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若是有心赔罪,不如告诉我名字?”叶欢倒真不至于为了那点事斤斤计较。
“在下姓顾,名无忧!”
顾无忧,叶欢惊了,这天子脚下谁人不知顾无忧,十九岁的右丞大人,与木左丞左右为营,更是当今陛下的宠臣,却是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姑娘可知,丹药本就稀有,所以贵重,如姑娘这般裹着药用灵核的丹药,更可说是无价之宝,一品回血丹能将只剩一口气的重伤之人从鬼门关前拉回来。”
顾无忧将丹药放回盒子里:“起价十万两,一颗。”
叶欢淡淡的收回目光,他叫她姑娘,是已经认出来她就是逸亲王府的王妃,闭口不谈朝中事,是不想她说出他丞相大人的名号,叶欢当下觉得索然无味:“那便听从顾公子的安排了。”她不懂这玉林拍卖行的规律,但想来就算是要拍卖,也不会有那么快,她等着就是了。
“姑娘来的是好时候,现下拍卖会正在进行中,姑娘若不嫌弃,顾某现在便可直接安排上拍卖会……”顾无忧面上悠然,一双黑眸深不见底,眸色不经意间落在叶欢身上。
“有劳了!”叶欢道谢,直接带着未眠起身离去。
“真是有意思……”客房里,顾无忧望着叶欢离去的身影微微出神:“心心念念想见的人却忘记了一切,还成了别人妻,不知那人知道了,心会不会痛!”
玉盒里七枚裹晶丹映着莹润的光泽,顾无忧慢慢的捻起一粒,修长的手指从脖颈间勾出来一道项链,项链上吊着一枚圆润小巧的镂空银珠,顾无忧将那丹药锁在银珠里,抖了下衣衫,那项链又重新滑进脖颈里。
若有人在此便会发现,做这一系列动作的顾无忧,哪里还有惯常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一双水色悠然的瞳眸里,是和叶欢平常一般的清冷无双,连那眉眼,都似了十成十。
顾无忧抓紧了盒子,将草药一同拿起送去了后台备案处,双手,一路在颤抖。
以为这一世都见不到的人,这一生竟然还能再见,阿姊,若你果真是自己选择忘了一切,此生只愿闲云野鹤江湖逍遥,那弟弟便是将这江山捧到你面前又如何……
只愿,你此生能够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
叶欢一路在拍卖行里闲逛,她这个王妃做的很是逍遥,裴夜在外克妻的名号如雷贯耳,是以他明明应该妻妾成群的年纪,后院里却是一个妾室都没有。
她也免了要在后院里勾心斗角,每日除了定时去诊看裴夜的身体,也没了旁事。
“小公子瞧着好生面善,随本公子去喝一杯如何?”未眠睁大眼睛,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家王妃故意做男人装扮出来,竟也能惹来登徒子!
当下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叶欢冷眼瞧着这浪荡公子,不知为何竟能从这货身上瞧出来点朝暮辰的影子。
浪荡公子见叶欢不说话,自以为是自己容貌过人让这小家伙都瞧呆了,那手开始不规矩的要往叶欢身上放。
下一秒,只听一声哀号,“砰——”的一声,浪荡公子整个人就飞了出去,直直撞在墙上,整个人就像是被嵌在了墙上一般,落都落不下来,看着好生狼狈。
叶欢淡然拂袖,扫了扫衣摆,她爱穿白衣,更厌恶白衣上沾染尘灰,这不长眼的货摸了她的衣服,重伤算轻的。
周围人立马退了三尺远,这小公子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这么凶残。
“二公子,二公子你可有事?”跟在这人身后的小厮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扭头冲着叶欢大喊:“来人啊,杀人了,你们还不快把这歹人围起来,她可是伤了二公子的!!!”
叶欢清冷如玉,面无表情看着这混混身后的侍卫呼呼啦啦围了一圈。
“何人敢在拍卖行内闹事?”方才的白袍侍卫又下了楼来,看到这么一幕顿时头大,一个惹不起,不能不能惹。
“秋桐管事,那人可是打了我们二公子,你们也要视而不见?你不怕大公子怪罪?”小厮气不过,二公子虽然生性风流了点,在外也是横着走的,在家更是老夫人的心头宝,就算是大公子也不能胳膊肘朝外拐啊!
“这……”秋桐两处为难,顾大人方才才交代过这小公子不能得罪,这是拍卖行刚寻到的宝贝,可这转眼宝贝就跟人家侯府的宝贝闹将了起来,简直了:“小公子只怕也是无意,不如秋桐做主,去楼上喝杯茶如何?”
“你是永平侯府的二公子?”叶欢注意到了这小厮口中的大公子和二公子,如果没猜错,那就真是冤家路窄啊。
“没错,你还不乖乖跪下磕头认罪!”小厮趾高气扬,下一秒就被叶欢一拳头给砸了一头的包!
“你,你你……”你了半天没你出个什么来,小厮扶着容非然,憋的脸通红,叶欢双手交叉活动了一下,咯吱咯吱的声音听的一旁秋桐管事额上冷汗直冒,这小祖宗莫不是挑着永平侯府的人找茬?
“既然是永平侯府的二公子,那就说明我没揍错人!”叶欢冷冷一笑,直接冲了上去,顿时,拍卖行一楼整个乱套了。
一圈十几个侍卫硬是拦不住叶欢,被揍的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一旁的秋桐直接哭了:“祖宗,两个祖宗,能别打了吗?”
三楼,拐角处的客间里,朝暮辰笑的春风荡漾:“王兄,你要不要下去帮忙来个妇唱夫随?”
裴夜淡淡的放下杯子:“应禾!”
黑影立刻消失,再次出现在一楼一片狼藉中,应禾一脚踹飞小厮,一手压着容非然,恭敬的站在叶欢面前:“王妃,王爷说若您没出够气,可以将容公子带回去,揍到出气了为止。”
叶欢:“……”
秋桐:“……”
这是公然帮她揍人?还是为了给永平侯府一个面子?叶欢目光瞟向三楼,她以为他会当个观众无动于衷呢。
“这人皮太厚了,磕的我手疼。”叶欢淡淡收回目光,仿佛刚才在这里砸场子的不是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