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包厢登时陷入诡异的安静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肖苓身上。
余建国皱眉:“你们见过面了?”
余晚漫不经心地点了点下颌:“嗯。”
自责和心疼,霎时间填塞满余建国胸口,涨得鼓鼓的。他恍然大悟:难怪晚晚最近突然变成了学霸,肯定是在肖苓这受了委屈。
全场最尴尬的莫属冯景尧。
他生平第一次生出无措的情绪,这些事情确实从来没听肖苓提过,已经闹得如此僵硬,或许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早知如此,他便不会贸然安排这场会面。
肖苓脸色青白交加,整张脸都僵住,既难堪又愤怒:“余晚,我是你妈,你居然想要用几个臭钱打发我?”
“不然呢?”余晚舔了舔樱红的唇唇,偏头笑:“我余家最不缺的就是钱,难免有人会眼红。”
余晚觉得她脾气好了不是一点半点儿。
换做两三年前,说不定已经掀翻了桌子大闹一场。
能动手绝对不瞎逼逼。
她扬起下巴:“我感激冯夫人将我生下来,但我也同样憎恨你为了荣华富贵抛弃我的事情,这件事这辈子永远都没办法和解。希望以后冯夫人可以安分守己,不要再来打扰我和老头的平静生活。否则……”
余晚顿了下,那笑容有些傲有些邪气:“万一我控制不住自己,跟媒体们实话实说,再买几个热搜,就不妙了。”
“你在威胁我?”肖苓脸色彻底黑了。
捕捉到她的表情,余晚情绪没有任何变化,一脸无辜的眨了下眼睛:“嗯啊,就威胁你了。”
语气却特么欠揍极了!
肖苓做了个深呼吸,咬牙切齿道:“行,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认你。”到时候她可别后悔!
得到满意的答案,余晚稍稍侧脸,又冷又飒的目光转到冯景尧身上:“冯先生,您是冯家当家做主的人。万一哪天冯夫人忘记自己的承诺,您可要好好提醒她。”
事到如今,冯景尧是真的确定肖苓和余晚的关系已经僵硬到不可修复的地步,他严肃着脸点头:“余先生和余小姐放心,只要出了这扇门,以前是怎么样的,以后还会是什么样。”
“有冯家主这句话我们便放心了。”余建国骄傲地揉了揉余晚的脑袋,闺女出马,一个顶俩。他志得意满地起身,曲起手肘:“闺女,走,老爸带你去其他地方吃好吃的。”
余晚配合的挽住他的胳膊。
【宿主,我觉得你以前说的太对了。】望着这一幕,和平号忽然感叹出声。
余晚一脸懵:“什么?”
【你们父女俩真有当反派的潜质,不,你们就是妥妥的大Boss啊!】瞧那嘚瑟的模样,太拉仇恨值了!
“……哦。”
-
与此同时。
旁边包厢里气氛正酣。
唐越时不时摁亮手机屏幕,看上面的时间,大部分目光都落在门的方向。
又等了一会儿,他微微转头,面无表情的敲了下孟深面前的桌子:“她没回来,我出去看看。”
余晚这去卫生间的时间也太长了,唐越了解她,不会无缘无故的的消失,或许是被什么事情困住了。
孟深有些懵:“咦,晚晚还没回来吗?”
他在酒桌上玩游戏运气一向出奇的差,连连喝了十几杯酒,此时大脑阵阵晕眩。隔了一会儿才慢半拍的站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唐越抬手搭在他肩膀上状似轻松的按了下,使得孟深一屁股跌坐回椅子里。都醉成这样了,还是老实待在包厢里比较省事。
唐越离开后,包厢徒然陷入一阵死寂中。
“森哥,越爷脸色好难看,怎么了?”黄仁烽小心翼翼的凑过来问。
孟深给余晚打电话一直在占线,表情也不太好:“余小晚还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
众人一听神经都绷紧了。
“余姐该不会去给我们报仇了吧?”有人弱弱的发表看法。
闻言,黄仁烽一拍大腿,热血沸腾的说:“不行,余姐人单势薄,不能让对方欺负了她,我们去帮忙。”
“你知道他们在哪个包厢吗?”另外一人泼了盆冷水:“再说了,这世上还有人能欺负余姐?”
所有人集体沉默。
“我去问问经理,看看能不能找到冯家主在的包厢。”曹金站了起来,而且他还有事要单独询问余晚。
黄仁烽哪肯让他单独出去,追了上去:“我和你一起。”他搭住曹金的肩膀,姿态强硬。
僵持间,忽然听到孟深扬起手机说道:“都不用去了,晚晚刚给我发了信息。她在隔壁碰到余叔叔,同他一起回家了。”
曹金皱紧眉,心里有些不甘愿。错过这次机会,下次碰到余晚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但这件事电话里说不清楚,难道他要挑选个日子单独去余家拜访?
孟深灌了一杯柠檬汁,撑着桌子起身:“我去找越爷,你们继续。”
乱成浆糊的脑袋告诉他,唐越要是碰上冯景尧等人事情会变得十分棘手,毕竟在此之前,他已经和唐越猜测到余晚和肖苓的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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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2014包厢。
“唐先生,真巧,在这里碰见你了。”冯景尧边喝茶,边打量着站在门边的俊美男人。
一身气质温润,矜贵优雅。
“不巧。”唐越微微抬起下巴,薄唇漫不经心的抿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漆黑而锐利,戾气汹涌:“晚晚来过这?”
虽是询问,语气却万分笃定。
冯景尧脸色一沉,唐越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他想的更多,如果是余晚告知了他这个消息,那说明两人间的关系已经亲密到分享隐秘私事的地步了。借着余家,唐家重回巅峰只是朝夕之间的事情。
不。
不对。
根据他上次打探来的消息,唐越似乎与京城的人有很深的关系,并不如表面那么简单。
如果……
冯景尧眯起眼眸。
如果唐氏破产只是一场局,那这个男人就太可怕了,绝对不是随便能轻易得罪的。
“唐先生与余小姐是什么关系?”他不回答,反而试探的问了一句。也即是,你是以什么身份在询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