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岁的张猛算是人生得意,短短几年已经距离大满贯只差一步之遥。
大满贯对于不同年代有着不同的内涵,现在称大满贯总的来说就是拿到了世界三大赛所设立的所有比赛项目冠军,真正意义上的大满贯是拿到了所有比赛的冠军,张猛集世乒赛、世界杯、总决赛冠军以及亚运会全运会的冠军于一身,本年度,奥运会作为第二号种子出赛,拿下比赛,就可以完成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大满贯,除之前的一位前辈,实际上其实目前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大满贯,如果赢了他便是,如果输了,按照某种意义上的统称,当然也可以被称为是大满贯得主,24岁的年轻小将,还足够的年轻。
张猛热已经掀翻了起来,可能是因为集中在奥运会上,年轻的目光更多的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乔立冬并没有去现场看球,诸多不便吧,加上自己也是有事情没有办法抽身,也是为了不让儿子分心,前几场打的那叫一个棒,所谓的幸运加身说的也不过就是如此了,犹如神助说的就是张猛,每一场球最后都能拿下来,这一场也不例外,最后的一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男单冠军的上面,三位来自同一国家的选手然后进行比赛,打出第三名然后晋级的人继续比赛得出一二名。
张国庆觉得今年肯定有戏,张猛已经具备了当冠军的资历以及做好了各方面的准备,无论是从情绪上来说还是各方面来说。
没有办法去上班,他今天请假在家,手里握着遥控器等待着最后的这一场。
张猛……
张猛的情况却不是很好。
手腕的伤复发,选择在了这个关键的时刻,情况非常不好。
想当年就是因为手腕的伤,他一整年没有打过球,甚至医生说他的手恐怕是没有办法继续打球了,后来也是幸运,好了起来,好到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有伤在身的,忘记了自己还有那么重的伤,这伤它来的让张猛措不及防,人生即将攀升至顶点,突然遇雷,这场比赛必须打下去,为了自己也必须打。
拿着球拍,闭了闭眼睛。
感觉很不好,非常之不好。
李铁抬起眼:“放弃吧。”
这样子怎么打球?虽然他也觉得很可惜,但是没有办法,打了封闭以后还是这样,这样是没有办法出赛的,以后的结果李铁所能想到的,就目前来看恐怕是没有办法了,再坏一些也许就直接退役了,多少优秀的球员成名以后因为伤势再也无法上场,任凭你是天才也是枉然。
“我能行。”
李铁和陆康打了招呼,陆康来的时候队医也在,几名队医已经为张猛检查过,能打靠的也是毅力,总体来说就是情况很微妙,当初好的微妙,现在也糟糕的微妙,这球恐怕以后是够呛了。
所有人都期盼着张猛能问鼎真正的大满贯,就只差一步,也许就再也没有以后了,奥运会?也许这是他距离奥运会最近的一次了,再也没有以后了,尽管他的身体正处于最佳的黄金段。
陆康坐在门口,今天这场应该是电视机前所有观众都最喜欢看的,队长出赛了,被伤病纠缠了几年,状态已经复苏,原本应该有一场非常美妙的球赛等着大家。
“能打吗?”
队医回答,打是能打,但是根据他现在手腕的状态,恐怕即便打了,效果也不是特别好。
“那就上吧。”
陆康笑笑。
也许就是最后的机会了,机会是你自己争取来的。
张猛做着准备,看着自己的手,现在还好,刚刚还差一些。
拿起来手机。
徐凉凉马上接了电话,她马上即将进入实习阶段。
“喂。”
“喂。”张猛笑了笑,歪着头看着外面的月光。
凉凉目前都不太敢给他打电话,怕影响他,怕干扰他,这几天她心里特别慌,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了,反正就是焦虑,惴惴不安,老是有一种要发生什么的感觉。
和谁她都没有说过,因为怕说出来就成真了,他就在那边比赛,徐凉凉特别怕自己乌鸦嘴。
张猛躺在床上,换了一只手,各方面的准备他都做好了,接受输的准备。
“凉……”张猛叫她。
“嗯,我在。”徐凉凉回应他。
“这次恐怕我要输了。”
徐凉凉的右眼跟着跳了两下,她心一缩,还没有比赛,他怎么会知道要输?身体……伤复发了是吗?
