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杀我！？”苏尘瞪大双眼看向身后的楚诺。
楚诺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她并未完全相信苏尘的话，所以想趁其不备，出手试探一下。
如果苏尘运转灵力抵抗，她便能直接确定苏尘就是昨晚的人。
可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用出五成功力的一掌，竟然把苏尘打得吐血。
到底是演的？还是真的呢？
“今日一掌，领教了。”苏尘语气森寒，眼神掠过一抹坚毅，挣扎着站起身来。
楚诺见状，一脸不好意思的过来想要搀扶。
苏尘错过她伸来的援手，今日一掌，他受了，但不代表日后不还回来，他从不是善良之人，很记仇的。
“对不起。”楚诺尴尬收回手，随即摸了摸戒指，戒指光芒闪过，一粒白色的药丸出现在手上，递了过去。
“这对治疗内伤有用。”
苏尘撇了一眼手中的丹药：“杀不了我，还想用毒吗？”
楚诺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但并未发作，而是直接将丹药吞进了肚子里。
苏尘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足足过了三分钟，喉咙处的淤血也憋了三分钟。
他不敢保证楚诺没有骗他。
楚诺似乎有点不耐烦了，再次取出一粒丹药，递了过来。
“你若不信，可以不吃，但药我一定会给。”
苏尘这次没有犹豫，接过了丹药，含在了嘴里。
他仍旧怀疑，但是内腑带来的伤痛实在难忍，只好信这女人一回。
即使有毒，一会儿还要见方老，相信方老不会就这么失去一个徒弟的。
楚诺见苏尘服下丹药，没有多说什么，越过苏尘，朝门外走去。
怀疑过，道过谦，也给了丹药，她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现在就是去确认一下苏尘说的话是真是假了。
苏尘目送她远去，再也抑制不住，喉头一甜，吐了一口黑血。
淤血吐出，他身体状况好了许多，楚诺的丹药的确很管用。
“还是实力不够啊。”苏尘擦掉嘴角的血迹，运气调整好呼吸，也朝门外走去。
来到主路，方老的身形突然显现。
“徒弟，你没事吧？”
“你说呢。”苏尘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
方老却嘿嘿一笑，幸灾乐祸的说：“敢脚踏两条船，受这点伤算是轻的了。”
苏尘抬眼看向方老：“你知道不是这个原因的。”
方老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是院长的弟子，还是楚家千金。”
“所以呢？”苏尘反问，刚才发生的一切，方老应该是知道的，可他并没有为了自己的徒弟出手。
或许心里就没有承认他是弟子吧。
“你在怪我？”方老笑了，顺便摸了一把下巴的山羊胡。
“没有。”苏尘摇了摇头：“我只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而已。”
话说得很模糊，但他知道方老听懂了。
上一世见识过太多人了，值得动真感情的朋友和亲人却只有那么几个而已。
今日若是方老肯为他出手，那他愿尊称一声师傅。
可惜…现在只能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了。
方老眼神变幻，最终叹了一口气说：“这个世界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不公平，除非你能凌驾之上。”
“我会的。”苏尘眼神坚定，他一直在为这个目标努力着。
“跟我来吧。”方老深深看了一眼苏尘，随后便迈步朝主路深处走去。
苏尘虽有伤在身，还是紧跟其后。
一路上，他都没有心思欣赏四周风景，而是专心运气疗伤。
灵气流转经脉，很快，他略显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红润。
这时，苏尘跟着方老来到了一处平台，不远处显现出一栋云中建筑。
放眼望去，这栋建筑隐藏在云雾之中，若隐若现，宛如仙境之中的阁楼，十分奇幻。
苏尘惊叹时，却发现了连接阁楼的松树枝干。
这并不是一座建在云中的阁楼，而是建在丹韵松枝干上的建筑罢了。
通往阁楼的道路也只有一条，顺着松树枝干直走，很快就来到阁楼跟前。
抬头，阁楼顶挂着一块无字牌匾。
方老停下脚步，回头，说：“以后这里就是你学习炼丹的地方。”
“为什么牌匾无字。”苏尘不由的问，建造这栋阁楼的手艺可称为鬼斧神工，但牌匾无字，无形之中，让它少了一分灵气。
方老抓了抓胳肢窝，微微一笑：“等哪天你超越我了，牌匾自然有字。”
说完，他推开阁楼大门，走了进去。
苏尘深深看了一眼牌匾，没有继续提问，跟着方老踏进了阁楼。
阁楼里面很宽广，也很简陋，几乎没有多余的家具，角落里，仅有一张草席和枕头，略显破烂，宛如一座久未人住的空房。
