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答案无解,但是肚子里面的孩子却在随着时间慢慢的长大,手中感受着切实的生命,我也说不清是何种心情多一些。
我不敢再单独出门,可是公孙止最后还是找到了我,他对我说,“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现在立刻与我离开,另一个就是我把孟未敬和你的女儿杀了,然后再把你带走,你自己选择一个吧!”
“你除了会威胁我还会什么?”我腾的一下升上一股怒气,将脸转向一边,倔强道,“我不会和你走的!”
公孙止傲慢一笑,似乎不把我的挣扎看在眼里,“你何必自欺欺人呢,只要是我想要的,从来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给你选择的权利,不过是想让你好过一些而已,女人,你千万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今天就想吃一次罚酒,如何?”我将眼睛瞪大,难得的任性了一次,不是我不怕他伤害孟未敬父女,而是不甘心就这么又落入他的手中。
“好啊!”公孙止怒极反笑,“我的女人就该这么有性格,那么咱们拭目以待!”
公孙止抛下了这句话,又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傍晚时孟未敬陪着我用晚餐,明明桌子上摆着的都是我最爱吃的,却味同嚼蜡。
孟未敬看着我沉默了许久,然后忽然说,“你如果有别的选择,只要是你要的,我都会支持你!”
“没有!”我的眼神有些躲闪,不知道除了这两个字,我还能再说些什么,别人家有孕都是越来越胖,而我却是瘦的可怜。
后来,我也不知何原因,孟未敬变得越来越忙,从每天至少陪我用两餐,到有时候一天只出现一面,我问过,他只说是有公事要处理。
我有时倒是希望困扰他的的确是公事,不过当我再次收到来自公孙止的信时,我便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如果爱一个人是该让他觉得快乐,那么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不合格的,我是不是该学会放手,他是否会轻松许多呢。
我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孟未敬,却怎么也无法顶着他温柔的眼睛说出口,最后只得自己暗暗下定决心,要给我们三个的关系来一个结果。
于是就在我的孩子生出来之后,我做出了要离开的决定,孟未敬问我该给孩子娶什么名字为好,我想了想,“就叫云初吧!”
若人生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这或许就是我此时的心情了吧!
我告诉女儿,“要好好照顾妹妹,不管我在或不在,我的心里都是爱着你的。”
姒翊似乎也察觉出了我的情绪不高,很乖巧的点点头,但是手却始终不肯松开我的衣襟。
我把姒翊哄睡了,然后将她交给了奶娘,离开总是悲伤的,可是总是要面对。
我和公孙止约定,要让我走可以,但是小女儿必须得留下,公孙止对于血缘看的很淡漠,见我没有转圜的余地便也同意了。
走之前,我悄悄的在枕头下面给孟未敬留下一封信,“无论什么时候,都绝对不能让云初知道自己的身世,凭借着那人的权势,她定是会卷入一片是非之中,我所希望的只是她们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如有对不住他们的地方,那么都是我的不是,对不起!”