“你的手腕……”
张猛闭着眼睛笑,相处久了哪怕不说,她也会第一时间猜到,徐凉凉知道他的伤,但具体的情况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张猛就不是个愿意和别人说这些的类型,徐凉凉知道的比他父母还能多一些,也许是恋人的关系吧,互相支撑着。
以前是他撑着她,现在则是他想靠靠她。
“嗯,复发了。”
凉凉咬着嘴唇不说话,偏偏就是这个时候,她能感觉到张猛的无力,什么时候不好,早一些或者晚一些,早一些就不用有了想法不得不停止,晚一些拿下来比赛也就没有遗憾了,这样被吊在半空。
不公啊。
“还能打吗?”凉凉问他。
“打是肯定要打的。”张猛睁开眼睛:“回学校了吗?”
凉凉缓缓的说着,开学以后就要进入到临床实习阶段了,实习医院方面也快有了定数,上面找她谈过,按照什么都好,她都不是最好的那个,所以即便去实习,恐怕这医院……倒是苏洛听说了一些八卦,说是赵琛的父母在凉凉的实习上可没少花心思,具体怎么回事苏洛也不清楚,就是听别人那样一说,具体真假没有办法分辨。
“回了,老师和我谈了我的实习,可能就是地方远了点,但是远也有好处……”徐凉凉瞎编一些所谓的好处,恨不得把自己可能实习的地方夸出来花儿。
“原本想给你在T城也弄个房子的,看样子这次是不行了……”张猛叹道。
“没有关系,我给你买,虽然时间可能久一点。”
张猛笑,真是个开心果。
傻丫头,你买给我吗?靠你的工资?什么时候才能买到啊。
比赛的当天,徐凉凉人正在车上,去搬东西,抱着一个特别大的盒子,车上人还挺多,好不容易有个座位,她看着对方,坐在外侧的阿姨不愿意动,天气实在太热了,勉强扭了扭算是把腿挪开了,凉凉抱着盒子也不方便。
“对不起。”盒子碰到阿姨的手了。
阿姨也是懒得说话,这个天车上热的能烤死人,也没有空调,外面吹进来的风都是热的。
凉凉坐下擦了一下汗,脸上都是热汗。
张猛上场,可以看得出来队长的伤恢复的七七八八了,状态各方面都很稳定,原本就是一号种子,张猛打的比较急,他的球打出去有点让人觉得莫名其妙,前几场他如果打成这样就根本不可能进决赛的,你说是放水,更加不存在这种情况,他现在需要这样的一块奖牌来成全自己的大满贯。
张国庆觉得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打球就打不到点子上,让人恨不得提他上场去打。
乔立冬开家门进来,比赛都已经开始了,据说是为了方便运动员,晚上进行的比赛,晚上天气比较凉爽一些,今年的温度实在高的有些离谱。
“怎么样了?”
乔立冬坐在沙发上,父母也愣是没看出来张猛到底怎么回事儿,也许就是压力大,发挥失水准了。
勉强第二盘打的精彩了点,各种救球看起来场面能唯美一些,比分上死咬着不放,但是你看张猛的脸已经看出来疲态了,而队长的脸却依旧,这里面的学问就大了,乔立冬只是隐隐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觉得要输。
咬住咬住……
张猛发球,旋转上面队长就感觉出来不同了,这是伤复发了是吗?
