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闻弘听到尚浩志的话，心中一喜——App要比网络更有优势。
随后听到沈昕的话，王闻弘的心突然凉了一半。
“你是说，上层不批？”王闻弘一脸狐疑。
喝了酒，他的脑子一时间转不过来。
尚浩志自从把企划提交之后，就一直在衡量企划的可行性。
他其实也有一些不安，只是，不敢往这边去想。
现在听沈昕这么说，他也越发感到这种可能性会很大。
“尾大不掉。App或者网络漫画，和杂志完全不同。如果把漫画刊登在App上，谁还看杂志？但《ComicFuture》身为国内第一杂志，如果放弃纸质杂志，损失太大，要是不放弃，左手打右手，到时候一个公司勾心斗角，乌烟瘴气。多漫网完全没这方面的考虑，它可以把漫画都移到App上。”
“我们完结的漫画有很多，可以把那些漫画，移到App上。”王闻弘解释道。
“你说的没错。但是，你要用那些漫画去抵抗《天狼》们吗？别忘了，王老师的作品还没开始连载。《龙王传》倒是可以放在App上，你们舍得吗？”
尚浩志连忙摇头。
书店的库存还有很多《龙王传》的单行本，如果把《龙王传》放在App上，这些单行本很可能会滞销。
《棋魂》更不可能，现在完全版单行本刚刚发售，整套出版完，差不多要明年年末。把《棋魂》放在App上，就是给自己挖坑，左右互搏。
思前想后，《ComicFuture》在这方面，确实不如多漫网有优势，顾虑太多。
“看吧，万一……通过了呢？”尚浩志挠头道。
“就算通过，上面也不会同意《钢炼》在App上连载，所以，app对《钢炼》的加成为零。”
尚浩志嘴巴微张，沈昕这句话没说错。
《钢炼》是杂志的杀手锏，如果放在App上，《ComicFuture》的销量，不用多说，肯定会出现崩盘式下跌。
尚浩志摇头，就算管理层通过了企划，对《钢炼》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毕竟，又会多一个App和《钢炼》竞争。
“那你是什么意思？”尚浩志看向沈昕。
“我倒是无所谓，能不能上App对我的影响不大。但如果要上app，我有几个条件。”沈昕喝了一口可乐，脸上露出笑意。
“什么条件？”尚浩志看向沈昕。
王闻弘也留了心思，视线也落在沈昕身上。
“第一，杂志社不可能像多漫网那样，直接出一笔钱，把《钢炼》的电子版买断，我不接受。第二，如果是按单话收费，或者按本收费，我希望是七三开，我拿七，杂志社拿三。”
沈昕说完之后，尚浩志的脸色瞬间变了。
王闻弘揉着下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神色。
“条件是不是苛刻？”尚浩志沉声说道。
“或许吧？可能王老师也是考虑到你们不会接受，才选择离开《ComicFuture》吧？”沈昕语气轻松。
他知道尚浩志很难接受，但是他不能退缩。
现在《钢炼》算是国内最好的漫画。
如果连这样的漫画，都不能在于杂志社的博弈中，拿到一个合适的价格，以后，其他漫画家还怎么和杂志社谈条件？
他必须把这个口子撕开，让其他人看到希望。至于其他漫画家是否能跟上他的步伐，就不是他所能考虑的事情了。
“尚总，你别急，我暂时也没打算卖《钢炼》的电子版权。而且杂志社的App暂时也没有下文。《钢炼》制作成电子版，更是遥遥无期的事情。这件事……我不急，你也别急。”沈昕看到。
尚浩志露出了一抹苦笑，“沈老师，你是在给我出难题。”
“但是，杂志社也给不少的漫画家出了难题，对吧？其实，我在想，在和王老师谈判的时候，杂志社是不是也出了难题？”沈昕颇有兴致地看着尚浩志。
这件事没有对错，简单来说，就是双方的博弈，谈价钱。
“放心，《钢炼》的质量有保证，还是想想，杂志社能提供什么帮助吧？”沈昕看到尚浩志默不作声，便开口道。
尚浩志皱起眉头。
《钢炼》电子版的价格贵吗？
真的贵，毕竟三七开，而且杂志社拿小头。
值吗？
也真的值。
王云泽的漫画是什么质量，暂时不好说，但是，现在国内的漫画，没有一个能和《钢炼》对上的。
《钢炼》已经是《ComicFuture》的招牌，只要它留在杂志社，就有价值。
多漫网养了这么多本漫画，《ComicFuture》养不起一本《钢炼》？
“我同意！”尚浩志咬牙说道。
“啊？”沈昕一愣，诧异地看着尚浩志。
“我同意你的条件！七三开虽然很多，但我觉得值。”尚浩志认真说道。
“呃……今天有些晚，明天等你酒醒了再说吧？”沈昕劝说道。
“我现在好着呢？”尚浩志坚决说道，“如果我连这点决心都没有，我还怎么和多漫网斗。”
“尚总，还是等App出来，我们再谈吧？而且，就算你、我同意，上面的人，也不一定会同意。”沈昕耐心说道。
多漫网的事，佟裕可以拍板决定，但尚浩志却要询问上面的人，毕竟，这个合同要签下来，影响太大了。
尚浩志嘴巴微张，叹了口气。
这也是他最不自在的地方，往往看准的事，会因为走太多程序，错失良机。
“沈老师，如果我的申请受阻怎么办？”
“凉拌。”沈昕摊开双手，“不过，我虽然不是那么看重钱，但也没必要和钱过不去。要么平台大，要么钱多，再不济也是待遇好。否则王老师为什么要去多漫？更何况，在网络漫画这一块，说句实话，《ComicFuture》已经落后了。”
“五年之前，《ComicFuture》有绝对优势，但五年之后呢？不用说太多，一旦多漫网和《ComicFuture》平起平坐，有多少人会留在《ComicFuture》？”
尚浩志听到这里，满脸忧愁。
“沈老师呢？你未来的选择是什么？”
“我现在保证，《钢炼》会有很高的质量。”沈昕将易拉罐放到桌面上，伸了伸懒腰，从座位上站起，“天不早了，尚总，王哥，大家都休息吧？”
尚浩志点头，内心中却突然有了一种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