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
叶欢心神一凛,忽而吐出一口血来,裴夜抬手想抹掉叶欢唇边的血迹,却被叶欢轻飘飘的挡开了。
“有人在试图解开我布下的阵法!”这般说着,手却未停,母王蛊已经被取出将近三分之二,这样的关头她不能分心去做的别的事。
房门外,应禾应泽处理了一波前来偷袭的刺客,心肝颤抖,方才那刺客一掌拍向了结界,也不知王妃和王爷在里面怎么样了,有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而门前,朝暮辰拦在夏婉情面前觉得头异常的疼,可他又舍不得去骂,只能好言相劝:“那女人只是在替王兄驱蛊,你莫要进去打扰了!”
“世子哥哥,现在连你都要替那女人说话吗?”夏婉情眼眶瞬间红了:“你们所有人都在欺辱我,我对裴哥哥是怎么样的,难道你们都记得?”
“世子,南面和北面都发现了刺客的踪迹!”
“应泽带一队人出去搜剿,不留活口,应禾守在这里!”
“是!”
如今多事之秋,朝暮辰也生怕这院里出了什么意外,岑家已经被逼急,难保不会狗急跳墙。
“婉情,那女人的确是在替王兄驱蛊,我不能让你进去,你且安心等几个时辰,待驱蛊完毕我着人去叫你!”朝暮辰微不可察的叹口气,他知道夏婉情是在担心裴夜,但现在这个时候,哪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
夏婉情沉默了,阴翳的瞪着这结界,而后,一掌劈了上去。
“轰——”结界颤抖着微微晃了晃,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分毫未变!
“婉情你!”朝暮辰被这突出其来的变故惊了神,立马飞奔过去扣住了夏婉情的命脉,将人拉开:“你疯了!!!”
“我没疯,那女人凭什么可以和裴哥哥共处一室,凭什么可以和裴哥哥一起去宫宴,凭什么我要独自一人守在这王府,沈叔叔都说救不了的母王蛊,她有什么能耐去救!!”夏婉情挣扎着要从朝暮辰手上挣脱出来。
朝暮辰哪儿还敢再放她过去,面色一言难尽,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夏婉情,竟是得不到,就想要毁掉:“婉情,你是妾室,这般话若是让别人听了你会没命的!”
“连你也觉得我只是一个妾室?”夏婉情呵呵笑了两声:“我爱了他十三年,等了他十三年,等来的只是一句‘你是妾,要注意你的身份’!”
朝暮辰不知该如何安抚夏婉情,愣神间夏婉情已经挣脱了,又是一掌,轰向了结界!
“噗——”叶欢擦掉唇角的血,双眸满是杀意,眼看母王蛊马上就要被取出来,外面不知谁一直攻击她的结界。
那是她用本命灵魂咒设下的,结界一旦被攻击,便会反噬到她自己身上,而只要她不死,结界不会破。
裴夜不知外面的情况,但神魂强大,很容易便知道外面有人在攻击叶欢的阵法。
“欢儿,停手吧……”他怕如此下去,叶欢也将命丢在这里。
“闭嘴!”叶欢喘息着抬头,一双眸子映着一室的光,夹杂着无边的怒意,幻云剑还在源源不断的转化着玄力,叶欢忍着痛,牢牢抓着母王蛊:“我要救的人,阎王也带不走!”
裴夜愣了,唇角弯出一道弧度:“嗯……本王是你的人,谁都带不走!”
夏婉情如疯了一般一掌又一掌的劈向结界,泪如泉涌,她不愿,不愿那女人和裴夜共处一室,她有预感,今日若不将那女人揪出来,她就再也得不到裴夜了!
朝暮辰打了个哆嗦,再也不敢放任夏婉情乱来了,潋滟生辉的眸色黯了下去,既是无奈,又是沉痛:“情儿,别闹了,皇嫂既然开口,定是能治好的,我们等在这里等一会儿就好了。”
朝暮辰逍遥一世,从未对谁这般低声下气,他大约能理解夏婉情的心情,爱而不得,会有多痛苦,他深有体会。
“世子,小心!”寒夜里一道冷光突的射了过来,那方向直冲着朝暮辰与夏婉情。
“噗——”
利器入肉,夏婉情瞪大了眼睛,泪流不止,鲜血模糊了她的双眼。
“世子哥哥…不…不要……”夏婉情怎么都想不到朝暮辰在千钧一发之际推开了她,自己受了这一剑!
一众暗卫怒了,应禾直接叫人前来支援将王府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侧妃,您不是会医吗?”应岚开口将夏婉情从癫狂拉进了现实:“世子哥哥你忍忍,我帮你处理伤口!”
夏婉情哆嗦着手掏出一堆丹药出来,抹了泪水给朝暮辰上药。
室内,叶欢终于将母王蛊完整的从裴夜身体里取了出来,一身寒气的蛊虫在高度凝压汇聚的玄力球里横冲直撞,叶欢已经没了力气,强撑着身体将裴夜身上的药与银针都取了下来,又将丹药给裴夜吞下去,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她初得玄根,这般长时间的凝聚玄力与放出,几乎是拿命来与母王蛊对抗的,裴夜脸色苍白替叶欢把脉,确定她只是脱力晕过去之后,才放下心。
玄力,应禾几人还在全力对敌,结界晃了几下,忽的消散,应禾瞬间将心提到了嗓子眼里,朝暮辰挣扎的起身,生怕屋内的两人出了什么事。
裴夜推开门走了出去来,面色依旧冷漠如雪。
“王兄,你怎么样了?”朝暮辰按着伤口,看到裴夜依旧精神,崩起来的神经总算轻松了几分。
裴夜手里一颗小小的光球,里面一颗蛊虫来回滚动,朝暮辰几近喜极而泣,叶欢没有骗他们,母王蛊真的取出来了,他们日后,也不必因此提心吊胆。
“裴哥哥……”夏婉情旋而欲泣,终归不是她救了他,生平一种痛苦,在心底慢慢发酵。
“婉情,你只会是我的妹妹,明日,回药阁吧!”裴夜很明白如今的自己,想要什么。
但他留不住……
衣袖挥动间,所有的刺客被凌厉得玄气击中:“今日开始,彻查岑家!”
朝暮辰忽而明白为何这么多年,裴夜到底在坚持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