他并不知道张猛的具体情况,因为之前几场张猛的情况很好,一些细微的环节上面发现不同,侧身拉,果然击打回来的球力道弱了那么一点。
双方胶着着,张猛已经落了下势,心态这种东西就是这样,输一点也许就输了全盘,他还在拼命努力的去救每一球,最后一球大力度的旋转救球……
张猛人躺在赛场上没有办法站起,裁判等了几秒然后上前询问情况,没有办法自己站起来,腰上也跟着复发,整个人那么大的人就躺在地上,他也知道现在电视在做直播,可是他没有办法站立起来。
比赛结束。
就像是张猛和徐凉凉说的,他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他会输,现在也不过就是按照他所说的结局而已。
队长拉着他的手,张猛摇摇头,起不来。
浑身都是伤,不仅仅是手腕的伤,你以为打了封闭,还能继续这场比赛,殊不知老天爷不肯配合你,腰上又复发,甚至都没有办法站立起来,观众席上有很多人是冲着张猛来的,来之前觉得这次的冠军非他莫属,毕竟这几年张猛的风头已经碾压了队长。
徐凉凉抱着盒子靠在后门的扶手上,她准备下车了,马上就要进站了。
苏洛的电话跟了进来,苏洛在看直播,觉得简直不可思议,人就躺在地上起都起不来了,凉凉的偶像啊。
马上抓过来电话打过去。
徐凉凉笑呵呵的接了起来:“苏洛……”
“凉凉你偶像输球了,现在人躺在地上不能动,电视里说他好像是旧伤复发了……”
车稳稳地停下,前面有人下车,有些不着急提前准备的,等车停稳了又开始往前挤,凉凉拿着电话后面的人一挤直接把她推了下去。
徐凉凉只觉得脚腕钻心的疼,手机摔在一边,手掌也蹭破皮了,车已经开走,后面下车的人也清楚这是自己造成的后果,但是怕徐凉凉讹他,所以看了一眼马上转身就快步离开了。
“凉凉……”
徐凉凉坐在地上,去够手机,脚疼手也疼。
“嗯,我一会儿再打给你。”
挂了电话,试着想站起来,盒子摔在一边,里面的东西有些都滚了出来。
乔立冬捂着嘴,眼泪唰唰的掉,是不是亲儿子这种时候就看出来了,冠军不冠军的她并不是那么在乎她在乎的是张猛到底怎么了?怎么就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观众席上的有些观众在镜头扫过去的时候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的不敢置信。
张猛是被抬下场的,脸上盖了毛巾,手紧紧的攥着。
第一次拿到真正意义上的冠军他的脸上也盖了毛巾,那是喜悦的眼泪,而这一次是悲伤的。
张猛渐渐的离开观众的视线,凉凉这边捂着自己的脚腕,她没有办法站起来。
奖牌都没有办法去领,因为要进行手术。
张家的气氛有些怪怪的,之前恨不得天天都看奥运转播,现在电视就连打开的*都没有了,张猛一个人在国外,具体情况都是教练和家里说的,别人都已经返程了,张猛依旧还在,没有办法回来。
辉煌了三年的张猛遇上逆境了,眼见着距离顶点就差那么一咪咪的距离他却摔了一个大跟头,人还没有攀升至顶点从上面急速的砸了下来。
手术以后,张猛这情况说是恢复,但是医生说能恢复到原本的状态恐怕是难,短时间之内是没有办法打球的,康复阶段不可能马上拿球拍打球的,还有他手腕上的伤。
乔立冬和儿子通电话,当母亲的还能怎么样呢?只是期盼着他身体健康,至于说乒乓球,以后可打可不打,不打了你就退役找个好的大学去进修,家里你不需要你来担心,你的任何决定父母都会支持你的。
“你让他好好养病,别去想那些有的没有的,不能打了也不是没有后手,我儿子优秀到哪里都一样的优秀……”
张国庆看着乔立冬这打电话就哭,这多影响儿子养病,就说女人嘛,办事总是办不到点子上,他已经够难过的了。
张猛说老虎他可能有一段不能接回来了,得乔立冬养着。
“你这个孩子……”乔立冬嚷嚷,不就是一条狗,我还能把它给养死了?自己都这样了,还关心那狗呢,说什么容易水肿,那个轮子不能一直给老虎挂着。
挂了电话又是一通哭,哭的眼睛都红了,做什么事情都有点闹心,家里的饭菜也都是张国庆出去买回来,能吃就对付吃,你现在让乔立冬做饭,她能把厨房给烧了。
