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虽看似粗犷,实则粗中有细,为人精明得更,只不过他不喜阴谋,而喜欢堂堂正正面对一切困难。不过在这危险时刻,他脑海却有着无穷的想法,比起平时他灵敏百倍。
他纵身踏入了精舍的前院,他的脚步放得非常缓满,不过速度却也快。倘若脚下触碰到了什么机关,乔峰定可闪电般弹身而起,脱离困境。也正是因为如此,乔峰才冒险来到精舍。
院子非常平静,并不如白世镜、乔峰两人想得那般险恶,有着龙潭虎穴。十多步后,乔峰来到了精舍门口,正在他准备推门之时,一声非常磁性,带着淡淡沧桑的声音传了过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既然阁下已经来了,何不进来一续呢?”
声音将乔峰吓得一跳,但乔峰快速平静了下来。他伸手用力一推,而后手往后闪电一缩。手刚放下,房门亦打开了。此时此刻,白世镜也忍住不三两步冲进了小院,来到了乔峰身旁。
房门打开,房间也展现了真容。
房间布置典雅,书画古玩、琳琅满目。不少字画掉落在地上。此时此刻,乔峰、白世镜的一双眸子没有盯着那可值千金的字画古玩,而是望着那个大口饮酒的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每喝一口酒,便咳嗽几声。不过这个咳嗽声并未传出来,反而被青年男子以一种非常奇妙的喝酒动作给化解了。乔峰、白世镜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样奇妙的绝技,这样奇妙的人。
那位青年一直喝酒,完全没有招待他们的意思,他的眼睛没有看乔峰、白世镜一眼。他啊的眼中全部都是酒。
桌上摆满了酒,倘若在平时乔峰这个酒逢知己千杯少的饮酒豪客,一定会欢喜不已,此时此刻他却欢喜不起来。一泽公务在身;二则他感觉眼前这个青年男子全身无时无刻都涌现出一股忧伤,这股忧伤可以影响任何人。
两人在门口伫立半晌,待青年将酒饮下才起身向着他们走来。青年非常高大,不过并不强壮,因为喝酒,他的脚步一晃一晃,有些不稳。
当然最引两人注意得并非青年的脚步,而是青年的手。青年的手修长白皙、非常光滑,一看便是大富之家出生的人,不过望着那双手,两人却不知为何生出一股浓浓的寒意。一种本能如同见到强大敌人的惧怕。
他们望着这个摇摇晃晃向他们走来的青年,他们不敢置信,“这个酒鬼般青年竟然可以给他们造成威胁??”不过他们深知武者的直觉绝对不可能骗他们,因此他们对眼前的青年多了一丝防备。
青年走了六七步,才笑吟吟说道:“真是喝酒喝糊涂了,客人临门,在下居然忘记招待了,我这就帮你们搬两把椅子过来坐坐。”
白世镜道:“不用了,我们过来不过是想问公子几件事情而已,问完我们便走。”不过他的话没有说完,便被那人打断了,道:“来着是客,我这个主人岂有不招待之礼呢?”说着,他右手衣袖一挥,五六米远的椅子非常灵巧的抛飞而起,而后又非常轻灵的落在桌子两边。
青年笑吟吟道:“两位请坐。”
此刻,乔峰、白世镜暗忖不已。“好深厚的内力,好高深的修为。”刚刚青年所露出的这一手,不断需要非常深厚精纯的内力,而且需要绝伦高超的精妙控制力。
江湖之上一直有外家内家之分,不过无论是外家功夫还是内家功夫,无论那种臻至巅峰,都可成就一流高手之境。如今凭借青年这一手功力,便可断定青年的内家功夫已经达到了内家功夫之巅峰,足可以名列高手之林。
乔峰大步流星走上前,而后坐了下来,道:“我们早知阁下身手敏捷,不想阁下修为竟然如斯之高,实在令乔某佩服。”
那惹淡淡一笑,“佩服?呵呵,能够得到乔帮主的赞赏,那真是在下的荣幸呀!乔帮主,我本想邀请你们二人前来饮酒,看乔帮主这等凝重的模样,饮酒之日还是推迟吧!你们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问完后,在下还要大醉一场哩。”说道这里,青年便哈哈大笑起来。
乔峰、白世镜两人面面相觑。
白世镜轻咳了一声,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青年道:“我早不想提起我的名字了。”
白世镜微微一笑,道:“实在抱歉,提起了公子的伤心事!敢问公子可是福安客栈的大老板?”
