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武林慢慢都变成了阎罗殿的势力,只有古老的几大门派世家在与阎罗殿殿主做了什么交易后才稍稍得以幸存。
又过了半个月,天下又迎来了一个轰天消息,当今天行朝皇帝驾崩,太子失踪身死,长皇子继位,并且长皇子便就是阎罗殿的神秘殿主,新皇上任第一天便就下旨,天下和江湖门派统一,全部由朝廷管理,并且边关战事中的士兵,全部要用武修人士,一时间不缴出一定人数充军的门派全部被新皇培养出的影卫大军们围剿,全派如数发派边关。
一时间只要听到阎罗殿三个字众人就闻风丧胆,不仅是武修人士,就连平民也是,因为新皇上任三把火,不仅整顿了江湖武林,还大肆征税,因为新皇的第三件事便是征战周边小国,国库需要充盈,羊毛出在羊身上。
天书从边关回来已经是三个月后的事,那时所有的一切已成大局,所有的一切也是他在回太极派时在沿途中所听说的。
他没想到他到边关后便被有心人故意引入了沙漠中的深处,那里有无尽的狼群,鬼知道他这三个月是怎么跑出来的,反正他是全程被狼追,全程被沙尘暴绕着满天飞。
但也不是全无收获,唯一的收获便是无疆根本就没有出现在沙漠。
“大师兄…师父…”天书的声音有些哽咽,当他听到华天易被废,虚空掌门直接陨落后,便滑落了手中茶盏,一刻也不停歇的飞回太极山,本来最快也要一天一夜才能到的速度,天书硬生生缩短成了一夜便到了太极山下,到了太极山天书反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华天易了,如何面对派中的师弟门了,听说太极派如今已经支离破散,曾经上千弟子的大门派,如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十人了…
在山脚下驻足了许久,天书是一步一个脚印爬上了三万三的台阶,一步比一步沉重。
看着昔日繁华的山门如今残风破败,那些生机勃勃的华树也变得死气沉沉,天书内心是有些怯意的,在门派那么重要的时刻自己竟然不在,大师兄在送别师父后有是如何一个人硬撑到现在的太极派…
听说大师兄武功尽废…
听说大师兄双腿被断…
听说大师兄…
天书不敢再想了,他昔日如长兄的大师兄。
还有从小培养他长大成人的师父,他那个看似表面严厉,实则慈祥如父的师父…
脚步像是有千斤重,不知要怎么继续迈动。
“二师兄?”
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天书转身:“小白…?”
小白本来还不是很确定,但当天书转过身后立马喜出外望,一把扑了上去,高兴道:“二师兄你怎么在这里!听师父大师兄说二师兄自立门派去了,我们都以为二师兄不会回来了,毕竟派中派中…”笑着笑着竟哭了起来…
“二师兄…你可回来了…呜呜呜…快看看大师兄去吧…派中的变故对大师兄打击不小,大师兄大师兄…呜呜呜…”
天书抬起手排着小白的肩膀,他不知自己此时的心情,他只知道,伤他师门者,此生必毁。
天书:“走,带我去找大师兄。”
还是曾经熟悉的路线,熟悉的竹屋,熟悉却陌生。因为处处的破败让人根本联想不到曾经的太极是如何的辉煌了,或者说曾经的辉煌和如今的对比,惨目忍睹。
大师兄的房中四处散落着酒瓶,一个抹布似的身影躺在地上,看似毫无生机。
小白匆忙上前:“大师兄!你怎么又从竹椅上下来了!不是说不让喝酒了吗!怎么还喝的如此烂醉!大师兄!”
华天易被叫醒,迷迷糊糊道:“小白啊…”
被抱起来的华天易微眯着双眼,满脸的胡渣,醉醺醺的任着小白的摆弄,看小白熟练和华天易习惯的样子,这应该是重复了许多次的场面,那双腿此时有些瘦弱甚至有点萎缩,刺一般扎进天书的眼中,这是他如沐春风的大师兄,这是昔日里常常宠溺自己的长兄,这是曾让自己无数次骄傲的大师兄。
“大师兄…”
天书不知是怎么叫出口的,只知道心中那撕心裂肺的疼痛。
这一声叫喊,华天易本来任人摆弄的身躯明显一震,本来松弛的手掌微微抓紧了竹椅,缓缓抬头,看到门口逆光而站的天书。
“无垠?”第一声是疑问,但看清楚了来人华天易笑了,肯定道:“你回来啦。”
“大师兄!”天书已经忍不住眼中的泪水,扑身上前一把抱住了华天易,小白适时的退了出去,此时竹屋中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华天易如往常般摸着怀中抽泣的天书:“对不起啊无垠,是我没保护好师父,是我没保护好太极。”
天书猛烈的摇着头:“不!不是!倘若我当时在的话就好了!怪我,怪我!”
华天易微笑:“你在了又能如何呢?不过这段时间确实你跑哪里去了?”
天书擦了擦眼泪,正言道:“我是中了行天的计,险些命丧沙漠…”
华天易听后明白了,拍了拍天书的肩膀以示安慰:“能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
两厢无语,华天易只是静静的看着天书,天书望向此时仪容不是那么整洁的华天易,良久开口:“大师兄,我先帮你沐浴吧。”
给华天易刮了胡须,换了衣服,天书又把漫屋瓶瓶罐罐的屋子收拾了一番,浓郁的酒香慢慢散了去,恍惚眼前的人又回到了最初,除了那双毫无劲力耸搭着的双腿。
天书给华天易端来一碗汤:“大师兄,你的腿没有找洛天一来看吗?”
华天易微笑摇头:“就算治好了我这双腿,师父也不会回来了,太极派也不会回来了。”
“大师兄!师父一定不愿意看到现在这样消极毫无生气的你的!”天书能明确感受到来自华天易内心深处的绝望,那种不对希望抱有任何幻想的绝望。
华天易仰头望向窗外:“也好,我不如早点下去陪陪师父,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可否孤单,当时就不应该救我,你可知我是如何亲眼看到师父倒在我面前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