乔立冬上火,张家和她娘家的电话也是不断,安慰着她,孩子还小,以后机会还有呢,伤也一定会好的,叫乔立冬宽心,别人说什么安慰的话,那也没有办法缓解她心上的伤口。
乔立冬觉得心热,张国庆还没下班呢,她早早的就从公司回来了,上了楼才发现钥匙没有带,心口火急火燎的,想要吃个冰点的东西往下压压,可能是更年期了吧,浑身容易出汗晚上也睡不好,从楼上准备下楼,齐伟他妈开门出来放垃圾,一瞧见乔立冬人就精神了。
奥运会她看了啊,没拿到金牌,就说张猛那个德行的不行,果然没拿到吧,输了以后耍赖躺在地上不肯起来,真是丢脸丢到国外去了,这孩子养的,如果是自己儿子,她就干脆亲手拍死他,留着他丢那个人呢。
“哎呀,今天天气真好啊,做了那缺大德的事情,早晚不是有报应,不怕不报时候未到。”闲凉凉的来了这么一句。
乔立冬最近心烦,原本就是谁说什么逆着她,她马上就容易发飙,在外面还能忍一忍,回到家对着张国庆那就是各种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控制不住,齐伟他妈这是送上门的犯贱,门都带上了,垃圾摆在自己家门口,刚刚关上门,只听见外面咣当一声。
乔立冬对着大门就是一脚。
“给我出来……”
齐伟他妈就缩在屋子里不出来,反正踹不到她,踹坏了让他们赔就好了,隔着门继续大声:“这叫报应,活该,你以为做的那点事情没人知道呢,老天爷都看着呢,都看在眼里了,还在这里死乞白赖的住着,不是有钱吗,有钱就搬家啊,换好地方去啊,一天天装B好像自己家有多少钱似的,你倒是搬走啊,搬一个给我看看。”
不是说有钱吗?不就是家里装修的好点,真正的有钱人还差这么一点啊?现在什么高档的小区没有,有本事你搬家,别再这里住啊。
张国庆接到电话的时候半天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电话是警察打过来的。
张国庆打车回到家,乔立冬把齐伟家玻璃给砸了,怎么砸的也不清楚,反正那玻璃是醉了,齐伟家报警了,张国庆说给赔,和警察说乔立冬最近情绪不太稳定,可能是更年期症状。
“你再是更年期也不能砸别人家玻璃啊,这得给换了啊。”
张国庆答应的好好的,也找了人过来给换,齐伟他妈嘚嘚瑟瑟的。
“砸了就得给我配,以为这楼是你们家开的,砸了就白砸?反正花钱的人不是我,我换一新的我高兴的很……”
张国庆懒得和她说什么,和工人说好,钱也给好了自己就回家了,觉得自己老婆有点小孩儿脾气,砸玻璃能起什么作用?
齐伟他妈好一通嘚瑟,等晚上家里回来人,齐伟他爸站在楼洞里骂,给楼上的人听的这个叽歪,楼栋也不是你一家的,你这样骂骂咧咧的骂给谁听呢?
“爸……”
齐伟他妈还在家里骂,齐伟就想全劝,都知道那一家有流氓亲戚,你惹她干什么?砸了给赔就行了,你和流氓能讲什么道理?徐凉凉这事儿都过去那么久了,他都结婚生孩子了,何必呢?
都过去的事儿了。
可无论他说什么,他爹妈就是不松嘴,齐伟也懒得劝了,愿意骂就骂吧,自己也管不了了。
夜里十二点多,齐伟家阳台玻璃咣当又是一声,又让人砸了,齐伟他妈闹啊,报警啊,警察来了也查了,乔立冬人在楼上好好的,你说她砸的,谁也没看见,她下午砸了都给赔了,难不成晚上还砸?警察问话,乔立冬就一脸懵逼,反正她没砸,张国庆更是来气,这是没玩了,玻璃被砸就说是他家干的,欺负人也不带这样欺负的。
打官司那就打,谁怕谁,绝对不能私了,不接受私了。
警察让这两家闹的头大,就这么一点问题打什么官司,都是闲的是吧?
抓不到乔立冬的把柄,正常考虑确实乔立冬砸的可能性不太高,而且问了楼上的人,没有听见下楼的声音,就算是脚步可以放轻,那门的动静呢?
找监控?
哪里有啊,这附近大马路上是有,可这边是小区,而且这个所谓的老区四面都通马路的,查监控就需要四面都查,来来去去的人真的查起来这也是个麻烦的工程。
哪有那么多的警力做这些事情,齐伟家最后只能自认倒霉,第二天把玻璃装好了,这算是和张家结下仇呢,乔立冬人在公司呢,上班的时间自然就在公司,齐伟家玻璃大白天的又让人给砸了。
齐伟他妈插着腰大声地骂着,恨不得将对方祖宗十八代都给骂进去,哪个挨千刀做的?
是不是活腻歪了?
警察找,这次乔立冬可不怕了,她有证人啊,当时人在外面谈业务呢,她怕谁告?
