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执如今独挡一面已经不成问题,二舅那边倒是手忙脚乱,还需要苟府管事接着帮忙。
而且二舅对于算账,苦大仇深,哪怕坐在铺子里的活计,比他在庄子上当管事可是轻松太多了,但是……
有些人看到数字就头疼,这很正常。
每每算账,对账的时候,二舅都恨不得两眼放空。
所以,二舅已经委婉的催过几次,问能不能来个厉害点的伙计,当然如果有放心的掌柜的更好,让他回庄子吧。
求求了,二舅快被账本折磨疯了!
刘念表现的不错,冬暖还在考察中,如果觉得可以,准备把人调到水果铺子那边。
如今提起来,也是怕对方的家里人拖后腿。
如果对方家里人品行没问题,那么他跟冬桃,也不是不能撮和。
冬吴氏一听这话,忙不迭的点头:“哎,阿娘记着了。”
“冬枣年纪还小,再看看吧。”说到冬桃了,就不得不说到冬枣,冬暖顺嘴一句,冬吴氏也都点头应下了。
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哪怕是收到了新笔记的冬曜,心情也特别好。
七月的小测,他在私塾排第一名!!!
他年纪小,还压了很多年长的呢,这能让他不高兴吗?
所以,笔记多怎么了?书本多怎么了?
他厉害着呢!
孩子正在兴头上,冬暖顺嘴夸了几句,小孩子头扬的更高了。
冬暖和寒江楼是第二天一早才离开的,有马车的话,速度也能跟上。
至于寒江楼这个月往书院带的东西,冬暖昨天回镇上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了石竹和石耳那边装好,今天一早到县学汇合。
进入八月,天气更热。
冬暖一早回了庄子,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呢,就听底下的人来报,曹二姑娘过来了。
对方最近已经开始忙备嫁事宜,七月中来过一次,不过只稍稍坐坐,匆匆就走了,带了蔷薇水和一些果子,凝露这些物品。
这个月初又过来,冬暖直觉有事儿。
是关于砚台的吗?
冬暖心下猜测了一下,但是又觉得不太可能。
曹二姑娘是知道自己会磨砚台,给寒江楼磨的那方砚台的草图,曹二姑娘还看过呢,看完之后,接连赞叹,不过却没提让冬暖磨砚的事情。
之前没提,这次过来应该也不是提这个吧?
冬暖心下疑惑,面上依旧淡然的出去接人。
两个人如今关系已经很亲近了,倒也不必特意换身衣服,她一会儿还要去花田和果园,实在没那么多时间折腾了。
倒是厕纸可以给对方装一些带走,还有新熬的杨梅酱,杨梅早就已经没有了,后续剩下的一点个头小的,都被冬暖熬了酱。
味道,冬暖尝过,还不错。
冬暖一路迎了出去,夏日天热,大家穿的相对凉快,一般都是薄质的绵料,缎料,外罩一层纱衣。
相比春秋之时,里三层外三层,如今她们穿的可是凉快了不少。
曹二姑娘今日穿了一件嫣红色的大袖长袄,料子质地特别轻盈轻薄,只看着垂下来的质感,就能知道,十分舒服的样子。
冬暖看着一阵阵的羡慕,心道自己回头也去扯几尺好布,做一身新衣。
“瑶瑶。”冬暖两步上前,把人往屋里迎。
曹二姑娘是知道,冬暖这边有冰用的,所以她并没有给冬暖这边带冰过来。
主要还是,天太热了,从府城一路带过来,早化成水了。
哪怕有保存方法,但是也没得用啊。
她这一路坐着马车,热的要命。
下车之时,看着庄子里一片绿意,感觉身上终是舒服了一些,一边握着冬暖的手,一边跟着往屋里走:“这天可真是够热的。”
“可不,说不好是要下雨了。”冬暖顺着话头说下去。
两个人很快回了屋里,上了冰之后,曹二姑娘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听到曹二姑娘提到天热,冬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一件事情。
那就是,水车。
这东西,冬暖之前是想让族长那边先用上,然后再委婉的送到曹二姑娘面前,然后为百姓谋点福利,大家用起来,也会轻省很多。
夏日用水多,只是人力去挑的话,那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但是,如果有水车的话,就会省力很多。
只不过,冬暖一直很忙,没得了什么空。
所以,最后模型也没搞出来。
不过上个月曹二姑娘过来的时候,念叨着天热,冬暖顺手甩给她一张图纸,简单的说了一下水车的用法,然后便不再多管了。
这次过来,曹二姑娘是要说这个事儿吗?
冬暖最近忙着造纸的事情,实在没时间去打听附近八卦大事儿的。
所以,水车有没有推广起来,还真不知道。
曹二姑娘坐下来之后,喝了碗冰镇过的酸梅汤之后,这才长舒一口气:“暖暖,还是你这里舒服,要不我搬过来住吧!”
她备嫁其实还有时间,年底的时候才出发呢。
如今也没那么严苛,嫁衣也不需要她自己绣,意思的往上走两针就行了,有绣娘呢,其他的她只需要看看账目就可以,完全没她什么事儿。
所以,备嫁,说白了,就是母亲不想让她出来折腾,免得晒黑了,嫁人的时候不好看罢了。
在家里关着也是养,在庄子住着也是养,曹二姑娘蠢蠢欲动。
冬暖倒是无所谓,好朋友过来住,也挺好的,只要对方不嫌弃条件。
只不过,冬暖还没开口,便听曹二姑娘又飞快说道:“这个回头再说,先说点正事儿。”
说到正事儿,曹二姑娘正了正神色,还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给冬暖重重的拜了一下。
冬暖忙起身,稍稍避了一下。
这一拜,冬暖就明白了。
水车应该是用上了,而且效果想来是不错的。
“暖暖,这一拜,我替父亲还有梁州百姓谢你,水车真的很好用,如今已经在很多村子里推广开了,父亲也已经往上奏了,过段时间,赏赐应该就能下来了,不过不管陛下赏赐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真的。”曹二姑娘其实不太懂民生这些东西,她一个养在深闺的姑娘家,哪里懂这些。
但是,她看到父亲的白发还有眼泪之后,似乎领悟了一些。
如今这一拜,也是真心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