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冲口而出,“那我就去漠北跟长乐做个伴,不回京城了!”
许彪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这不能够吧?太子仪表堂堂,难道还比不上那又老又丑的皮袄子怪?”
青鸾脑海中浮现出黎百溪的模样,又想了想章淳,又老又丑倒不至于,但足足差着一个世界的文明,她很快意识到自己被许彪带跑偏了,瞪大眼睛呵斥,“你说到哪里去了?长乐现在生死不明,你还有心在这里跟我耍嘴皮子!”
“你就别瞎操心了,那可是太子唯一的亲妹,他已经派熟悉那边地形的人一路跟着去了,这里好歹是大郢的地方,只要他们进入城镇,当地咱们的人就会联合起来堵他们,到时长乐公主是走是留总能当面问个明白,她若执意要走,太子怎么也要派几个得力的人跟着去的。”
青鸾听他说的有理,知道他们二人这样找也不是办法,只好退一步道,“他们昨天是从西门出去的,我们就去那边找找看,半山腰有没有猎户的房子。”
许彪哭丧着脸,“哎呦,我的姑奶奶,昨儿个我们可是把那边的山头都搜遍了,你要是没有正经主意,咱还是回吧!”
青鸾冲他踢了一脚,“你要是不听我话,就滚回章淳身边去!”
许彪当即没了脾气,“行,你说了算还不行嘛!”
二人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山里转了近两个时辰,山中虽没有那么重的暑气,却是十分不好走,许彪还好些,青鸾已是累得不轻,眼见天色已晚,终于看到对面半山腰处有几栋民居,看起来与梦中有几分相似。
青鸾在树根上坐着,“许彪,你去对面看看,看看有没有人,特别看看床底下,看看有没有什么蹊跷之处,我实在走不动了。”
她这段时间养病可算是养废了,身体一直亏空着,肉是长了些,还是气短体虚。
“那可不行,这天都快黑了,又入了深处,万一有什么野兽,你可对付不了,不行就让属下背你吧,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谁跟你是江湖儿女?”青鸾无力地站起身,她虽没有以前那样矫情,但是要让一个不相干的男人背,到底是不太好意思,“你扶着点我就行。”
就这么一点路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到达对面的民居时,天都黑透了,那屋子没有点灯,也没有烧火做饭,青鸾心中一凉,长乐那样重的伤,肯定走不了山路,难不成是……青鸾不敢深想,当先走到正屋门口,伸手将门推开。
吱嘎一声怪响门开了,房上扑簌着落下不少土,门内家俱的摆放与没梦中没有区别,只是一眼便可以看出这里久没有人居住了,青鸾又往旁边的屋子里看了看,窗户也破了,里里外外都没有人,走到草屋前她顿了顿,这里仍旧挂着些兽皮,只是没有什么好料,且风干已久。
这里显然不是梦中的地方,可是却处处又显得那么相似,大小,方位,布局分毫不差。青鸾让许彪把油灯点亮了,吩咐他把正屋边上的那张穿挪开。
那张床本就不大,要藏两个人位置有些紧张,许彪伸手抬了一下,竟然没有抬动,他拿着灯走近去看,“这床,这床,真他妈的沉!”
他一边说一边试,几次之后,抬头看青鸾,“姑娘,这床里边是铁的,好像是镶在地上的,抬不动。”
青鸾伸手去掀掉床上的床单,刚掀起一角,灰尘就扑起好高,只得将床单垂下来的部分往里收了收,然后拿过许彪手里的灯,向床底照去。
第一眼便看到了那把黑漆漆的镰刀,大小样式和梦中的一模一样,青鸾只觉得毛骨悚然,似乎看到两个身材瘦小的小姑娘缩在床下,这绝对不是巧合,但又不是今天中午才发生过的事实,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惊悸后又有些庆幸,如果梦不实,那么长乐公主有可能还好好的。
想到此处,她心中微安,继续向里看,里面再没有旁的东西,最里面灰落得少,地上有一条细缝,青鸾拿出一条帕子,进去顺着那条缝子擦。
“喀喇喀喇”两声,床整个被移了开去,只余青鸾一人狼狈地跪趴在地上,青鸾抬起头来,正看到许彪闷笑的脸,看她看过来,忙收了笑意,一本正经地道,“属下看这床修的古怪,想着一定有什么机关,没想到还真给我找到了。”
青鸾气鼓鼓地站起来,“许彪,你猪脑子吗?你就不能等我出来后,再打开机关吗?这万一我掉下去,或者床板合起来把我夹着怎么办?”
许彪摸摸了鼻子,“属下是胡乱试的,也不知道具体哪里是机关,更没想到这么快就找着了。”
青鸾懒得理他,这次她看得清楚,地上有一块方形的木板,看起来下面应该有个地窖,许彪上前按住木板上的铁扣,将木板掀了起来,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窄小,只能容一个人进出。
青鸾对比了一下许彪的身量,看来她这样的大男人是进不去的,她拿着灯往里照了照,这里跟口井差不多,内里很深,内壁上有一个供人上下用的梯子。
“你要干吗?要下去?里面应该没有什么,还是别下去了,你这要是摔着碰着,太子那边我不好交待。”
青鸾翻了他一眼,已侧身沿着扶梯一步步再下走,没有想到底下竟十分宽敞,青鸾执着灯四下看去,居中是一个像床一样黑沉沉的木板,周围摆着些零星的杂物,墙壁四周码着几十口土坛子,西北角上开着一个小天窗。
青鸾叹了一口气,费这半天劲,不过发现个破仓库,看这样子也没有藏什么特别的东西,正准备离开,天窗口呼啦一声被什么东西挡住了,紧接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窗洞里爬了进来。
青鸾一惊,忙抽出腿上绑的匕首,惊疑地看向窗口,那东西扒着窗沿,拧身探头朝青鸾的方向看来,饶是青鸾胆大,看到那家伙的真容也吓得失声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