张国庆就更加不可能了,了解一下社会关系,这种事情张国庆是不屑做的。
乔立冬下班直接去了自己妈家,看见她大哥在家里呢。
“哎呦,今天看着精神挺不错的。”
张猛他大舅那就是个人才,怎么说呢,年轻的时候打乒乓球打的也特别好,左撇子选手,当时教练就是相中了他要带着走,但是张猛的姥姥没舍得,这最后也就不打回来了,回来以后呢谈恋爱了,第一个遇上的姑娘亲妈是个疯子,张猛姥姥就可劲儿拦着,这妈是个疯子女儿万一遗传呢?死活也不让成,后来到底黄了,最后张猛舅舅娶了一个好吃懒做的,成天撺掇着他去干点偷鸡摸狗的事情,歪路走着走着就进去了,进去以后张猛姥姥哀求儿媳妇,孩子她养着,每个月给儿媳妇钱,只要儿媳妇不走,结果人家到底是没留下来,张猛舅舅进去没有多久人家就跑了,后来走了几家,那也是个传奇人物,张猛舅舅呢这张嘴会说,在监狱里认识了一个挺了不起的人,人家家里有本事把弟弟弄出来的时候顺带着就把张猛他舅给带出来了,那之后呢张猛他舅跟着那个人一路结识了不少的有本事的人物,现在自己条件也是可以,只是身上的流氓气有点重,蹲过大牢胳膊后背上都是纹身,说话不顺利就抄家伙,反正能让他受气的人不是很多,有人罩着,他不主动惹别人,在这一片也是有号的。
乔立冬就说自己妈,这辈子把大儿子给坑死了,坑的死死的,当初打球就怕她哥走了没人管家里硬是给留下来的,谈恋爱呢,好的就非说人家妈有疯病女儿也能遗传,找了一个不好的她老人家觉得好了,结果呢,把自己哥给坑进去了,摊上那么一个媳妇儿,好好的人都得进去。
“你是不是砸别人家玻璃去了?”乔立冬盯着她哥的眼睛看。
张奶奶那时候为什么不愿意张国庆和乔立冬谈恋爱,第一乔立冬她妈这人不行,没有文化且不说,办事情一看就能看出来没有长远的目光,其次就是老乔家的这个不正经的大儿子,张奶奶坚决认为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儿,绝对是两家的事儿。
“我砸谁家玻璃去了,别瞎说啊。”大舅拿着衣服就要出门了。
就这么一个妹妹,他进去的时候,因为监狱不允许家属直接给拿钱,乔立冬就给他缝鞋,把钱放到鞋底里,张猛他大舅这人脾气是不好,但是很重情义,待乔立冬也非常好。
“就是你吧。”
不过他从哪里听说来的?
似乎又有点不可能。
大舅推了自己妹妹脑门一把。
“样儿,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看我不把她家给烧了的,谁欺负你了?”
乔立冬挥挥手,让他赶紧走,张猛舅舅拿着车钥匙,乔立冬追出去:“喝酒还开车?”
“我不没喝呢,去接个人,你管那么多,愿意管回家管你家张国庆去。”
甩着车钥匙人就走了,乔立冬回来,看着自己妈,有些时候她觉得自己妈真是一点都不值得同情,办的事情没办法看,她老人家呢还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通常都是拿自己家的优点去比人家的缺点。
“你说着你哥点,他听你话,别让他整天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往。”
“你自己怎么不说啊?”乔立冬反问。
“我说了他不听啊,再说这种事情我说了他还得往心里记仇。”
乔立冬一听,就不想坐了,真不是她不孝顺,她看她妈就眼睛疼,你说没念过书的都这样?不至于吧,那有挺多没念过书的呀。
拿着包,扔下三百块钱,一个月她给三百零花钱,管着买什么的。
“张猛他奶奶一个月也不止拿三百了……”
那张国庆养着自己妈,什么好吃给买什么,家里家电不流行了就给换,多少钱?轮到自己这里,她但不是挑,而是为女儿打抱不平,这都是孩子的钱,你说那老太太作妖,今儿买这个名儿买那个的,看不顺眼,当母亲的就应该省着一点过,给孩子留着钱。
乔立冬翻了个白眼。
“那事儿不用你操心,钱都是张国庆挣的,他爱怎么花就怎么花。”
她妈这是典型的扒皮主义,扒她的皮然后去贴儿子,她几个哥哥家条件都挺不错的,大哥条件其实特别好,可老太太就是愿意天天自己吃咸菜然后把钱给儿子攒着,你说什么都说不了,还劝什么,乔立冬认为这就是奴性,你愿意这样活着,我还能有什么办法,东西我给你买了,钱我也给了,虽然不多,尽到心意就好。
“你回去啊,你不吃完饭再走啊?”
