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刚刚拜完年,隔壁的李文越就过来,让吕冬一起去孙庆海的饭店吃饭。
饭店歇业了,不过中午吕家村的年轻一代们有个聚会,昨天就说好的,孙庆海的儿子孙文斌极力要求放在放店里。
人比较多,去谁家中都挺麻烦。
孙文斌跟吕冬和李文越是小学同学,但上学比较晚,年龄要大两岁。
以前,跟着孙庆海做红白喜事的宴会,后来开了饭店,就管了饭店这一摊子。
可能从小耳濡目染,按照吕冬的个人口味来说,孙文斌做菜很有两下子,几个拿手菜做的相当有水平。
吕冬和李文越到的时候,饭店里面已经有了二十多口子人。
基本都是二十到二十五之间这个年龄段的,小点的吕涛也上大学了,大的李红星快二十七了。
其他的李林、吕坤、李文凯、吕岳等等,基本上进入了社会。
吕家村不大,众人年龄相差也不大,彼此都非常熟悉。
有些人围绕着村里讨生活,但有些人在外面有了不错的工作。
比如李文凯,毕业考进新成立的药品食品监督管理局,吕岳年前刚考进县发改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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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吕家村辈分最大的,有吕冬叫老爷爷的存在,也就是比吕家振字辈还高一辈的人,但年纪都大了,最小的也有八十了。
以吕家的“振”和李家的“继”字辈算的话,吕冬这些人属于第三代了。
这就是第三代中年轻人的聚会。
吕冬当仁不让的坐了主位,在座的人里,公认他是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
聚会其实没别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吃吃喝喝,彼此交换些消息,吹吹牛拉拉呱。
这么些人,中间肯定有差异,也有些不说出口的矛盾。
但众人也有共同的利益,更认同吕冬提出的一个观点:维护吕家村的利益!
即便离开吕家村,进入公家单位工作的,家里人仍然生活在村里,享受着分红。
喝酒的人太多,很多人都过来敬酒,吕冬即便跟一个人喝得少,照样顶不住。
大年初一头一天,他不仅喝醉了,还断片了,最后咋回去的都不知道。
初二早上起来,仍旧晕乎乎的。
宋娜九点多一点就到了,车子停在门口,见吕冬过来接她手里的东西,问道:“好点没有?”
吕冬提着俩礼盒往家里走,对后面跟过来的宋娜说道:“别提了,今早晨起来,头跟炸了一样。”
宋娜说他:“你说你,不能喝就少喝点,非得逞能。”
吕冬耸耸肩:“我也没办法,这么多哥哥弟弟的过来一起喝个酒,换谁也撑不住,自家的兄弟,总不好别人喝酒,我喝饮料。”
拉开别墅门,胡春兰从厨房里出来:“小宋来了。”
“婶子,过年好。”宋娜脸上笑出朵花来。
“过年好,过年好。”胡春兰问道:“你爸你妈可挺好的。”
宋娜把手里提着的箱子放在玄关地上:“都挺好。”
胡春兰立即从兜里掏出个厚实的红包,塞给宋娜:“别嫌少。”
年年来,年年都有,宋娜推让一番,收了下来。
三个人坐在客厅里说起话来。
宋娜经常过来,熟悉的很,找出茶叶,给吕冬冲了杯浓茶,问道:“大哥二哥他们啥时候来?”
吕冬说道:“等一会,估计快了。”
胡春兰要去厨房准备午饭,宋娜脱掉外套,递给吕冬:“我去帮忙,你多喝点茶。”
吕冬刚挂上外套,宋娜就在厨房门口招呼他:“你过来,餐厅桌子都支起来……”
家里平时就吕冬和胡春兰两个人,吃饭用的都是小餐桌,有时候边吃饭边看电视,干脆就在客厅沙发那里吃饭,餐桌四边支起来,就是一张圆桌,中间放上玻璃转盘,能当个十人餐桌用。
吕冬支好桌子,又从一边的储藏室里,把其余椅子全都搬过来,挨着擦干净。
宋娜时不时就从厨房里面伸出头来看看。
没有外人的时候,宋娜一点都不见外。
尚未跟吕冬开始谈恋爱,宋娜就认识胡春兰了,那时一起在大学城摆地摊,处了相当长时间。
跟吕冬谈起恋爱,因为早就认识,甚至熟悉,两家早早走开。
就像胡春兰很早就号准了宋娜的脉,宋娜也逐渐摸到了与胡春兰相处的门道。
胡春兰最大的担忧是啥?
