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的议论之声刚歇,爱州香斋的笑声却响了起来,她看起来十分轻松,道:“你以为自己有所突破,就可以在我面前这样说话?”
冢原诚从容的笑了一声,淡淡道:“我冢原诚自问不输任何人,包括你爱州香斋在内。”
爱州香斋冷笑一声,随着声音的消失,她整个人也消失了,隐藏于空间之中,冢原诚早有预料,依旧屹立不动:“空间之道。”跟着猛然探手往空气里一抓,得意的喝道:“哈哈,在这里吧!”
果然,他的手往外一抽,生生拖出来一个曼妙的身子,正是爱州香斋,竟是被他轻易破了此术。
再看猿王那边,六七个人并肩一齐对付,猿王已力有不逮,丰臣建一修大日神灵,手上以神灵之力化出来一颗金灿灿的珠子,每每击中猿王,那里当即皮毛焦黑,还有一人,神灵之力幻出来两把武士长刀,刀刀往猿王要害切刺,眼珠、咽喉、脖颈,而且他的实力不俗,猿王的脖子上,关节处已经有了一道一道很深的血痕,其中最阴险的一个,用的是千本手里剑,双尖儿都涂抹了剧毒,这毒该很不简单,可直接作用于神灵,他也不急于出手,只是在外场游弋,悠闲自在,冷漠着脸,每每抓住猿王避无可避的情况下,才会甩出必杀一击,每一计都要人性命,猿王仗着身体强悍异常,虽无性命之忧,可没中一记,便是一阵萎靡,不片刻的时间,浑身的皮毛,都被烧的焦黑,有的地方皮肉翻卷,血淋淋的,右眼珠通红一片,咽喉有血迹一股股流下来,身子被人沙袋一般轮番狂攻,对手则打的俞欢,甚至狂笑连连,把猿王真的当做人肉沙袋,尤其丰臣建一与那使千本手里剑的人,攻击专往猿王的伤处落,令其伤上加上,许多地方,隐约可见白骨。
叶青想要出手,猿王却传递给他精神波动,拒绝他上阵,叶青明白猿王的意思,它要亲自手刃丰臣建一,被人剥皮之痛方能稍稍缓解。
场上金光爆闪,猿王祭出金棒,宛若一条蛟龙忽而出海,满室生辉,七八人迅速被逼出去十余米远。
这时,众人的惊呼声响了起来,只见另一边战场,冢原诚识破爱州香斋,发拳轰在了她的脸上,然而爱州香斋的身子,忽然应拳而散,变成了一阵有了生命的烟,或者说黑色的蟒蛇更为合适,十几道蟒蛇将冢原诚缠了个结识,他脸色惊的煞白,失声道:“身外化身!”
“嗯?是身外化身?”
叶青见到之后,都微微有些惊讶,双目一抹亮光一闪即逝,这是他来到地球之后,首次见到身外化身。
但见那七八道化身黑蟒,每一条都有五六米长,结结实实缠在冢原诚身上,冢原诚吓的脸色苍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立时头顶浮现出来一个神灵,是他们神道流的开山鼻祖。
这神灵手握一柄蓝光奕奕的长剑,头上绑着金色头带,长带猎猎飘扬,好不威风,是一个昂扬汉子。
神灵出现的一刻,冢原诚手上顿时幻化出来一把一米四五长的蓝色大剑,挥舞之间,带起一抹匹练似的蓝色月牙圆弧,刺啦啦往黑蟒们斩了下去,可谁想黑蟒夷然不惧,立即分出来七八条,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寒齿尖牙迎了上去,咔嚓,咔嚓,不管大剑锋锐,往蓝色剑身上咬了下去,蓝色大剑之上,蓝芒立即黯淡下来,剑刃处就像崩了一般,出现了一个个缺口,剑身剑脊上,也生出来一道道的细小裂纹,也就是两三秒钟的功夫,整把蓝色大剑,砰的一声,被咬碎成了漫天的蓝色光点。
“不好!”
冢原诚惊的嗓子都颤抖了起来,这完全是他想象之外的事情,一张脸都扭曲起来,刚喊完了一句,立即又大叫起来:“我的神灵!”
但见那七八道化身黑蟒,咬碎了蓝色大剑之后,身子宛若七八道黑色闪电,往神灵处激射而去,噗的一声,就像投入了水中一般,黑蟒们没入神灵体内,神灵身体上,居然荡起了一层层的涟漪,当即便挥舞着手中的长剑胡乱的劈砍,时而抱头嘶吼,时而在空中满地打滚,看起来痛苦不堪,本是熠熠生辉的身体,就像电压不稳的灯泡,明灭无常,时亮时暗。
冢原诚亦好像被数条蟒蛇钻入了体内,“啊”的惨叫一声,一张脸苍白如尸体,登时大叫起来:“爱州香斋,不不不,爱州小姐,我……我没想到,您……您居然炼成身外化身,若是我知道您有此等修为,那便是借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对您不敬啊!”
他满脸惶恐,对爱州香斋都已不敢直呼其名,而是改为敬称,而且他生怕自己再表露出来一丝不尊敬,虽然痛不欲生,然而还是努力的挤出来一抹笑容。
爱州香斋的脸上,始终带着绝美而优雅的笑容,有趣的看着一切,这笑容此刻看来,却是叫人浑身发寒,笑容之中,包含着的,是征服别人,摧残别人后的一种愉悦感,以虐待别人为乐。
冢原诚现在哪里还有一丝的高高在上的态度,那掌控一切的凌人气势亦消失的无影无踪,在爱州香斋的面前,反而像极了一个犯了错误,战战兢兢领罚的下人:“爱州小姐,我……我实在犯下了弥天大罪,不,不过,这都是……是那小贼的错。”说着话一指叶青,咬牙切齿的道:“若不是这小贼死命的央求我,还以丹药来利诱我,叫我护他助他,我怎么会做出这等愚蠢的事情啊。”
爱州香斋脸上笑容更盛,却依旧不说话。
然而听到冢原诚的话,千代魅罗白着脸往回退了一步,冢原叶月更是满脸灰败,无法置信的身子一歪,差点跌倒在地。她心中的偶像,甚至是英雄,她的希望之光,整个神道流的希望之光,居然是一个为了活命,不顾尊严,甚至落井下石的软骨头。
冢原叶月一时无法接受,死的心都有了,她的整个世界都骤然崩坍。神道流的希望,下一代板上钉钉的掌门人,此刻做出这等令人不齿之事,她直觉得没脸再面对任何人,神道门自此再也无法在百门内抬起头来。
可冢原诚的一下句话,像是一柄巨锤擂在冢原叶月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