乔立冬摆摆手,吃什么饭,吃不进去。
有些时候真是觉得看婆婆比看亲妈顺眼,她婆婆不起幺蛾子。
齐伟家这玻璃找不到谁砸的,你说这晚上也进蚊子啊,可两天换了两回玻璃了,骂骂咧咧也解决不了,真的动手,齐伟爸妈都不敢,就是动嘴他们很行,齐伟父母都不高而且都瘦,张国庆一米七六的个子,乔立冬一米七一的个子,两个人的体重加到一块绝对虐死齐伟家,真的干架,这两口子一人扔一个绰绰有余,齐伟家这口气是咽的下也得咽,咽不下也得咽。
又是大半夜的,咣当一声。
齐伟他妈的哭声和骂声让一整栋楼的人都没的睡了,全醒了,今天警察也不用做别的了,都报警。
可这玻璃到底是谁砸的?
齐伟的老婆上楼,给乔立冬陪个不是,说自己婆婆就是那样的人,让乔阿姨别和她婆婆一般计较。
“阿姨我妈那人嘴不太好,但是心肠不是特别坏,这过两天孩子就回来了,这样容易吓到孩子,我知道这事儿和阿姨没什么关系,我就是上来串个门顺便道个歉,以前有什么误会,都过去了……”
齐伟的这个小媳妇儿不管怎么说,话说的漂亮,乔立冬听完觉得浑身都舒坦。
找自己大哥,是不是你不重要,但是别砸人家玻璃了,人家还有小孩儿呢。
“我说乔立冬,你这冤枉我冤枉上瘾了是吧?”
大舅叼着烟搓着麻将,一群一伙的打麻将呢。
挂了电话,朋友问他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帮着解决的,他们就办了。
“我妹妹,和邻居吵架了,现在又好了。”
摇摇头,依着他就干脆把那家给收拾的老老实实的,叫她再也不敢,每一次不都是她家闹腾吗?
*
张猛回国继续治疗,凉凉去医院看他,因为要避开和他家里人碰上,来的时候买了一个果篮。
“进来,没人。”张猛对着她招招手,看着她探头,就知道她在看什么,他让他妈回去了。
以前受伤也都是一个人挺过来的,也不是小朋友了,父母陪在身边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还不如就他一个人呢,真的想见,他倒是挺想自己女朋友的,就是她好像要实习了应该挺忙的吧。
凉凉推开门,大大方方的进来,没人她就放心了,买了花买了水果篮都放在一边。
张猛看着那个水果篮,来看他还用买这个?
我们俩是什么关系,用得着吗?
“才来?”
“我怕你家里人在。”凉凉坐在床边,张猛拉着她的手。
其实一直特别想她,想见见她,反正没有什么事儿就是想见见,见到人他的心情就平静了。
凉凉握着他的手,看看他的身后,能坐住吗?
“要不躺着吧……”
张猛摇头,刚坐起来没有多久,一会儿再躺,躺的浑身发麻。
“没事儿。”
凉凉问他想不想吃什么,张猛都不太想吃,他原本对吃的就不是很上心,这段时间用来康复,不打球了觉得时间都空下来,自己不清楚该做点什么,每天不是躺着就是吃饭,和一个饭桶似的。
摸摸凉凉的手,凉凉要去把花插起来,张猛拉着她的手就没有松开。
“那个不着急。”
就是想拉着她的手待会儿。
徐凉凉低着头让他拉着手,为什么不抬头,刚哭过,那个比赛的视频她一直没看,没敢看,明知道要伤心的,结果真的看到了,何止是伤心,看见张猛躺在地上起不来的那段,凉凉觉得胸口疼。
不打了,别打了。
为了一个冠军,弄的浑身都是伤,值得吗?
原本是陪着,谁知道他竟然睡着了,凉凉看着张猛的脸,好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看着他的脸了,他之前准备比赛备战,忙得团团转,根本没有时间和她见面,平时都是靠通话,到后面就连电话都联系不上了,他忙她也不想烦他。
凉凉空闲的那只手摸着张猛的脸,她可能就是受那个比赛视频的影响,心情一直不太好,心里满满的都是心疼。
张猛睡着了手也握着她的,凉凉捏捏他的鼻子,他动了动,不过没有醒,她的脸凑近他的,手撑着下巴看着他,就这样看着就觉得足够了。
乔立冬返回来给儿子送午餐,知道他不需要别人照顾,但当妈妈的总是操心,老是放心不下,怕张猛上火,奖牌这事儿确实可惜,不能违背良心说假话,都打到这里了,眼见着圆满了,结果临门一脚,怕孩子心里抑郁,折回来,这打算推门,结果就看见病房里面的那个了。
乔立冬对徐凉凉的印象那是真的不好,也没同意过,以前不同意以后更加不可能同意,反正是她就不行。
外面站了一会儿,有什么也不能当着儿子的面吵。
徐凉凉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张猛迷迷糊糊的好像是醒了,其实没醒彻底。
“我出去洗个苹果吃。”她午饭还没吃呢,低血糖,不吃饭就容易迷糊。
“吃饭了吗?”张猛问她。
凉凉撒谎。
“吃了,你要吃苹果吗?”
