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圈套
第22章
夏瑶是在我们见警察的第二天回来的,原因很简单,她憋坏了,被软禁的生活可跟她的脾气不符,而且欧阳先生总是会拿出一堆公司的东西让她看,让她学习,这几乎逼疯了夏瑶。
于是夏瑶的小脾气上来,干脆摊派了,把我们的计划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这面欧阳先生差点没有气死,可他因为种种原因无法离开香港,只能派人把夏瑶送了回来。
送她回来的是两个保镖,包括一直以来跟我来来回回的那个哑巴保镖,人家两个人显然是有密令在身,进屋之后二话不说就把我按在地上,在雪筠跟夏瑶反应过来之前,一人给了我两拳。
然后雪筠跟夏瑶就冲了过来又推又打,这才算把两个人从我的身上弄开,结果我又挨了两脚,他们两个肯定是不敢反抗,不过两个小女孩儿能有多大的威力?
他们两个顶着花拳绣腿对我说,欧阳先生说了,如果你再耍这些小心眼,容易死在小聪明身上。
雪筠把两个人推了出去,在门口喊道,告诉我爸,他要是敢胡来,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他。
夏瑶说,对,永远都不认他,让他成为孤寡老人。
我听到门重重地关上了,想要起来,不过这两个人明显就是练过,打的地方很痛不说,还让我所有的气都憋在了身体里,我此时此刻感觉自己的呼吸只有一线,想要大喘气都不可能,勉强能把体内的气体挤压出来,几下子就觉得自己要被活活憋死了。
我被两人扶起来放在沙发上,过了半天才算是喘出了第一口气,第一口气出来觉得自己又活了,我贪婪地呼吸着空气,想着这辈子从来没有对空气有着如此的渴望。
雪筠没有人可以责怪,只能对夏瑶说,你怎么回来了?
夏瑶说,没有意思,我就摊派了。
雪筠说,所以爸让人打他?
夏瑶说,皮糙肉厚的打两下就打两下呗。
雪筠说,你就是没心没肺的,让你在香港住几天怎么了?能少块肉么?
夏瑶说,姐姐啊,那可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啊。你说我能不能少块肉?我跟你说,猪一样的生活,我都多了好几块肉。太无聊了,我都不知道姐姐你平时是怎么过的。那些个报表,看过去都是密密麻麻的数字,爸爸还问我有什么看法。我有个屁看法啊,加减乘除我都看不明白。你说这样我能演下去么?
雪筠哼了一声,关切地看了看我然后说,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我刚刚肋骨很痛,但气喘上来之后也就没有那么疼了,我摸了摸,对方下手很明显是有分寸的,就是想要教育教育我,没有打算把我打成残废。
我摇了摇头,夏瑶伸了个懒腰说,我累了。我不在家你们两个是不是很无聊?
我跟雪筠对视了一眼,想起那一天的激情热吻,顿时觉得脸有点发烫。那一天之后,我们两个的确是相敬如宾,没有再做什么过分的事儿。可就算是之后没事儿,那一天也够我俩回忆的了。
夏瑶咦了一声,然后说,你们两个怎么脸红了?
我跟雪筠面面相觑,发现两个人的确都脸红了,显然是同时想到了同一件事儿。
我说,废话,你像我一样连气都喘不上来,你试试看?还脸红了,我告诉你,我全身都红了,你要不要看看?
夏瑶看了看雪筠说,你呢?
雪筠说,我让你气的。你说说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你扮演我两天,你还把保镖领回来了。你说你还能干什么?不就是公司报表么?你看看怎么了?对你有什么坏处?这公司早晚你也有份……
夏瑶捂住了耳朵喊道,我不听,我不听。
说完一路小跑,回到了房间。
我跟雪筠对视一眼,然后扑哧一下她笑了,再然后她做贼一样坐在我的身旁,摸了摸我的肋骨说,还疼么?
我说,不疼了,有你的关心,疼也不疼了。
雪筠看了看夏瑶的房门,低声说,我们俩的事儿,你答应过我永远都不告诉夏瑶的。
我嗯了一声说,你放心吧。
我伸手想要去搂雪筠,雪筠急忙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说,你回房间休息吧,我去弄点吃的,夏瑶要是饿了,更加的闹人。就跟长不大似的,真是的。
我见雪筠不想要我们的事情公开,也就不再吭气,在夏瑶面前两个人表现得好似正常人一般。
其实我内心还是挺犯嘀咕的,因为我不知道那一天的感情迸发到底算什么。是雪筠真的喜欢我,抑制不住,还是觉得愧对我,做点补偿?