青年扫了两人一眼,微笑道:“倘若我不是福安客栈的老板,怎么会让金恩带你们过来呢?”
金恩?乔峰一愣,继而响起了哪位不苟言笑、少言寡语的大汉,他拱手施礼道:“公子令金恩带我们来精舍,恐怕不端是饮酒喝茶这么简单吧?”
青年微微一笑,道:“正是饮酒,不过并非我主动想见你们,而是你们好奇想见一见福安客栈的老板,如今不是如你们所愿了吗?”说道这里,青年呵呵大笑了起来,他蓦地出手了,他左手轻轻往桌子上一点,桌上就近那一坛酒竟然直接升腾而起,而其他十几坛酒却纹丝不动。
酒拔桌而起,在半空中快速旋转,青年含笑挥手,虚空一弹。‘波’的一声,空气竟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那坛酒刹那快逾闪电向着乔峰而去。
当那坛酒升腾而起的瞬间,乔峰、白世镜在两人早已全神贯注起来。“一手拍桌而桌不动,桌上之物随意择一而起”他们见到青年男子这样一手便不得不聚精会神。
青年的修为深不可测,乔峰都没有半分把握可以战胜他。
乔峰感觉自己似陷入了沼泽一般,无论他如何努力,都不可避免泥足深陷。望着袭来的酒,乔峰一声长啸,左手运劲,掌已经拍出。
“嗷吼”
乔峰的手刹那间爆射出万丈金芒,挥出的左手似化作一个爪子一般。青年眼神也同时间爆射出湛湛神光,嘴角勾起了一丝非常柔和的笑容。
此时此刻,白世镜反而成为了旁观者,他竟然发现自己起不到任何作用。两位绝代高手已经将他剔除了战斗心中外。白世镜心中苦笑不已,他也是享誉四方的高手,不过在乔峰、青年面前似不值得一提了。
白世镜快速平静了下来,随着乔峰、青年隔空交手时,他便长身而起,身子闪电便后撤,离开了战斗中心。
一坛酒停滞在半空中,纹丝不动。
乔峰、青年凝视着对方。青年脸上依旧带着非常慵懒的笑容,而乔峰则神色肃穆,他面对了平生以来最难缠的敌人。
忽然,青年起身,他的手望虚空一爪,将半空中的酒抓住,大口痛饮,他一边喝酒一边咳嗽,不过这次那咳嗽声已经传了出来。
喝了两口酒,青年将酒放在桌上,他淡淡道:“诸位既然不是酒友,那就离开吧。”
谁都可以听得出青年那平静声音中那送客的含义。乔峰、白世镜早就想离开了,因此拱手施礼后便离开了精舍。
走出精舍,他们顿时浑身轻松了下来。
确实,青年给他们造成了莫大的压力。他们不由好奇起这个修为高手,然年不过三十的青年到底是谁?不过他们都是知道轻重缓急之人,因此没有立即去巡查青年的身份,而是再次向着福安客栈走去,他们感觉福安客栈有个不愿意让任何人都知道的秘密。
青年不过是调虎离山计谋中的一环罢了。
酒,美酒;字画,一字千金的字画。
青年十分安静坐在精舍内。精舍的门已经关上了,早就已经关上了窗户房门的精舍显得格外幽暗。
青年已经放下了酒,躺在椅子上,他沉沉闭上了眸子,似乎已经沉睡了一般。一只沉睡了的老虎还能吃人吗?自然不能。不过一只沉睡的老虎随时都可能清醒过来,随时都可能清醒过来的老虎才是最危险的。
脚步声非常急促,这个偏僻的地方居然又来人了。
忽然,脚步声消失了。
房间的气氛变得格外的肃杀,一股无名的寒意不断在精舍内弥漫。一股可怕的杀意刹那间飚射出来。
一道白光在精舍内一闪而过,继而大门破碎开来,无数碎裂,肉眼几乎看不到的小木块随着那道银亮的白光如同离弦之箭向着精舍中冲去。
精舍内响起非常尖锐,大如雷霆般的声音。
嗡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