面前。
眼神透着三分不屑,七分轻蔑,十足的看不起,说道:“我们也是听信了陈侧妃的无心之语,也并非真心想冒犯世子夫人,为了这点小事儿闹到御前怕是不妥,更何况圣上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陈琬琰见她神情倨傲,心虚胆怯还夹杂着嘲讽,只当她是边疆来的土包子。
“你们见不到,不代表我也见不到,若无心冒犯会一次次的来找茬吗,圣上明察秋毫,定会替我讨回公道。”
项思纯怔愣了一下,将信将疑的望着她,她们女眷想进皇宫除非后宫有人召见,或是宫中设宴才得以进宫一回,即便如此也难以见到皇帝一面,更别说御前告状了。
若是能到御前,给圣上留个好印象,再让父亲为她求个恩典,嫁去东宫也不是没希望。
她项家出了个太妃,她才有机会听召频繁入宫,但却难以见到太子殿下,更别提圣上了。
上次项太妃帮她提前打听了太子殿下的行踪,她守在太子的必经之路上,才如愿见他一次。
后来便再没成功守到人,项太妃也不再召她进宫了。
陈琬琰被她眼中忽然升起的渴望搞得莫名其妙,这人变脸跟翻书一样,一会儿一个样。
“那我们便去御前分说分说吧。”
陈琬琰:“……”
什么情况?
她一脸迷茫的看向李珩,李珩丹凤眼微眯,项家之事他是清楚的,虽然不知太子殿下是个什么态度,但却从她的表情变化里看出来些许的不寻常。
想进宫?
“依我看,进宫前还是先去宗正寺立个案卷,签字画押,省的到了御前言行不一,设圈套诬害我夫人。”李珩道。
陈琬琰眼前白光一闪,豁然开朗。
原来这人安了坏心思,真的闹去御前,便是她有理,人家一装柔弱,就变成了她强拉人进宫闹事,左右都成了她的错。
她赞赏的冲李珩露出了八颗小白牙,只要不牵扯他的情人小老婆,还是他脑子转的快。
李珩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触手冰凉,他神色一凛,关心的问道:“脸怎么这么凉?”
说着又去摸她的手,她抱着暖手炉却只热了个手心,手背仍是凉的。
李珩蹙了蹙眉,把手放在她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项思纯和樊嘉恩不忿的看着李珩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二人的目的都没有达成,还被喂了一嘴的狗食,吞不下去吐不出来,只觉得恶心反胃,浑身都难受。
“宗正寺只管皇家之事,我们也不是皇室中人,去了恐怕不妥。”计谋被拆穿,项思纯也不再寄托于陈琬琰,想来她也就是吹牛,但再仔细思量又觉得她不像是说假话。
她想去皇上面前,不过是为了混个脸熟,先去宗正寺再去御前,若她说的话与宗正寺的卷宗对不上那可是欺君之罪。
“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我自称太子妃,冒充皇家的人吗?”
陈琬琰语气迟缓,轻轻扫了她一眼,“我们都虽然不是皇家人,但你们攀扯了太子殿下,殿下乃皇家正统,去宗正寺再合适不过了。”
樊嘉恩当然也不想去宗正寺立卷宗,若是立了卷宗,便会事无巨细的记录她为何被拉去御前,叫人知道了她因为碎嘴闹皇室到了御前,那她还怎么嫁去沈家!
她是好名声的名门贵女,绝对不能犯这种错误。
樊嘉恩不服气的说道:“李珩你这么维护她,你知她今日勾引了多少贵公子,你抱着她就不恶心吗?”
李珩沉了脸道:“樊小姐慎言,莫要污了我夫人的清誉,也叫人看轻了你。”
定国公夫人听闻李珩亲自上门来接人,心中也十分诧异,与几个带着儿女相看的夫人一起往他们这边走来,正巧赶上这么一出夫护妻的好戏。
“我看你是被她勾引的失了心智,才让她欺负了嫣然,你一个负心汉凭什么说我。”
陈琬琰:“……”
真是造孽啊,受王嫣然算计的人是她,挨骂的人也是她,她明明就是个吃瓜群众,瓜没吃到还被瓜皮砸了脸。
李珩听他提起王嫣然登时就沉了脸,“我后宅之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置喙,我夫人品德高洁,纯善直爽,不会颠倒黑白,樊小姐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陈琬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李珩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眼底的担忧淡了些,也装了一丝笑意,温声问道:“这就开心了?”
陈琬琰笑眯了眼,捂着嘴像个偷吃灯油的小老鼠,点了点头,李珩不是会与女子强辩的男人,估计也是看她脚受了伤,又见她们二人一直发难才替她出了头。
“我们回府吧,铁短木长可以修,说长道短难挽救,理她们做甚。”她替李恒拢了拢衣襟,见他未穿大氅,可见是下了马车就急着来寻她,“没得冻着我家小侯爷。”
李珩被她一说也觉得有些冷,他们二人刚要走就被定国公夫人叫住了。
“琰儿,我叫人备了些补品,都怪婶子没照顾好你,让你受了苦。”
陈琬琰见她一起的还有几位贵妇人,身后都跟着几位千金小姐,便知这些都是来相看公子的,她笑道:“我这苦也没白吃,倒让婶子破费了。”
有个面相和善的夫人,说道:“说起来,我也该谢谢你。”
陈琬琰没见过她,只觉得她眉眼带笑有几分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疑惑的问道:“夫人为何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