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胖子的语气没有多少惊讶，像早就预料到了。
他也有不少狗，就单纯说周围的人，都是他的狗。
胖子招招手，那个看上去最强的人便来到他的身旁，随着他的手势不受控制的跪到地上，在眼下这么多人的视线下没有避讳，胖子又一招手那人就连脑袋都一起紧紧贴在地面上。
“你没管好那个人害我损失了不少奴隶，以后记住别让那些人犯蠢。”胖子冷漠的说着，没有让那人起身的意思。
他在炫耀自己手中的资产，告诉泠九自己手里的力量如何臣服自己。
不过臣服的人明显是被迫的，能看见他忍耐着没有发作。
泠九不知道这胖子打的什么主意，不过这样示威给自己看，是认为自己才是最危险的人吗？
或许这样趁机教育一下手里的兵也不错。
“叔叔这样，不太行呢…”他还是扬着那张迷惑性很强的脸，甚至都不需要有什么手势，只是说了一声。
“总司，过来。”
他呼唤的人没有半点迟疑的走过去，和那种被迫不同，当事人眼里没有隐忍的怨恨，甚至能看到些顺从的影子。
胖子的眼睛眯的更紧了，他实在想不明白眼前这个给他极大危机感的少年为什么要对一个小孩子如此服从。
这种人大概率是缺心眼，死忠的性子，这小孩应该是大家族里来的，他是主家培养出来保护小孩的。
接下来胖子就对眼前的一幕产生浓郁的兴趣。
“趴下来，握个手。”
随着孩子的命令对方真的放低了姿态，趴伏在地上，对着举到自己面前的手掌抬起左手去握。
“做得好，赏给你的。”
泠九在手心里放了块曲奇饼，凑到总司嘴边，和善的说着：“用嘴吃，一点都不要浪费，舔干净。”
曲奇饼的形状像个小熊，造型和大小都是很适合入口的。
当事人终于是有了些迟疑，能没有犹豫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前面的事，可能到了他的极限。
总司又不能违背泠九的意愿，便闭上眼把头凑过去，想这样分隔开自己和其他人的空间。
【睁开眼看着我】
他收到一条新的命令，对于式神而言，收到命令会自发的感到欣喜才是，为什么这条命令让人这么抗拒呢？
但是他也没有那么抗拒，好像被人按着身体让他那么做，至于那个人是谁，当他的眼底倒影出泠九的身影，就已经明白了。
那个人是他自己
“…乖孩子？”泠九用那只手揉了揉他的头顶，前者并不是很高兴。
“犹豫了，所以惩罚你…”他轻轻说了一声，然后眼前少年脖子上那根无形的链子便收紧了。
他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规则横在那里，压迫但是没有实际的伤害到对方的身体。
但是能听见和看见因为痛苦而挣扎的样子，让人分不清现在的模样和以前有残缺的时候，哪个要更痛一些。
那个锁说白了，其实在保护祂们的时候，更多的作用。
就是这个吧。
泠九想着，这样其实也。
《挺好》
胖子为他鼓掌，这种听话又强大的狗很不好找，就连他见识过后都想要驯养一只试试。
如果能不费力就得到一只最好不过，但是胖子不会把主意打在总司身上了，这种已经刻上名字的东西，拿过来也养不熟。
胖子先前还以为他们是普通的雇佣关系，现在看来不是那么肤浅。
“所以，叔叔带这么多人是要去什么地方呢？”泠九确实好奇对方想把他们带到什么危险的地方。
“一个好地方，埋葬了兽人的宝藏，那其实是我家里以前的东西，但是前些年流落到这边了。”胖子没有透露太多。
虽然他没有说的很详细，但是万界之书和小姐已经从已有的线索里找到他们此行可能要去的地方。
“先生，他们要去的是前面那个挺危险的地方，但是现在先生应该不用担心危险，总司已经彻底修复，全力以赴的状态下，那个地方没有生物能伤害到你。”小姐给的信息是安全。
“把那地方的情况说的具体一点。”
“也就只是一些亡灵和一只低级恶魔。”小姐嘴里多了一个新的生物名词。
“那种见不得光的东西不用放在心上，如果是高级的担心了也没用。”万界之书看的很开。
“恶魔会附身，而且也会奴役别人，那地方放着一个魂杯，装了不少灵魂。”小姐补充。
“魂杯可以强行剥夺精神力弱小生物的灵魂，然后提炼成对灵魂海有滋养作用的物质，和那种病菌很像，但没有那种病菌转化效果好。”
说到蘑菇，那团巨大的蘑菇种子泠九很久没照顾过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但是在看之前，可以先让总司脖子上的锁消停一下。
“…咳！”他颤抖的身体逐渐平复下来，但是泠九没从那双眼睛里看见自己想要的东西。
