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拿下关中
路青依然维持着笑脸,直起了身来,对刘琨的兴趣突然降到了最低,如果再让她跟刘琨说几句话,估计要吐血身亡。
玉明川明显感觉到了她的窘迫,即刻就把正等着过来寒暄的张骏给拉到了前面来。
“越石叔,这是凉王世子张骏,此次亲带八万大军前来助战,年少有为,可堪大任。”
张骏对玉明川突然给自己带了个高帽子,有些不解,可眼角余光一扫,见路青那张脸极其不自然,突然就明白了玉明川的用意,不由勾起了嘴角。
只见张骏大大方方对刘琨也行了一个礼,刘琨微微侧身避开了一些,然后回了个礼,才跟张骏客套寒暄起来。
玉明川和路青则站在一边,跟薛彦说起了这些匈奴俘虏如何安置。
既然他们投降了,杀了也不好,更不会像胡人那样把人做军粮,反而,他们需要一些苦力是真的。
比如开垦荒地,种植粮食,哪怕是做河工,或者做泥水匠,都用的到。
这样说了一阵,却见薛彦那双凤眼突然放了光。
“我想到一个好主意!你们不是要石炭吗?如果我用薛家的人,或者雇些农户,其实都不合算,他们还要种地的,不如,把这些匈奴兵都带过去,当奴仆一样用,天天去帮我采石炭,岂不美哉?”
“美,当然美,这样你就不用费一个铜板,只要给这些俘虏吃点饭菜,就能得到无数石炭,这买卖做的划算啊。”
路青斜斜的扫了一眼薛彦,想起了后世山西一带的黑煤窑……
看来,这“旷世惨剧”要提前一千多年上演了,只是受压迫的不是纯良百姓,而是一帮子禽兽。
这样也好,比杀了有用。
这件事,就这样敲了下来,薛彦赶紧安排人,去把匈奴俘虏编好队,回头全带并州去,彻底将他们分散开来,让他们再也聚集不到一处。
刘琨和张骏则在那边相谈甚欢,一老一少,也不知说起了什么,张骏笑的极其欢快,众人不约而同的都看向了他们。
仔细听了一听,原来是张骏在对刘琨说起现在凉州的变化,其中许多与中原完全不同之处,刘琨讶异,张骏就给他解释这样那样的好处,说到开心处,自然眉飞色舞,像个孩子般的欢笑起来。
其他并州的小将,也都围在刘琨身边,听着张骏在讲凉州与别处的不同,尤其他提到了许多回万剑城。
唉,又是万剑城。
现在整个中原西部,都被打了下来,群龙无首,所有人几乎都在琢磨,万剑城是不是会将这些地盘全部吞并,统一起来呢?
到时他们又将被放在什么位置上?
这些问题不宜在还全是血腥味的战场上讨论,而且并州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一众人聊的差不多之后,刘琨安排了部分兵马,离开关中,回到并州与拓跋鲜卑一起守着太行山口,以防石勒趁机作乱。
于是,并州不过留了三万兵马在关中,剩下的当日就全部回了并州,至于他们会得到什么,有刘琨在,他们不担心。
到了半下午,十几万兵马浩浩荡荡出发了。
现在金锁关外是并州,他们也没什么好防的了,不过留了一千兵马在这维持着关城运作,就全部回了长安。
也正是这时,姚弋仲终于带着他的三万人,与玉明川他们接上了头。
这时连战场都已经在打扫了,他们来这里还有什么用?
要帮忙挖坑埋尸体吗?
求之不得。
姚弋仲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
因为此时与万剑城真正结盟的势力,已经足足有近二十万兵马。
还没算上他们姚羌。
这时若还妄想拿下关中,那就是痴人说梦了。
而且,虽然距离很远,姚弋仲还是听到了并州众人在那欢呼,关中是他们的了。
这让姚弋仲极为不爽,不过,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毕竟所有人都在庆祝。
于是,那张带笑的面具,又挂回了姚弋仲脸上。
这次他们回去的不算快,到了长安时,已经近午夜。
可这也打消不了联军的热情,在长安城外扎了二十多里的营地,彻夜篝火,笑闹不停。
并州来的多数都是豪族子弟,玉明川索性就让他们都住皇宫里去算了,只有刘琨和太原郡的几个将领拒绝了这个提议,反而在居民区要了几个院子住下了。
与刘琨同住的,还有他的一个儿子,一个侄子,以及鲜卑段部的几个将领,段匹磾这回没来,段文鸯则带着满目的兴奋住了进来。
他们可是早就听说了万剑城的种种不凡,今日进了金锁关,才有幸见识到他们听到的那一声声轰隆,到底是何物发出来的声音。
听说万剑城有个妖女,擅使妖法,这些东西就出自她手,可他们看到的却是,这东西不过是几个小辅兵用投石机砸过去的而已,哪有什么妖法?
如果真的有,大概是在他们砸出去的那东西里。
好奇心肯定有,可他们也不好意思问,毕竟初来乍到,就问人家的秘辛,总归不太好。
薛彦死皮赖脸的硬住到了玉明川和路青的院子,当夜就这样安置了下来。
众人都休息去了,路青和玉明川却毫无睡意。
关中就这样打下来了,整个中原,只剩石勒一个毒瘤了,心中总有股说不出的感觉,似乎要喷薄而出,却又不知从何纾解。
难道要向城外营地里的那些军汉们一样载歌载舞,彻夜不眠?
他们自然不会这样做。
洗漱干净,路青趴在玉明川身上,问了他跟刘琨到底是什么交情,怎么看起来如此亲昵。
玉明川告诉她,刘琨和他父亲是战场上的生死之交。早年玉家还在时,刘琨经常到他家去,甚至玉明川还跟刘琨学过一些诗词歌赋,只是他那会练武成痴,没有好好学。
后来想学也没机会了,玉家败落,而他去了玉门关,一别十余年。
路青趴在玉明川胸膛上,静静的听他讲完,许久,才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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