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训练的前五分钟,洛天河依然在扫操场,这个操场不算小,一个人想扫完还是很吃力的。
袁教官一脸怒气的走过来,在洛天河刚刚打扫完的一块地上用手用力摸了一下,手上沾了一些灰。“怎么扫完的地方还有灰?”
说完抓着天河的头发把他的头摁在地上,“你看看!扫过的也一点都不干净!看到没有?”
“看到了。”洛天河回答道。这明显就是在找洛天河的茬,毕竟这是在室外,只是用扫把扫,怎么能做到没有灰呢?退一步讲,即使是扫干净了,风一吹,又会沾上新的灰,用手在地上用力蹭,怎么可能不带灰呢?
“你今天必须给我想办法弄干净!不然我就按着你的脸把地擦干净!”袁教官大声在洛天河耳边威胁,随后放开了天河,去继续训练班上的其他人。
“是。”洛天河随便的应了一声慢慢站起来,拿着扫把继续扫地。毕竟袁教官也不可能一直针对他一个人,应该过几天也就消停了。
至于天河在这里做什么,背校规,训练,比赛,扫地……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在医务室,那间仿佛不常用的手术室。
墙上挂着莫尼兹和弗瑞曼的照片以及介绍和生平经历,还有一张图,是整个手术过程的示意图。
郑株坐在座位上,眼睛瞪的很大,一副恐惧的表情。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东西,精神明显不正常。
被公孙崎连续电击刺激了多日的大脑,疼痛和恐惧折磨着他的内心,电击又直接损伤了他的大脑。在这种情况下被绑在椅子上看公孙崎被活活电死,对他的精神造成了几乎不可想象的摧残,出现在禁闭室的天河不过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锥子,锤子……”
手术室不大,和之前公孙崎电疗的小房间大小差不多,看得出来是同一种设计。除了郑株现在做的小凳子,还有一些小设备,一个装满药剂的柜子,一个工作台。
现在,江医生正念念叨叨的开心的在工作台上做准备,甚至开始哼起来有些年代感的小调……
做完准备,江医生拿出一个小设备,上面连着两个铜片。是大小上小一些的,和公孙崎教授一样的设备。
江医生拿铜片靠近郑株,郑株反应却相当的激烈。郑株本来就恐惧的眼神变得更加恐惧,左右挣扎中啪的一下从椅子上摔倒在地。
江医生叹了一口气:“唉……已经是创伤性精神疾病了,本来应该用电流刺激你的大脑让你安静下来再进行手术的……”江医生无奈只好放下了手里的铜片,收起来设备。
“没办法啊,既然如此就得用麻醉了。”江医生在柜子里找起了麻醉针:“因材施教,因材施教啊……”
江医生让郑株躺在床上,拿出麻醉针,推进郑株的身体内:“放心吧,不用麻醉也可以的小手术,只要十分钟,或者二十分钟……”
麻醉针生效前,郑株最后隐约听到江医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知道从眼球到大脑五到六厘米的地方是什么吗?”
“我很有经验的。”江医生说完,就开始了手术。
晚课的时候,洛天河还在操场上扫地,实际上也没有太用心,毕竟又不可能真的做到一尘不染。到时候袁教官想怎么找茬也没办法,天河的心理素质还不至于让他因为袁教官的几句威胁就担惊受怕。
而在教学楼,袁教官班所在的教室旁边的一个班。
“你看看校规上怎么写的?很难背吗?”曹启手上拿着电棍,后面跟着几个之前跟着郑株的小弟,严肃的把一个同学的校规扔在地上。
“记下来!要扣分的!”曹启皱着眉头跟后面的一个小弟交代了一句。最后转向那个同学:“你下课之后留在这抄校规!”
那个同学的头低着抬不起来,这才月初就又要被扣分了,这个月很难保持高分了。
曹启又拍了一下下一个同学的桌子,拿起桌子上的那本校规,“你刚背的,应该不怕抽查吧?第三百一十条校规是什么?”
“学生不可以……”
“校规这么神圣,背起来能被你篡改成这样?你也扣分!”
“别啊,让我再背一次,我是不注意……”
“你现在不注意可以背错校规,之后不注意就可以违反校规!”曹启大声说道:“没工夫在这等你想,我还要去查下个班呢!”
一个班查完,下一个班是洛天河所在的班。
“曹队长,今天这个班查不查?”旁边的小弟指着洛天河他们班问道。
曹启看了一眼里面,“查什么查?要针对的人都不在,查了有什么意思?浪费时间!”
旁边的小弟连忙附和道:“对对对,队长,咱们去下个班!”
云祈尘今天难得回来的早了些,同事为了拿到小艾美的联系方式,大多都把自己的工作拿回去了。
回去的车上,云祈尘打开自己新注册的邮箱账号,里面有两封邮件。
一封是自己发出去的,另一封则是收到没有多久的,这两封邮件都不算很长。云祈尘看了一眼,又把视线转向窗外的风景,手在手机上盲打回复了一封邮件,里面只有短短的四个字:合作愉快。
小艾美早回到了自己家里,这是她专门放收藏品的小别墅,在总部附近。小艾美有一个习惯,每扮演一个“角色”完成任务,就会把那个“角色”喜欢的东西,或者比较有特点的东西收藏起来,作为她的功勋珍藏,有时候还会把这些东西送给其他的S级特工。
小艾美在这翻了半天,才翻出了很久前送给云祈尘被拒绝的小纪念品。之后没有什么事情,她拿出一盒高级咖啡豆,磨成了一杯浓香的咖啡。边喝边靠在沙发上看看手机,发现不常用的一个社交账号上突然有五条好友申请……
其中一个申请备注上写着:亲爱的艾美小姐,我是云祈尘的同事,交个朋友怎么样?