“切！”
这个软弱的懦夫，那种眼神算什么？
就没有一点不满吗？
身边的东西都变得如此陌生。
他离远了人群将东西拿出来看。
紫雾菇的种子有点缩水，泠九拿精神力去靠近试了试，那些菌丝立刻就缠上去，疯狂的将精神力吸收进去。
一条菌丝从容器里探出来，它伸向泠九的身体，那些精神力像催化剂一样，已经有少许子实体从菌丝上生长出来。
紫雾菇比他想象的要好养活，菌丝依旧向他靠拢，但是被一道水幕挡住。
“切一下看看？”泠九拿了把扇子，看不出有什么奇异的地方。
扇子边缘飞快划过探出容器的菌丝，带着少量子实体的菌丝掉在一张瓷盘上不断扭动，容器被收进藏物庵，剩下的菌丝则被泠九用精神力继续喂着。
这截菌丝和当时紫雾村的菌丝不一样，要更粗壮一些，而且可能是吃多了本源之气所以呈现出细密的金纹。
在泠九全力喂养下那些子实体很快就长大，成长为成熟的蘑菇，只是这些紫雾菇的样子更怪了，伞盖边缘垂落着细细的金丝，颜色则发黑。
紫雾菇成熟之后那条菌丝有些萎靡，再重新喂本源之气后变的生龙活虎。
不过泠九不想继续喂菌丝精神力，那些蘑菇长大得吃他不少精神力，现在没时间喂不动，而且刚好队伍要继续前进。
菌丝也被丢在藏物庵，蘑菇和它放在一起，他拿着其中一个看了看，听万界之书的百科全解。
“主人手里的也是紫雾菇，但这东西的真正名字应该是噬魂菇，可以吞噬灵魂和精神力，吞噬的品质越好长出来的蘑菇就越好，主人的精神力品质是最顶级的，得到的蘑菇也是品质最优的。”
“吃这种蘑菇的效果就是提高精神力的强度，不过这种品质的蘑菇…因为母本常年吃本源之气的缘故会多加一种强身健体的效果。”
“所以这波叫我吃我自己。”泠九不在乎的说，把蘑菇丢了回去，待会抓只山鸡给师姑她们做小鸡炖蘑菇吧。
“先生，旁边就有两只山鸡在打架！”
这个旁边有点远。
泠九挥挥手，让总司去处理，他这几天不是很想看见对方。
后面的路途比较顺利，原因是泠九用万界之书把不太好惹的动物劝走了，他来这里是猥琐发育的，不是来干架的。
只要那胖子别把主意打在自己身上，哪怕把天捅个窟窿也跟他无关。
入夜，他坐在帐篷里嗑糖养蘑菇，没养多少就看见师姐往自己帐篷里钻，那根菌丝他也不至于收起来，因为师父他们早就知道他有种子。
而且因为升阶，师姐和师姑是看不出来他刚才在做什么的。
“小九，晚上冥想记得别太投入，这里的人和我们不一样，他们晚上需要睡眠，而且会制作一种迷香，你要小心。”罗蔓薇过来是为了提醒他。
“知道了师姐。”泠九见她这就要走，便从空间里取出一个水壶，和手边的一把蘑菇一块递给她，说，“师姐，蘑菇你留着吃，你把这个拿去给师姑。”
水壶里当然是灵泉，灵泉除了洗澡用之外就是喝，可以补充体内的能量，而且因为比较柔和所以可以转化为任何能量，对御战者很有用，对九爷没有补充本源之气的用途。
琅琊是他们明面上的最强战斗力，所以这壶灵泉水就是为了避免她们两个在接下来的路途中吃亏的。
“好，我给师傅看看，我是御战者，用不着这个。”罗蔓薇误解了泠九的意思，将蘑菇放下，转身离开了帐篷。
“啧，全部练成药球混进明天的早餐好了…”泠九无奈的很，自己家的人确实都是很好的人，对于他来说是这样。
所以更不能让那胖子作妖作到他们身上，他不能再失去什么了。
罗蔓薇拿着水壶来到她和师傅的帐篷，当水壶放到琅琊手边时她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灵泉。”她压低了声音，让罗蔓薇靠近些后说，“小九给你的？”
对方点点头，琅琊没有很意外。
“记得当时颜家差点被灵泉淹了的事吗？虽然有些夸张，但是那确实是灵泉，品质并没有这一壶好。”琅琊分析了一会儿道。
“灵泉应该是小九给大师兄的，不过当时真的挺震撼的，灵泉淹家这事我想起来一次就能笑一次。”
她还记得当时那经典的一幕，一年前她本来带着罗蔓薇偶尔路过颜家，然后就突然看见颜家中心向外喷水，水流连成一条天柱，不断向外涌水。
她以为是谁家看颜家不满的恶作剧，谁知道水花溅的太远，她伸手一碰才发现，那玩意儿是灵泉。
等水不涌了，她看见湿漉漉的大师兄背着“苏小九”爬上高处，迷茫的看看手里的剑，再看看脚底下灌满灵泉的房子，那副怀疑人生的模样，让人印象深刻。
如果她当时问：大师兄你怎么了？
那对方会回答：被水淹了…
然后她再问：被什么水淹了？
接着就能听见颜明心迷茫无助的脸转过来，说：灵泉…
画面太美好了，简直不敢想象，为什么她当时没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