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了保证他们这一支与蜀国互相不联系,关系也能稳固的基础。
自从他曾祖父帮助赵家打下了江山,就有令非正妻无所出不得纳妾,所以他们四代下来人丁才不兴旺。
这样做主要是为了保证送往蜀国的女子血统纯正,不娶纳赵国女,妻妾都来自陇地怕引起赵国皇室怀疑,也是为了安赵国皇帝的心。
他院里的几个姨娘都形同虚设,只是为了做给赵国皇帝看的,他若只有蜀国公主一位妻子,赵国皇帝定会疑心他会反叛,所以他就又纳了几名妾室。
那几个妾室都是蜀国公主的陪嫁丫鬟,先皇认为他不给蜀国公主脸面,二人感情不好,也就不再紧盯着他们二人不放了。
除了秦姨娘他是一个都没碰过,秦姨娘被查出怀孕的时候他也是蒙的,他压根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和秦姨娘有过肌肤之亲。
是秦姨娘说他吃醉了酒在书房里要了她。
而就那一次,她就怀上了。
而经过她的提醒,他也想起来是有一回他吃醉了酒,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光溜溜的躺在书房的软榻上。
秦姨娘肚子大的时候他已经回边境了,他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他走时的大小,发现自己完全没印象了。
陈青岩感觉自己受到了冲击,脑瓜嗡嗡的。
他就不该让秦姨娘的孩子落地,否则也不会出了这么多事。
陈琬瑛和陈明真与他亲情再淡薄,也不该生出害他的心思,他纵然不在陇地,可边疆战事一起,他回去是必然的。
他忽然意识到或许他们是打算弑父!
他回京长住的事他们是不知道的,二月初事发,若不是他在京都久待,一月底二月初他应该是准备回陇西,或是在回陇西的路上。
他们很可能在他回陇西的路上伏击他,或者直接在战场上与他兵戎相对。若是他们出兵失败,或者自己未死,他们把这事推到陈琬琰头上,那他和陈琬琰的父女之情就断了。
他们的目标一直很明确,断了他和陈琬琰的父女之情,让自己只能支持陈琬瑛。
如果他做不到,就换一个能做到的人。
那么赵瑾瑜所说的假设,很可能是真的。
他们心是虚的。
即便陈琬琰没有嫁给太子,他们对自己也不放心,杀不死陈琬琰,就断了他们父女情分。
难怪会想尽办法不让他的长子传宗接代,还要过继孩子给他儿子。
这是想把他们一家三口一网打尽,接手镇西军和陇地啊!
“岳父?”
陈青岩被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现在无比庆幸陈琬琰弄了一对假玉佩,让他们露出了马脚。
上辈子李家将陈琬琰的嫁妆送回,却独独少了那对玉佩,一直到死,他的人都没寻到那对玉佩。
“玉佩你收好,不要叫人知晓在你手中。”想来前世就是陈琬瑛的人杀了陈琬琰,偷走了玉佩。
赵瑾瑜颔首,假玉佩既然已被识穿,他们一定还会接着寻真玉佩。
“岳父,这玉佩既然不能调兵,他们为何会拿着去蜀国国都?”他有些想不透,他对这对玉佩的了解不多,但秦姨娘是蜀国公主的陪嫁丫鬟,难道也不知?
“心腹都不一定知晓的事,她一个二等婢女如何得知,能调兵的事都不知她是从哪里听来的。”陈青岩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喃道,“原来如此。”
蜀国公主曾带兵支援过他,又半真半假的告诉过沈皇后这玉佩能调蜀国的兵。那这消息是她探听到的,难怪她所知与赵瑾瑜一般无二。
赵瑾瑜似有所感,竟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其实我夫人也没说谎,这玉佩并非不能调兵。”而是需要持有人得到皇室的认可,而这对玉佩能调兵的男佩持有人还未得到认可,就算他们偷到了真玉佩,下场也不会改变。
蜀国收到真玉佩纵然不会当场将人怎么样,也会派人来询问情况,他们还是在劫难逃,十万精兵不是那么好调的。
他不知道上辈子陈琬瑛究竟做了什么,自从陈琬琰死后,他就没再回过京都,他往京都传信,接到的回信了了。皇宫里的消息都是陈琬瑛传出来的,那些消息与他留在京都将军府的线人传递来的几乎一致。
上辈子他把留在京都的线人都交给了陈明玄,传往陇西的消息皆要过他的手,他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人知晓,就是对张若华都不能透露半分,他竟然当成了耳旁风。
他的当家嫡子和儿媳对一个妾室、庶子和外嫁女言听计从,被他们害死,他简直是死的窝囊。
现在将军府的人都叫秦氏里里外外换了个遍,整个将军府都被秦氏母女把控了,这是他上辈子没想到的。
陈明玄确实该带走操练操练了,再让他糊涂下去就被这些人玩成废物了。
陈青岩神情沉重,如果所料不差,给他传消息的线人应当早就被陈琬瑛策反了,难怪他收到京都的消息全是对陈琬琰不利的。
更有甚者,他们利用他留给陈明玄的消息渠道做了什么坏事儿。
他来不及想更多,他现在迫切想知道陈明真那个孽障,是否是他的儿子。
“伺候我夫人的人都死在了凉州,只怕很难再寻知情人了。”包括他的那几个摆设姨娘。
除了秦姨娘。
所有人都死了,独独她没事。
当年的事很难再追寻了。
对这件事赵瑾瑜也没有好的办法,他已经尽力的派人去查了,收效甚微。
已经过去二十余年,有些人便是没被灭口,也可能老死了。
陈琬琰缠着李珩带她去青苹果乐园看看,李珩好不容易才将她哄睡了,坐着发了会儿呆,仔细琢磨着他从陈青岩那听来的话,怎么都觉得哪里怪怪的。
无论那些是真是假,他们下手都太重了,她脖子上的淤青到现在都没下去,虽然未见到她身上的伤,但也知她定然是伤的不轻,否则她不会主动闹着去青苹果乐园。
她明知现在不会同意让她出去,她这样是为了让他觉得她伤的不重。从他见到她,她就没下过床,若不是伤的极重,她不会一直歪在床上不动。
李珩伸手掀开被子,掀开她的寝衣,印入眼帘的是一身的淤青,还有结了痂的伤口,有些细小的伤口痂已掉落,粉色的疤痕看起来格外的刺目。
李珩卷起她的裤腿,小腿还红肿着,他没敢再看替她盖好了被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世子爷,偏殿已经收拾好了,您累了就去歇着吧,郡主这里有奴婢伺候。”彤霞看了眼睡着的陈琬琰,将手中的药碗放下,恭敬的立在一边。
“她……她还下不床?”李珩声音不可抑制的颤抖着。
彤霞愣了一下,道:“这两天已经能下地了,就是需要人扶着。”
李珩松了一口气,“她刚睡下,将药温着等她醒了再喝吧。”
“是。”
彤霞招来一个侍女,让他领着李珩去偏殿休息,自己在陈琬琰跟前守着。
李珩在郡主府陪了她小半个月,见她气色一日好过一日才彻底放下心来,俩人用过饭会在小花园散散步,只是每次他想去扶她,她都不愿叫他离的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