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暖的一句话,险些将寒江楼好不容易克制拉拢回来的理智,瞬间击碎。
不过,他终还是坚定的坐在那里,迎着小姑娘期待的目光,他伸出柔软宽厚的大手,轻轻的摸了摸冬暖的头,声音低旧沉哑,透着人间暖色:“暖宝,你还小,要长大一点才可以。”
听他这样说,冬暖险些克制不住,想说自己不小,都几千岁了呢。
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年纪是小一些,才十几岁,不是从前那个几千岁的竹子精。
哎呀,怎么就小了呢?
她灵魂明明不小的,就算是精怪知事晚,但是几千岁应该也知道很多事情了吧?
冬暖不太懂,不过也只是带着几分懊恼,头微微垂着,小声嘀咕着:“也不太小吧?”
寒江楼觉得自己的理智,已经岌岌可危,随时都有离家出走的可能。
但是,他又舍不得掌心的柔软。
小姑娘太软,也太甜了,勾得他心神都定在这一片,再也去不了别的地方。
但是,他甘之如饴。
对于小姑娘的嘀咕,寒江楼想了想之后,才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暖宝在我这里,永远都可以是小孩子。”
被宠着,爱着的长大,变老。
他会尽他所能,护着他的小姑娘一辈子的。
上辈子,他是因为征战沙场,才未到四十就战死的。
这辈子,他远离了战场,应该可以活的长久一些吧?
他想活的长久一些,尽可能的护着眼前的小姑娘。
他应下了她的一生一世,就不能骗她。
冬暖倒是不知道,寒江楼的这一句话里,还饱含着万千深情。
小姑娘坐在那里想了想之后,又抬起头,眼睛清亮的问道:“那小孩子可以讨要一个大人的亲亲吗?”
寒江楼险些又要逃跑了!
就这么无意的撩着,这谁顶得住啊?
寒江楼自诩君子,但是君子也抗不住这样的诱惑啊!!!
他深吸了口气,觉得这个话题若是不解决一下,怕是过不去了。
但是他又不想吓到冬暖,所以想了想,轻轻的把小姑娘的手牵了过来,虔诚又温柔的低下头,将一记浅吻落到了对方的手背上。
冬暖被亲了一记手背,感受了一下上面的温度,想了想之后,小声点评道:“好像有点烫。”
寒江楼又想跑了!
小姑娘的话语看着天真直白,但是却也直击灵魂深处。
实话最惊人,真诚最坦荡。
寒江楼觉得自己今天多半要被这一份坦荡给撩疯了!
不想小姑娘看到自己的狼狈,寒江楼再次深吸了口气,努力转移了话题:“府城那边的庄子,暖宝打算怎么做?”
如今自己在县学读书,后年才下场。
冬暖如果不想陪读,去府城也可以的。
毕竟他们一个月,也不过见两三回面。
他月底放假的那一天,去府城也不算是太远的距离。
寒江楼觉得自己怎么样都可以,小姑娘的心情最重要。
寒江楼一提,冬暖的注意力果然放到了庄子上面:“那庄子我去看过了,有些大,光是田地就接近两百亩,房屋大大小小加到一起,五六十间是有的,不过分布在一处,倒是好管理一些,如今庄子正常运行,义母那边帮忙先管着,我暂时顾不上,明年开春再去瞧瞧吧,也不着急,今年的收成都定下来了,现在去做也改变不了太多,就先按着之前的套路来吧。”
说到这处庄子,冬暖的话一下子就多了起来:“我听说,隔壁的那一处,比我还大的,是都转动使府上的庄子,不过对方的府宅似乎不在梁州,另外一处隔壁,好像是同知大人的府上的,周围好多权贵啊。”
对于这一点,寒江楼并不意外。
权贵们总是喜欢聚在一起,这也算是一种地位的彰显吧。
对于这位都转运使,寒江楼倒是略微知道一些:“嗯,他平时办公的地方在霁州。”
对方是梁霁两地的都转运使,日常办公的地方在霁州,霁州与梁州相邻,都转运使原本就是负责监察一条路上的几州之地,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使两州。
碰上一些小州的话,可能还会一使三州。
这个全看朝廷那边是怎么样安排的。
冬暖对这些倒是没什么想法,那都是她暂时接触不到的阶层,大概知道就可以了。
她如今有靠山罩着了,倒是不需要像从前那样,操心太多。
“不知道这次的宴会,对方府上的姑娘会不会过来。”冬暖也不知道,这次宴会会来人多少,过两天她就要去府城那边,曹新瑶肯定是会跟她说。
冬暖心里倒是没有忐忑,像是曹新瑶说的,他们府上的姑娘,不需要处处都看人眼色,大家都是有些身份的贵女,不管是为了彼此的脸面,还是各府利益,哪怕处不来,也都会维持着表面和平。
就算是互看不顺眼,最多就是阴阳怪气几句,闹不起来。
有曹新瑶护着,冬暖倒是不担心这些。
冬暖就是随口感叹着,寒江楼倒是十分忧心。
梁州一带的地方官员家里的情况,他只知道一个大概。
毕竟,上辈子没回京城之前,他对这些,也就是听外人怎么样说,回了京城之后,倒是知道了一些。
但是仅限于男子啊,后宅女子,他一个大男人没事儿打听这个做什么呢?
此时帮不上冬暖的忙,所以寒江楼才会忧心。
但是冬暖显然没将这些当回事儿,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对了,对了,主簿换人了,他养着外室,还悄悄的借着外室娘家的手,干了不少恶心的事儿,如今正室跟外室闹起来了,主簿被革职,两边撕的头破血流的,大姑娘说如果不是怕别人说三道四,她都想出去放挂鞭炮。”
冬暖在寒江楼面前,提起苟清韵她们,依旧用的大姑娘,二姑娘,不提小伙伴闺名,以示对小伙伴们的尊重。
好在,一个大姑娘,一个二姑娘,寒江楼很容易就分清楚谁是谁,不至于因为没名字,只有代号,而搞错了人。
提到主簿,自然是不可避免的就提到了冬富贵一家。
寒江楼虽然在县学,但是架不住有些学子也是个八卦成精,知道的不少。
所以,听了冬暖的话之后,他点点头跟着说道:“嗯,听说冬富贵一家最近日子不好过,催账的隔着几日就去一趟,也不打人,就往那里一站,个个人高马大,看着挺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