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宁文彤不说话,宁振兴又放柔了语调,“文彤,爸不理公事的事,爸是完全信任你的,这么多年来,也多亏了你撑住,咱们家才能一如以往,你爷爷能够过些轻松的日子,说来也是爸的不是,但爸真的没有那个本事。爸也不是想给你添堵的,更不是横加插手人事安排,只是文婷年纪也不小了,爸瞧着易凡挺好的,想摄合她和易凡,易凡也很有本事,只要让易凡成了咱们家的女婿,他就一辈子为咱们宁家效力了,算是如虎添翼。”
宁文彤沉吟片刻,淡冷地问着:“是爸自己的意思,还是文婷求爸的?”
四妹妹喜欢易凡,她知道。
只是她什么都不说,更不会去点破,那是四妹妹的感情,便由四妹妹自己去争取。不过,易凡的心在她的身上,四妹妹碰壁是必然的。宁文彤担心的是四妹妹碰壁后会越加的嫉妒她。
姐妹俩的感情哪怕是表面的和睦,至少宁文婷目前还没有给她添过麻烦。
宁文婷那般聪明,应该能看出易凡的心落在何处。
“是爸的意思。”宁振兴担心大女儿误会,赶紧解释着:“文彤,真的是爸的意思。是爸先看中易凡的,本来爸是希望你和易凡在一起的,可是你却……文心和文欣又不用爸操心,再者她俩想与易凡发展也很困难,总不能天天跑到公司去缠人吧,易凡工作又忙。文婷是最适合的,她在宁氏上班,只要与易凡在同一栋办公大厦,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宁文彤又是沉吟,思虑过后,她淡淡地说道:“现在总部里暂时没有适合文婷的职位。不过爸既然是为了摄合文婷和易凡,我自当努力安排一下。”
宁振兴见大女儿应允了,很开心,“你明天还要上班,今晚就早点休息吧,爸过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文婷。”说着,宁振兴站了起来,扭身便走,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四女儿。
在沙发上坐了半刻,宁文彤才站起来上楼去。
“彤儿。”
老太爷居然是在二楼大厅坐着。
老人家似是有点不安,见到大孙女出现后,马上就站了起来。宁文彤快步几步上前扶住他老人家,轻斥着:“爷爷起来的动作别太急,你年纪大了,动作太急,容易跌倒。”
“彤儿,你会不会怪你爷爷?”
老太爷意有所指的。
宁文彤扶着爷爷坐下后,看到茶几上又摆着一套整齐的茶具,忍不住再斥老太爷:“爷爷,你怎么就是不听劝,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喝茶。”
老太爷像个孩子似的笑着:“你爷爷我就好这一口呀。没事的,喝茶喝得多了,已经影响不到爷爷的睡眠。”他又认真地拉住了孙女儿的手,爱怜地轻拍着,“你爸这个人一辈子都没点出息,但他很少会来求爷爷,这一次找到爷爷的面前,说想让四丫头进总部,四丫头的能力,你也是瞧着的,的确可以调往总部啦,所以爷爷便让你爸跟你说。我知道因为你二妈三妈的存在,你母女四人多少都有点怨恨的,你要是觉得心里堵了,爷爷就……”
“爷爷。”
宁文彤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正想喝下去,听到此处立即温淡地打断老太爷的话,偏头炯炯地注视着把自己培养成为当家人的老人,问着:“在爷爷的眼里,彤儿是那种心眼儿很小的人吗?”
老太爷马上摇头。
“既然彤儿不是心眼儿小的人,又怎么会因为此事而觉得心里堵了?知人善用,文婷有没有本事,我很清楚。调不调她,并不是因为爸亲自开口,而是她本来就有那个能力。如果她没有那个能力,就算是爷爷亲自安排她进总部,我也有的是法子把她踹出去。”
宁文彤优雅地呷了两口茶,顿了顿后继续说着:“怎么说文婷都是我的妹妹,在她没有做出伤害我们母女四人的事情前,我是不会对她如何的。”
老太爷笑着,“好吧,是爷爷多心了。你怎么喝起茶来,刚刚还在说爷爷呢,爷爷给你倒杯温开水。”说着,他就要起身,被宁文彤阻止了。
“我明天上午不回公司,失眠也无所谓。”
老太爷一顿。
也对,他刚刚忘了大孙女明天要去民政局办理结婚手续。
想到闻人笑那个装穷的臭小子,老太爷又神色严肃起来,低沉地说道:“彤儿,闻人笑是个深不可测的男人,你有把握掌控他吗?”
宁文彤美眸闪了闪,平静地说道:“我只喜欢做如来佛。”
老太爷定定地看着她,一分钟后,老太爷笑了起来:“那爷爷就静静地看着你这个如来佛是如何收服孙猴子的。”
爷孙俩聊了一会儿后,在宁文彤的要求下,老太爷只能早早就回房休息,当然了,宁文彤也被赶回房里去。
洗了一个舒服澡后,躺在自己的大床上,宁文彤望着天花板,想到明天就要结束单身的日子,她微微地拢了拢眉,终是叹了一口气。
一夜再无话。
隔天便是宁文彤与闻人笑登记领证的日子。
虽说宁文彤昨天就跟闻人笑说好了,让闻人笑先去民政局,在民政局外面等着她就行,不过闻人大哥向来变化无常,依旧在凌晨五点就驾着他那辆旧车慢腾腾地晃到了宁家大宅门前停下来。
与昨天不一样的是,他并没有打电话去惊扰宁文彤的睡眠,想让她好好地睡个美容觉。
于是,他独自守在大宅门的门口,静静地等着太阳东升,等着沉睡的宁家苏醒。
宁文彤昨天晚上睡得早,今天醒来得便早。
清晨七点,太阳已经开始散热,可以预见今天又是一个大晴天,还会有高温来袭。好在还是清晨,推开窗,院子里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有着淡淡的花香味,宁文彤微微地眯起眼睛,略仰起下巴,深呼吸几下。
院里花圃种的花都开了吧。
呼吸新鲜空气后,她才睁开眼睛望着院子里的风景,冷不丁的瞟见大宅门口的一辆旧车,虽然看不到车子的全身,还是能辩认出那辆车是谁的。
她愣了愣,随即失笑着:“都约好了九点,那厮又是大清早就来。”
真是迫不及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