别人可能说啥的都有,但宋娜看得清楚,哪怕到现在,胡春兰最担忧的是吕冬再犯浑。
忙着干活,胡春兰听到宋娜支使着吕冬干活,没有半点不痛快。
有很多当娘的,见到未来媳妇管自个儿子,心里就不痛快,甚至引发婚后的婆媳矛盾。
但胡春兰不一样,吕冬在98年夏天之前实在叫人操不够的心,她就像吕振林之于吕建仁那样,生怕自个管不动的时候,吕冬没个人拿捏了,又故态复萌。
胡春兰对宋娜的满意,一方面是性格好,人很聪明,有心眼子,但又没坏心眼子,家里父母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娶媳妇如果岳父岳母不省心,即便媳妇是个明事理的,这日子照样不好过,家宅不宁都是轻的。
另一方面,就是宋娜能管得住吕冬,或者说吕冬能听得进宋娜的话去,愿意让她管。
将来,她管不动了,吕建国管不动了,还有个宋娜能拿捏吕冬,不至于再变成脱缰的野马。
胡春兰以前没跟别人说,但被吕冬愁得也不好受。
吕冬摆好椅子,大门口有声音,却是大伯一家子到了。
李敏、方燕和严丽都去厨房餐厅帮忙,吕冬回到客厅里冲茶倒水,陪着大伯、大哥和二哥说话。
吕春说到一个事:“三十大集上,县里的几个扒手来了老村,反扒队的人盯了半上午,这群人愣是不敢动手,反扒队最后只能跟着回去,继续盯着了。”
吕冬有所猜测:“是不是年前高官镇那个事传开,多少有点威慑?”
“可能是。”吕春说道:“多少有这方面因素。”
吕建国这时说道:“社会在发展,人心都在变,在家里,在外面,没法事事都指望警察。”
听到这话,吕春没有反驳,也不尴尬,因为警力不足是常态。
“有些时候,一些凶狠的名头挂着,未必是坏事。”吕建国常年搞建筑,建筑工地上从来都不是一团和气:“在外面打拼,老实绝对不是件好事!”
吕冬说道:“老实,意味着谁见了都想踩一脚。不老实,需要实力支撑。”
吕夏喝着茶,跟以往一样,很少插话。
但他从事的工作,对此体会更深,为啥前两年出那么些事?还不是因为实力不够,只能忍辱负重,韬光养晦。
甚至连弯弯那群混球,都敢蹬鼻子上脸。
说了会话,吕建国出去抽烟,客厅就剩下兄弟仨。
吕冬问道:“二哥,定好了初五走?”
吕夏回答简洁:“初五的飞机。”
吕冬又问道:“下一趟,啥时候能回来?”
吕夏没有立即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
“问也没用。”吕春接过话去:“可能再回来,就是回来结婚。”
吕夏点头:“差不多。”
吕冬想说点啥,但想到吕夏工作的性质,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啥。
只能不该问的少问,不该说的少说。
“有个事,你们俩注意下。”吕夏看了眼厨房那边,轻声说道:“我做的工作比较特殊,你们在外面的时候,多留个心眼。”
他少有的多说了几句:“有些人,总是觉得自家不够好,国外什么都是好的,连持枪杀人都是自由民主,一个人变香蕉不说,还想拖更多下水,甚至收买设套……”
吕夏说的有些含糊,但吕冬和吕春一听就明白了。
吕春就说道:“老二,你放心去工作,咱们家的人,总不能拖你后腿。”
吕冬说道:“那些人,不但心黑了,眼睛也瞎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美国霸气小护照,乌克兰个个有选票,全民医疗索马里,印度恒河有疗效……
不过,吕夏的话,也确实让吕冬和吕春留了心,因为吕夏回去之后,不但轻易不会出来,还极少对外联系。
如果有人惦记着吕夏,家人这边无疑是突破口。
好在这一家子人没几个简单的,生活环境也比较特殊,像吕家村村里面,出来个陌生面孔非常扎眼。
不谈鲜血浇铸过的信念,就说最为关键的金钱,六位数七位数,甚至是八位数的,也不算多了不起的数字。
可能再过上两年,就根本不算什么了。
这些话题很快抛到一边,今年过年一大家子人好不容易凑齐,能吃上几顿团圆饭。
饭桌上,主要的话题就是吕夏和严丽,以及吕冬和宋娜将来结婚的事。
过年期间,大家庭的饭桌上,这跟催着生孩子一样,都是一等一的大事件。
吕冬和宋娜没啥好说的,本来就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就是在等宋娜毕业拿到毕业证。
这年头,在校大学生结婚还是比较惊悚的事情。
吕夏和严丽相对比较麻烦,结婚不止是个人和家庭的事,还要单位批准。
相对而言,方燕今年轻松多了,有人帮着分担火力。
后面的几天里,吕冬去宋娜家一趟,正月初四过去的,宋娜家里亲戚聚会,也算正式将吕冬介绍给了宋娜的姑姑等人。
送走吕夏和严丽,吕冬去参加了青照一中校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