“我不吃。”张猛翻了一个身。
乔立冬看着眼前的女孩子,还是那么好看,但光有好看不够的。
“我记得我说过的,我不希望你们俩在一起……”
徐凉凉手里捏着苹果,低着头,乔立冬说什么她就负责听,但是听了以后不见得就得按照乔立冬说的去做,这个恋爱是她自己要谈的,张猛爱她那就足够了,说她不要脸,那她就不要脸吧。
你是他的妈妈,我不能对你怎么样,但是我选择当成耳旁风听了。
乔立冬就发现这女孩子脸皮厚,说什么都不听,不好的话也说过了,一点作用不起啊,没皮没脸的没自尊。
“是不是你从小的环境就是这样的,脸皮厚成这样?”
徐凉凉喘口气,抬起脸,试着对乔立冬笑笑。
“阿姨,你进去看他吧,轻点声音他还在睡觉呢。”
乔立冬这憋了一肚子的火。
“你跟我出来。”
走廊上没有办法大声讲话,这话不说出来她能憋死。
外面就不同了,对于不要脸的人无须客气,该说什么说什么。
“我不喜欢你。”
“我会努力让你喜欢……”
“你听不懂人话吗?”
“听得懂。”
乔立冬:……
“你想让我怎么样?你说你长得这么好看,肯定有很多男人追的,何必在张猛身上浪费时间?他和你不一样,他没有接触过社会上的这些,他单纯好骗。”
“阿姨我得去吃饭了,我有低血糖,到了时间不吃饭我会迷糊。”
乔立冬:……现在说的是这个吗?
我再和你讲话啊?
徐凉凉径直就去洗苹果然后就在洗手房一口一口咬着苹果,有一点点的迷糊,不过还好,努力往下咽。
我不要脸,嗯,我不要脸。
脸皮厚听习惯了就好了。
强忍着,把苹果都吃进去了,洗了一把脸,重新擦了防晒,回了病房,张猛已经醒了,乔立冬拉着脸,张猛看着她进门,对着她伸手。
“我给你叫了外卖。”
乔立冬:……你们俩当我是死的呢?
凉凉笑,手递过去给他:“我都吃完了。”
张猛哪里能不知道她个性,没吃也说吃了。
“妈,你有话要说吗?我看你表情好像很不好看。”张猛明知故问。
乔立冬使劲儿瞪张猛,你等你病好的,要不是看在你生病的份儿上,连你带她,我一个耳光都抽楼下去。
皮笑肉不笑。
“没有,我胃疼。”冷梆梆的说着。
“你去给我妈买点胃药。”张猛交代徐凉凉。
“嗯。”凉凉要起身。
“别了,我怕我无福消受,吃完了胃穿孔了。”
张猛看向自己妈:“我妈什么时候改行讲相声了?除非你是装病的,你就是看我俩眼睛疼,心里不舒服,不然我记得你胃挺好的。”转向徐凉凉:“这点你得和我妈学,我妈很会保养的。”
乔立冬差点一口血喷出去,可是她儿子现在就是打算走这个路线了,不管你同意不同意,这就是我正牌的女朋友,你将来是她婆婆,但凡自己妈顾及一点脸面,就不会在他眼前手撕徐凉凉,人后他尽量不让他们碰上,这点把握他还是有的。
站在女朋友的一侧,带着她一起孝顺你,走的就是这个路线。
乔立冬拿着包,现在请她留下来她也不留了。
“早晚有一天,有你哭的。”
张猛微笑,拉拉正牌女朋友的手:“我哭还有她给我擦眼泪呢。”
冤家啊,这就是冤家!
乔立冬一阵风似的走了,来的时候挺高兴,走的时候气的自己浑身都疼,果然养儿子都是白养的,儿子就输白眼狼的,喂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