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见青鸾那茫然的样子,一猜就知道她忘记刚韩夜蓉说了什么,出言提醒道,“刚才她问,你为什么没有扎老虎,净扎你们自己个了?”
青鸾听到这问题,又有些冒火,冲他吼道,“那还不是因为来不及了吗?我想一下取了它双目,它吃疼必然收手,哪曾想中间隔着个不明所以的韩夜蓉,还巴巴的接了她两招,这么一耽搁哪里还来得及?取它双目有什么用?你说有什么用?你媳妇不还是要被他挠一爪子?亏你自诩绝顶聪明,这么幼稚的问题,你看不出来吗?眼睛都是瞎的,居然还有脸问!”
这感觉,真酸爽!二皇子太阳穴一跳,他也就是欠,插这个嘴干嘛?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这么急赤白脸的骂过。
二皇子心中有些奇怪,自己和荀青鸾并不熟,她怎么这么针对他?而且这骂着骂着,他竟琢磨出些亲近的感觉,似乎只有关系极好的人,才会这样丝毫不留情面的说话。
想到此处,他不由目带探询的看向青鸾,似是想从她的面部表情上找出答案,然而,青鸾只和他对视了一眼,就恶狠狠道,“看什么看?想不明白,自己回家慢慢领悟去,我才懒得教再教你一个乖!”
前世青鸾和二皇子的关系的确很不错,毕竟在家国情怀上二人的意见出其的一致,但是二皇子太过聪明,青鸾在智谋上总是不及他,故而在心中积攒了很多怨气,二人见面总是针尖对麦芒,好在二皇子摸清了她的脾气,总是等她撒完了气,该说事说事,该办事办事,倒也相安无事。
韩夜蓉委屈道,“你刚不说了可以问么,一问又这么凶,还让回家自己想,你办下的事你自己不说清楚,我怎么能想明白?”
青鸾一滞,身上的气力一松,坐在椅子上道,“总要等我处理好伤口,我又不像你,伤了脸都不带慌的,我的手可精贵着呢!”
阿兰本就悬着心,听闻她手受伤了,急急忙忙冲过来,来回翻看,见到了那她皓腕上,一寸来长的伤口,失声叫道,“怎么伤得这样重?奴婢早就说了,不让你来,你偏来,这下可倒好,回去让侯爷见了,少不了要生气的。”
韩夜蓉将许太医和明慧国师给的药都拿了出来,伸手递给阿兰,“这都不要紧的,把伤口清洗干净,再把这些药膏抹上,很快就能好,不会留疤的。关键是不知道心肺伤得如何,这内伤才是大问题!”
“内伤?”阿兰吓得脸色发白,抖着唇说不出话来。
“好端端的,你吓她做什么?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青鸾瞪了韩夜蓉一眼,继而语气一转,对阿兰柔声道,“你别听她瞎说,就是吐了口血,不要紧的!”
“吐血?”阿兰气都喘不上来了,她的印象里,就只有得了不治之症的人才吐血呢!
青鸾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柔声安慰,“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嘛,我们习武之人,吐血是常有的事,真不要紧!”
韩夜蓉心里酸的很,嗔道,“你还真生我气了啊?你看看你,对个丫头都比对我好,亏我对你掏心掏肺的。”
青鸾被她闹得脑仁子疼,转头看向二皇子,“你就不会管管她?就好意思干看着她在这无理取闹?”
二皇子被点名,不由坐直了身子,冲韩夜蓉道,“蓉儿,你别闹,青鸾受了伤,心中难免有气,你等她消散消散,自然就好了。人家为救你,都受伤了,可见心里是着紧你的!”
韩夜蓉总算听到了一句熨贴的话,心里一乐,美滋滋的嗯了一声,只静悄悄的坐在一旁,看着阿兰给青鸾收拾伤口。
下人们也瞅着空档,鱼贯而入,净手的净手,奉茶的奉茶,摆糕点的摆糕点。
青鸾伸手拿起一块桂花糖,放入口中,又给阿兰喂了一块,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韩夜生离她坐得近,听到糖块在她口中翻转腾挪发出的细碎的声响,不由有些悸动,却并不敢侧过脸来看她。
韩家历代出的都是武官,家里有条不成文的规定,男儿没有在战场上立过战功是不可以娶妻的,偏他母亲疼他,非要等他弱冠,满二十之后才准威北侯带他上战场,他是嫡长子,将来的妻子身份必然显贵,故而年近二十,身边连通房丫头也不曾有。
韩夜生情窦初开,虽知她已与太子定了亲,还是忍不住想入非非,觉得怀中揣着的不是一对金钗,而是一对小兔子,惹得他心跳不止。
桂花糖清甜可口,青鸾吃了后立时心情好了许多,嘴角微微翘了起来,笑道,“没受伤的快去些打猎吧,我今天要吃烤肉的!”
韩夜生站起身,“我去!荀姑娘与舍妹在这里等着就好!”
韩三公子也站了起来,“我也去!”
青鸾莞尔一笑,“韩家哥哥不论打到什么,先送回来一波儿,我们也好有些事做。”
二皇子见青鸾心情不错的样子,忙问出了心里的疑惑,“荀姑娘,刚才兽园之中,你那是不是传说中的狮吼功?”
走到厅门口的韩夜生生生停下了脚步,向青鸾看了过来,他倒忘了问了,刚才那一声吼,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鸾蹙眉,以为他嘲笑自己是河北狮吼,两眼咄咄逼人的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二皇子感觉情况不对,正要出言解释,就听韩夜生问道,“荀姑娘,我也有些奇怪,这狮吼功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并不外传的,走得乃是至刚至阳一路,非得内力深厚之人,日日打坐练气,勤加练习,方可大成。你一个闺中少女,如何习得?又是怎么练出来的?”
青鸾看看他,又看看二皇子,踟蹰一瞬,冲二皇子道,“刚才你问我什么问题来着?”
二皇子不解,老老实实重复道,“我刚才问,你那声喊是不是传说中的狮吼功?”
“不是!”
青鸾果断回答他,再不理会二人呆若木鸡的表情,开什么玩笑,她哪里会什么狮吼功?刚才不过是为了吸引老虎的注意力,以精神之力强行控制它罢了,靠得是眼睛,又不是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