唯一瞩目的，便是房间中心一座数米之高的黑色炉鼎，由于长时间没有打扫，炉鼎上面铺满了灰尘。
“打扫一下吧。”方老指了指黑色炉鼎，然后便走到角落里的草席边，脱下大衣，躺在了草席之上。
片刻，呼声响起。
苏尘嘴角一扯，四处搜寻，终于在老鼠洞里找到了抹布。
抹布已经被咬得残破不堪，但好在还能将就着用。
接下来，苏尘就开始认真地打扫起来，他不是一个多么讲究卫生之人，但最起码的干净还是要做到。
半个小时后，时间来到了下午四点，整座阁楼已经焕然一新，除了略显简陋外，其他都已经看得过去了。
苏尘盘腿而坐，开始修炼，并没有去叫醒还在沉睡的方老。
就这样时间推移，又过了半个小时。
苏尘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势已经好了七八成，已无大碍。
与此同时，方老从草席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苍老的面容上满是红光，看来睡得还算舒坦。
当他看了一眼整洁的房间后，笑着摸了摸胡子。
“不错不错，以后打扫卫生就交给你了。”
苏尘缓缓睁开眼，看向方老：“什么时候开始修炼？”
“不着急。”方老凭空变出一包薯片，撕开包装，狠狠抓了一把塞进嘴里。
“唔唔…你要不要吃点？”
“我不饿。”苏尘回了一句，便继续闭上眼睛，开始修炼。
“没意思。”方老见状，突然觉得手里的薯片没了味道，一把丢掉，薯片撒了一地。
“行吧，现在就开始教你。”
苏尘再次睁开眼，略带期待的看向方老。
方老掏了掏耳朵，说：“徒弟，话说你认识一个叫苏恒易的小子吗？”
苏尘心里一惊，方老口中的苏恒易，会不会就是他老爸呢？
想了想，他如实回答：“我老爸叫苏恒易，但不是小子。”
“就是个臭小子！”方老撇了撇嘴：“难怪你有摘灵手了，原来真是这混蛋的种。”
苏尘微微皱眉：“你认识我爸？”
方老重新将薯片捡了回来，咬了一口说：“加上你，我一生收过三个弟子，第一个最好，可惜…死了，第二个就是你老爸，谁想到却是个废柴，害我颜面尽失。”
苏尘回想了一下，老爸在老妈面前，确实表现得很废柴，但怎么说也是灵药厂的厂长，不算太废柴吧。
似乎看穿苏尘心中所想，方老继续埋怨说：“连个惊元丹都炼制不出来，你说是不是废柴？”
“不是。”苏尘毫不犹豫的说：“炼制不出惊元丹，只能说明不适合炼丹而已。”
闻言，方老语结，想了很久也没想到反驳的话。
干脆不想了，话锋一转说：“徒弟，听说过驭灵诀不？”
苏尘心头一动，这三个字他并不是第一次听，其中一条气运就有，看来离兑现不远了。
表面上还是装作不知情，一脸疑惑的问：“是很厉害的功法么？”
“不是。”方老摇了摇头，又问：“话说你是怎么把惊元丹炼制成功的？”
“凭实力。”苏尘恬不知耻的回了一句。
“如果再让你炼制一枚呢？”
“不想炼。”
“是炼不出吧？”
“已经炼制出了一枚，而且还吃了，效果不错。”
“……”
方老很无语，他发觉自己好像说不过苏尘，最后只能想别的话题。
想了片刻，再次开口。
“就当你是侥幸炼制成惊元丹的吧。”
“不是侥幸。”
“绕过这个话题吧，我问你，你知道王岩炼制丹药的方法吗？”
苏尘仔细想了想，确实有注意过王岩的炼丹方法。
“那是旋融之法，可以让属性相克的灵草融合的方法。”
“那你会么？”
方老顿住，干咳一声说：“那种低级的方法，我不屑使用。”
“那就是不会了呗。”
“……”
方老嘴角抽了抽，说：“旋融之法虽然不错，但还是会损失灵草药力，并不是融合凝丹的最佳方法。”
“所以…你有最佳方法？”
“不错，万物皆有灵，灵与灵之间建立羁绊才是共同提升之道。”
说着，方老隔空一指，黑色炉鼎瞬间燃起七色火焰，紧接着，他一挥手，将五株灵草丢进了炉鼎。
苏尘清楚的看到，那五株灵草跟他炼制惊元丹的一模一样。
仅仅过了十秒，灵草皆被炼化，化作五滴灵液，悬浮半空之上。
方老满意地一笑，勾了勾手指，只见五滴灵液好似五个孩纸般，雀跃飞到方老身边，围做一圈。
苏尘心惊不已，便看到方老在每滴灵液点了一下后，它们便开始交融，最终化作一滴金色灵液，飞回了炉鼎。
一分钟后。
一粒金灰相间的丹药从炉鼎飞出，像归家的孩纸一般，落在了方老的手中。
方老看着手中的丹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谁说惊元丹不能百分之百成功呢…”
说完，就把丹药当糖一样，吞进了肚子里。
苏尘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什么是大佬，这才是大佬啊。
“想学么？”方老突然看向苏尘。
“想。”苏尘没有犹豫，不想学才怪呢。
方老笑了，突然隔空一指，将一道灵力打进了苏尘的眉心：“此法名为驭灵诀，希望你真能学出点名堂吧。”
“一定会。”苏尘眼神坚定，算是表达决心。
方老在草席翻了个身，背对苏尘，挥了挥手。
“今天就到这吧，下一次来，记得带点零食之类的。”
“好。”苏尘起身，鞠了一躬，随即便走出了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