我还是很尊重雪筠的决定的,我说过我会用生命维护她的决定,那么我肯定说到做到。
现在雪筠的日子不好过,因为她在警察面前一五一十地把所有事情都说了,马经理肯定是要倒霉,之后到底会牵扯出多少人跟事儿,弄出多大的幺蛾子来,我们就无法驾驭了。
都说暴风雨之前是最平静的,这几天一点消息都没有,既没有警察的消息也没有马经理的消息,又过了两天雪筠有点按耐不住了,托人打听了一下韩红的案件,结果发现根本没有!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我跟雪筠都傻眼了,第一个想法就是被人遮掩了。
你说这年头有钱人到底能做多少事儿?没有人心里有底。不说欧阳先生的能量,单说马经理也是一个富豪,他绝对会垂死挣扎,绝对不会束手待毙。
但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又不信有人能够把刑事案件完全遮盖起来。
可雪筠已经再三确认,她找的人是公安内部的朋友,打听了半天河边女尸案,时间地点人物都说出来了,对方一头雾水,说完全没有这么一回事儿。
然后雪筠又打听失踪案,说的就是韩红,只是我们不知道身份证号,全中国叫韩红的成千上万,根本不知道说得是谁。
我俩在客厅坐了许久,认定了一定是马经理花钱遮盖了这件事儿,虽然觉得刑事案件绝对不可能如此轻易撤销,也不可能做到了无痕迹,但是还有其他的解释么?
之后我俩想到的是保密案件,想到这种可能我俩也是眼前一亮,似乎在不可能中找到了可能。雪筠又打电话过去,人家对雪筠客客气气地,解释了半天说也不可能,案件保密那是侦查过程中保密,不可能在最开始哪里死了人也保密。对方被雪筠问得有点一头雾水,接连问了我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也被雪筠含糊过去了。
既然坐不住了,那只能动起来。
我觉得事情不对劲,让雪筠在家里等着,我还记得那天那个公安局的大概位置,我打算直接过去问一问案件进展,只要确定了案件正在进行就好。如果真的突然消失了,我打算来一个打闹公安局,一定要让人家给一个说法不成。
毕竟韩红不能白死,而且还是死得那么凄惨。
雪筠却不肯在家,她好似热锅上的蚂蚁,被我劝了许久才勉强答应在家等我的消息。
我出门打车,依靠记忆中的方向跑过去,问题是那个地方没有什么参照物,只是荒郊野外。我当时过去的时候还觉得这个公安局怎么会如此的偏僻,不过公安系统那是要全覆盖的,在任何地方哪怕是山顶海沟也都算是合理。
可找起来就很不好找了,我打车转悠了许久,司机本来往城外跑就有点害怕,最后也不陪我转了,要了车钱赶快走了。我这面想着回去还没有着落,有苦说不出,但估计我要是继续把司机留下人家真的要报警了,也只能勉强答应了。
不过估计地方应该差不了多少了,我下了车往前走了许久才算是看到了一路公交站牌,上面写着宏愿村的字样,我不知道上海周围还有这样的小村落,看一看四周的景色,还真的好像是那一天坐警车的时候看到的风景。
宏愿村看起来也是荒废了,跟热闹的都市相比,这里面寂静得可怕,一个人影没有不说,连狗叫都没有。我往里面走了半天才看到第一个人,是一个老头,正坐在树下晒太阳。
我过去喊了一声大爷,问道,请问这里的公安局怎么走?
大爷说,什么公安局?没有,这里都没有人了。
我心里一跳,却觉得大爷是有点糊涂了,我说,就是警察同志办公的地方。
老者说,我知道什么是公安局,这里没有。
我没有办法,想了想,把那一溜平房的模样仔仔细细地描述了一下,也是我运气好,这个老头还真的知道,往里面指了指对我说,走一里路往左转,然后下坡,之后再往里去,看看是不是那里。
一说到下坡我就想起来了,来来回回的确是下了个坡,我连说谢谢,按照大爷的指示走了过去,果然看到了那天的那一溜平房。
我松了口气,想着只要见到这公安局就不错了,几乎是小跑地走到了门口,一看就含糊了。
房子还是那些房子,只是并没有任何牌匾,我记得上一次我过来的时候,这里可是稳稳当当地挂着派出所的匾额。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破旧的院墙。
怎么会这样?难道一个硕大的公安局也能凭空而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