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内殿之中无人回应女子的低语。
“23号?”
内殿已经静的出奇。
傅零月低头浅笑一声,便起身来到梳妆台前。
铜镜之中的女子肤白胜雪,颇具侵虐性的五官下,却生了一副上挑的丹凤眼。
傅零月抬手,指尖划过脸庞,轻点了点台面上的胭脂盒,抹在那张勾人的薄唇之上:
“到底还是回来了,就是不知道今天是个什么日子?”
门外,一道女声传来。
“六公主,太子殿下那边已经在催促了,麻烦您快些去崇骅殿!”
“你去告诉大哥,说本公主随后便去。今日晨昏多眠,误了些时辰。”
等到门外的身影消失,傅零月已经换好了一袭描金红衣。
随着步伐而流光溢彩的下摆,华丽异常。
衬托着今日的女子更加高贵灵动。
只是这样的衣裙不该出现在一个无人问津的冷宫公主的身上。
可那有什么关系,既然她回来了,她的一切,她都要重新再拿回来!
女子踏着轻快的步伐,徒步行走在无人的宫巷之中。
傅零月嘴角噙着笑,抬眼看了看越发接近的崇骅殿,喃喃自语着,
“本帝想起来了,原来今日是本帝年幼之时,与他初见的那一日。”
这一天,北华国的太子殿下二十岁的生辰宴。
冷宫中那位废后之女第一次破格允许出宫门的日子。
这一天,她对他一见钟情。
这一天,冷宫里无人问津的小公主和前朝中位高权重的小丞相故事就此展开。
一步一步,他不断沦陷在她为他亲手编织的情网之中。
崇骅殿。
北华国的现任皇帝和皇后坐在主位之上,而今日的主角,太子,傅颐年,正坐在主位的左下方与一旁的几位皇子公主聊天。
北华国皇室,目前一共有四位皇家子嗣。
太子,傅颐年,皇后所生。
三皇子,傅绪年,贵妃所生。
五公主,傅远媚,端妃所生。
六公主,傅零月,废后所生,生母已逝。
作为宫内最不受待见的皇嗣,傅零月入殿之后便寻了一处角落的位置落座。
她一进殿便瞧见了那同样在角落之中品茶的少年。
君卿决,北华国历史上最年轻的丞相,年仅十三岁担任丞相之位,如今已是第四个年头。
十七岁的翩翩美少年,在哪里都是很惹眼的。
尽管今日宫宴上,君卿决只着了一身浅蓝色素袍,但依旧有不少官家贵女向他暗送秋波。
她的少年郎,永远都是那样美好又纯洁,干净的像一块水晶,让人想要将他一直搂在怀里。
所有觊觎他的人,都该死!
他,生生世世,注定是她的!
傅零月坐在君卿决身后,不禁回想起当时的场景。
那一日,他借口不胜酒力,溜到崇骅殿后的荷花池旁吹凉风。
那一日,宴会上百无聊赖的她正好想着溜出宫去。
而荷花池连接着宫外的护城河。
少女独自撑着小舟,泛游在花丛之中。
许是一时兴起,许是年少轻狂。
少年郎足尖轻点,一跃而下,站在船头,笑意盈盈的对着女子说道:
“姑娘,小生今日是否有幸与你同游?”
这个致命的笑,让原本心如止水的傅零月萌生了重得父皇宠爱的想法。
她至少得是个受宠的公主才行吧?
不然怎么和她的五姐争?怎么和那些贵女争?
直到,她良善的太子大哥被三皇子暗中设计害死。父皇却袖手旁观。
傅零月才恍然大悟,只有坐上那个位置,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
既然生在皇家,都是皇室血脉,谁都可以坐上金銮宝座!
傅零月低下头,看着手中的茶杯中的自己的倒影,笑容逐渐消失。
这一次,她要更快的走上那个位置。
也不知道,她的好大儿现在去了哪里。
丝竹管弦交错,舞女回旋,在众人其乐融融攀谈之间。
宴会进行到差不多的时候,傅零月正准备动身去往荷花池。
只是忽然人群之中爆发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坐在傅零月旁边的官员立刻双手合十作揖,嘴里感慨着:
“是大祭司,是大祭司啊!大祭司的火灼之术果然是出神入化,不愧是火神降临人家的使者!”
“什么大祭司?”
北华国一个普通的古代王城,哪里来的大祭司?
傅零月顺着那官员的目光看去,只见大殿中央站着一位黑发赤瞳,身着异域服装的男子。
只是傅零月怎么觉着,那道身影怎么越看越熟悉?
“遮阳?”
表演结束的男子对着主位上的皇帝和皇后行了一礼后,径直向角落之中的傅零月走来。
嘴里还高声喊着:
“噢,我尊贵的神女,原来您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