我留恋的望了一眼这个曾经生活的地方,然后带着眼泪离开,从此再也没有任何能够让我觉得悲伤。
鉴于我的不良记录,公孙止继续限制我的自由,几乎除了本身的院落我哪里都不能去,不过这次我不是住在当初的地方,而是换成一个更为神秘之地。
他们都管公孙止叫做阁主,而此阁主并不是明阁阁主,据我判断,他就是传说中的暗阁之主。
我好歹在江湖也算是闯荡过,对于暗阁的事情略知一二,在这个世界上宁可得罪了王室中人,也最好不要得罪暗阁的人,因为那会让人乃至整个家族都陷入一场万劫不复中。
我的心底一寒,连最后的那一丝希望也消失了,我整个人活的如同一个没有了生气的木偶一般,无趣的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什么女主该有的光环,什么女主该有的傲气,皆被生生的给磨平了。
不管在外人的眼中公孙止对我有多么的宠爱,都捂不热我那颗已经冷掉的心,我曾经通过下人问过关于明阁阁主夫人的行踪,结果却是没有行踪,别人为我而死,而我能做的却只是是无动于衷,这何尝不是一种痛苦的悲哀呢。
一晃眼过去了三十多年,我的女儿们不仅长大成人,也皆结婚生子,过着不知是快乐还是不快乐的生活,而孟未敬始终未娶,一直坚守着我们相爱时的诺言,对于已经不再年轻的我来说,爱与不爱都不再是重要的事情,但是我对他们的思念早就融入了骨血之中,并不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有所改变。
我不肯再给公孙止生孩子,公孙止也不允许别人给他生儿育女,最后的结果便是他竟然只有云初一个女儿。
他的野心一向很大,子嗣必然也成为了他完成野心的一个方面,所以他开始又联系云初,甚至于以我的名义将璃琉大陆陷入混乱之中。
我一直都处于被动的状态,尽管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后来,我终于找到了机会,因为我发现了一个同我一样皆是穿越而来的人——白子勋。
我将一封用英文写好的信交让人带给白子勋,希望他能够有好的对策,果不其然,他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查到了暗阁,并且想方设法的让孟未敬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孟未敬放弃了长老之位,对于两个已经站在不同立场上的女儿采取的最大的宽容就是放纵,卸去身上重任的他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了暗阁,并且不顾公孙止性情不定的习性住了下来。
我生怕公孙止一个冲动就害了孟未敬的性命,可是他却没有,他说,“你一生都觉得亏欠了他,如果我杀了他,那么你会恨我一辈子,不如现在我就让你看看谁才是最爱你的男人。”
面对公孙止的宣言,我只有“呵呵”二字,对于一个口口声声说爱的都是我,身边却从未断过女人的男人来说,这样的话的可信度又怎么会高呢,倘若我信了,恐怕如今伤心伤情的人便是我了。
我表面上应承着公孙止的话,可是私下里却经常把暗阁的情况传到外面去,我不敢去想这会给公孙止带来多大的影响,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只当这一切都是一个因果。
我千算万算,最终还是低看了公孙止,他居然能鼓动云初谋反,虽然谋反的结果是失败的,可是我乖巧的翊儿失去了丈夫,解语失去了父亲,而云初也失去了一生的挚爱,这么算下来,谁又能有一个喜字。
随后,云初也带着女儿来到了暗阁,我私下里见到了她,可是她却不肯叫我一声娘亲,也是,我在她那么小的时候便离开了,她对我就算没有恨,想必也是不会有爱存在。
有些事情一旦错过就是永远的错过,这一点我无法否认,为了弥补我对于孩子的亏欠,我想尽了办法劝云初放下,并且冒着被公孙止发现的危险将语儿从暗道里放了出去。
公孙止很愤怒,存在我们之间的便是无尽的争吵,有时我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他对我的感情足够深刻,还是得不到的永远才是最好的呢。
我望着镜子里依然美貌的自己,心里却无任何欢喜,我在这个世界上待的足够的久了,久到快忘记了自己曾经穿越过,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的话,我情愿自私的将一切都忘掉,没有对孟未敬的歉疚,也不必要有对公孙止的爱恨不明,更加的不会成为一名不负责任的母亲,这样的话我的人生是否会圆满上许多呢。
我对着镜子无奈的笑了笑,心想也许我的出现并不是为了让公孙止放弃他一直以来的夙愿,只是为了阻止悲剧不再重演,就算是不为了天下,单纯的为了自己也好。
外面的天色渐渐的黒了下去,就好像一切即将要落下了帷幕,我临窗而立,心忽然变得平静。
我将我所有知道的一切都偷偷告诉了孟未敬,孟未敬曾经问过我,“倘若公孙止真的死在了我的手上,你会不会怨我?”
我冲着他摇了摇头,与他道,“公孙止是打不死的小强,想要他没有翻身的余地谈何容易。”
孟未敬只是看着我了然的笑了笑,并未再多说什么,其实我们的心里都知道,我与公孙止同床共枕了也算是几十年了,若说别人没有杀了他的机会倒也正常,可是就算他再防着我,也终有疏忽的时候,公孙止不是不能杀,只是我不想杀而已,在某些时候我很欣喜于孟未敬懂我,但是此刻我却了解到了真相的难堪。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