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心中焦急,那黑衣人说的肯定是阿兰,这个疯子,不赶紧说出阿兰的下落,没事欺负那黑猫做什么,真是手贱的没边了。
着急的并不止她一人,黑衣人一直跪在地上,许是跪的久了,趁着黑猫这番动静,将贴着地的那条腿微微往上抬了抬,青鸾这才发现地面是用石子铺成的,并不光滑平整,章荣与此人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却一直不让他起身,以前她倒是没有发现,他会这样对待自己身边正经做事的人。
章荣似是发现了他的小动作,目光沉沉的看过来,“让卓家收敛些,荀家和静王那边,本王自有办法让他们有苦说不出。”
黑衣人在他的积威之下,身子一颤,复又跪了下去,这一下痛入骨髓,却不敢吱声,咬牙道,“是,属下这就去槐树巷,将他们安顿打点好!”
章荣收回了目光,扯了扯嘴角,“嗯,掳来的那个丫头让卓心平自己留着吧,告诉他,本王自会给他父亲报仇,那丫头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玩完之后扔到侯府的门口,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好好恶心恶心荀青鸾!”
青鸾听得火冒三丈,这章荣还真是死性不改,而且比前世还要恶劣,简直跟个疯狗一样,什么损人不利己的事都做得出来,依她的脾气,立时就要发作,但是此行是为了救阿兰,听二人的意思,阿兰在卓心平手上,而卓心平在槐树巷,无论如何救人要紧,她要尽快告知许彪。
黑衣人道,“殿下,那岂不是便宜了那姓卓的?他们可什么都没有干成,那臭和尚还生死不知呢?”
“他必死无疑,本王早已让人在弓箭上动了手脚,这会儿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景王得意一笑,紧接着道,“至于卓家,养条狗而已,能咬人就行,不能太挑了!”
黑衣人道,“殿下,那丫头姿色不错,一看就是个雏儿,不如送到荷香院去,卓家那样的江湖人,大字都不识,随便应付一下就行了,哪用得着这样好的女人?”
“不过一个丫鬟而已,跟那碧桃一样,都是些贱皮子,就算想往高里爬,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青鸾急急从梦中退出来,压低声音对许彪道,“有个黑衣人一会儿要从章荣院子里出去,右腿不太好使,往槐树巷走,你跟上他,袭击我们的是和章荣勾结在一起的江湖人,那被我杀了的贼首叫卓常山,现如今阿兰在他儿子卓心平手里,一伙人就栖身在槐树巷,你先去看看能不能把阿兰救出来。”
“那你呢?”
青鸾目光灼灼,里面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我还有正事要办,办完了事后我自会回家!”
许彪很是不放心,以她的身手,他和牛二这样的顶尖的暗卫,但凡遇上一个就会十分危险,但他又实在放不下阿兰,那才是除了尖叫什么都不会的弱女子,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青鸾瞪了他一眼,“让你去你就去,我自有办法全身而退,不用你瞎操心,阿兰那边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许彪默了默,卓常山是江湖上排名前十的高手,居然能栽在她的手里,想来她是有些不为人知的手段,为今之计,也只能早去早回,尽快来接应她。
青鸾待许彪走后冥想了一刻,如若唤出云貘,她的胜算会高很多,但是云貘是个行事高调的,只怕会暴露她的行藏,保险起见,她打算一击即退,她用铜铃在脑中提前做了设定,一旦匕首刺中章荣就立刻醒来。
青鸾再不犹豫沉入了梦境,黑衣人已然离去,章荣的屋中隐约传来暧昧的声音,青鸾驻足在廊下听了一会儿,越听越是心惊,这个混蛋不是被姐夫给废了吗?可是听里面的动静,倒像是一夫御二女?
青鸾气得直抖,前世新婚之夜章荣给她的耻辱历历在目,正是要她在新婚之夜与人同侍,真是死性不改,她早该杀了他!
刚重生的时侯,她抱定了玉石俱焚的心,是想要除之而后快的,随后她发现铜铃更多的秘密,心也越来越贪,想要撇开与他的恩怨,另活出一番新天地,如今看来,他活着一日就是她永远的耻辱。
青鸾强忍着心中的愤恨和不适,收敛心神穿墙而入,饶是她心里有了准备,还是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住了,这个畜牲根本不把女子当人,手段和花样依旧让人无法直视,只是喜好有了变化。
她记得章荣喜欢的是权贵之家娇养的二八芳华的少女,清纯懵懂,含苞待放,如今喜欢的却是身材丰腴,妖娆妩媚的妇人,眼前这两个怎么也有二十多岁了,二人显然伺候他多时,深知他的喜好,奴颜婢膝,谄媚讨好,做起那档子事来比起勾栏瓦舍的妓子还要寡鲜廉耻。
这个时候青鸾无心考证这个混蛋,是不是还能如正常男人一般行男女之事,她直接悄悄绕到他的身后,将匕首对准了他后心之处,屏气凝神正要刺入,却见匕首尖端有一根根的黑色细丝缠绕上来,轻轻触碰撩拨着锋刃,十分诡异,那些黑丝是从章荣背上的毛孔里伸出来的,对于这锋利的匕首,它们像闻到血腥气的野兽,表现得欢心鼓舞。
青鸾心中骇然,哐当一声匕首掉落在地,一个妇人偏头过来查看,与此同时章荣也发现了有人要行刺于他,他猛然转身,将离他最近的那个妇人踹翻在地,破口大骂,“贱人,居然想杀老夫,我看你是活腻歪了,老子这就成全你!”
章荣捡起地上的匕首,一把抓住了妇人的头发,迫使她仰起头,一刀从她下颌处捅入,那匕首异常锋利,整个没入妇人的头颅,妇人来不及喊叫出声,兀自睁大了一双惊惧绝望的眼睛,鲜血喷薄而出,另一个妇人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喊都不敢喊,连滚带爬向门口。
这一下变故突生,青鸾万没有想到只一息之间,就有人因她而血溅当场,气息一个不稳,跌倒在地,撞翻了身后挂衣服用的木头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