另外几个好友备注上也都写着是云祈尘的同事,嗯,是云祈尘的话,还真不介意多从他身边的人稍微了一下他的生活。小艾美心里想着,全部通过了好友申请。
“艾美小姐姐,你是云祈尘的学妹吗?”那边是徐维快速发来的消息,配上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是啊。”小艾美打字回复,嘴角勾了起来。心里默默念了声云祈尘前辈。
“你多大了啊?”徐维的消息发过来。
“二十三,比云祈尘前辈小一岁。”小艾美躺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今天她晚上的安排只有找东西这一件事情。
“我是云祈尘的同事,徐维。二十六岁,你看我们两个年龄差距正好。”徐维发来了一个开心的表情。
“正好?”
“对啊,男大三岁嘛,正好正好!”
“哦。”小艾美有点无语了。
“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没有。”其实目前所有的S级特工都没有人有男女朋友。
“你之前谈过几次恋爱啊?”
“谈过很多次呀。”小艾美出任务的时候任务需要伪装的角色,有男朋友就有男朋友,有情人的就有情人……
“你现在在做什么呀?”
“找东西。”确实之前是在找东西,小艾美心想。
“你是不是在找心里的那个我啊?”徐维回复道,还发了一个害羞的表情。
“我现在在想你哟。”没有等小艾美回复,徐维直接发了过来,还附加了一个“想你的夜”的表情包。接着徐维又问道:“你现在是做什么工作的?”
“做点零活什么的。”其实是做点杀人的零活什么的。小艾美回复道。
“我早小云两年进公司,现在在我们公司还挺有话语权的,我们什么时候出来吃个饭吧,聊聊未来的规划什么的。”
“还是不了吧。”小艾美叹了一口气,往后靠陷进松软的沙发里,看看其他几个人的聊天记录也都大相径庭。
云祈尘前辈,还真是把我的社交账号卖给了不少奇怪的人呢。小艾美这么想着,看手机频幕再次亮起来。“哥可比小云强多了,你可以跟着哥混。小云来这几天天天加班,一看就是能力不够。”
还是把这个账号注销了吧……小艾美想着,直接把这个账号退了出来。
下了晚课,洛天河就自作主张的跟着大部队一起回了宿舍。几乎和几个室友是前后脚回来。
看到洛天河回来,孙锐有些不满的抱怨起来:“那个什么曹启,明明是老大故意让他赢的,结果得了便宜还卖乖。当个学生稽查队队长,这把他得意的!”
洛天河疑惑的看了一眼孙锐,问道:“出什么事了?”
“亏我昨天还觉得他也挺可怜的,我真是看错人了!”孙锐冷哼了一声,对他来说真是想起来就来气。“而且他还说要专门针对老大,怎么会有这种忘恩负义的人?”
“只是学生稽查队的正常工作而已,况且他也没有来为难我们班,他只是拿老大找个借口,实际上已经算是包庇我们了。”周识惟合上刚打开的校规,转头劝孙锐。
“是没为难,就算没为难,那也是看在老大的面子上啊,今天没为难,之后他当稽查队队长当久了,你猜他会不会跳起来,为难我们?”孙锐拍了一下桌子,反应过来声音有些大后立马把手收了回来。“我看他就不是一个好东西!”
洛天河基本上已经猜到是什么情况了,但还是继续问道:“所以是怎么回事?”
“老大啊,就是那个曹启,才当上稽查队队长,晚课的时候就开始抽学生背校规了!听说隔壁的那个班,足足一半以上的人都被扣分了,比郑株还过分呢!”
“隔壁的班吗?”洛天河看着郑株问道。
“确实就是这样啊,声音可大了,上晚课的时候他在隔壁班查校规,我们都听见了!”张波涛也跟着抱怨起来。
“噗……”洛天河听后直接笑了出来,忍着笑意说道:“你们觉得,如果比赛的时候我赢了,会让我当稽查队队长吗?”
孙锐看了看天河,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天河的麦金色的头发上,“大概……不会吧。”
“那就对了,所以这个稽查队队长是总教官让他当的,只有他,才能当。”天河继续解释道。
“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周识惟听后也有点不理解了。
“很简单,因为学校其实需要一个这样的人,一个和郑株一样会欺凌学生的人。”洛天河带着笑意,自然而然的说道:“但是让谁来代替郑株的位置才能确保和之前的模式没有差异呢?那当然曹启最合适了。只要用他妹妹曹茗心威胁他,就可以得到一个完全合他们意的稽查队队长。”
“难道曹启还在被他们威胁?他不是已经赢下冠军了吗?”孙锐不理解的问道。
“是啊,他赢了。”洛天河点点头,手扶着下巴想怎么和他们解释。
“老大,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当然不可能比不过他……”孙锐以为洛天河不开心了,连忙解释道。
“那不是正好证明他好用吗?”孙锐说到一半,洛天河抬起头看着孙锐,继续说道。
“好用?”孙锐疑惑的看着天河。
“比如说,假如你是一个校霸,你会选择勒索一个勒索成功过很多次钱的学生,还是会选择勒索一个没接触过的学生?”
“那这样下去曹启不是要一直被控制了吗?”孙锐听到这终于反应过来了,激动的说道。
“那只要总教官要求他为难我们班,他还是会照做的吧?”张波涛有点慌的问道。
“那当然,难道你想和人家的妹妹比重要度?”洛天河看了一眼张波涛,一副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的样子。
“一时分不出来他和我们谁更惨了。”孙锐已经开始担心了。
“我想应该还是他更惨一些吧。”天河用没有明显情绪波动的语气说着惊悚的话:“一般来说,忍受威胁的人,往往都在事与愿违。”
就像被勒索的学生认为忍一时别人就知道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