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教女
排开围观的人群,推着婴儿车的古杉少督和照美冥走到前面,就看到两队醉鬼摆开了架势准备开打。
受过忍者教育熏陶的木叶村民就是不一样,哪怕是喝醉了,起手式也像模像样。一边五个人,一边三个人,一言不合就要动手。附近的人们也是一副看笑话的态度,不仅没有劝架,还怂恿着两边赶紧开始。
照美冥奇怪地问道:
“上次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木叶村民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古杉卜水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答道:
“习惯了呗。自宇智波家族主导的警备部没了,木叶村的治安可是一言难尽。这些日子以来,大家心中估计也压抑了很多负面情绪,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人手严重不足,木叶忍者没办法管得太细,只在大方向上把控,细节就粗疏多了,只要不影响大局,也不会太计较。”
危害公众安全的罪犯要提前预防,无伤大雅的小矛盾,维护治安的巡逻队总是迟一步。
中忍考试第三试前夜,村子里涌入了太多游客,事无巨细地调查每一个人的准确信息,根本不可能做到。
眼前这两方,应该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平时有点磕磕绊绊,借着酒劲闹起来,也不是第一次。
就这大半个月的时间,古杉卜水就见过四五次当街打架的,最后都被木叶忍者押走了,没掀起什么波澜。
“只要想管,就没有管不住的,只不过……”
照美冥欲言又止,最后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出于某些考虑,适当放宽管束,也是应有之意,社会面需要保持一定的活力,不能将所有变数都压制。
果然,接下来的醉汉打架,就是一场闹剧,十几分钟后,吹着口哨,带着忍犬的巡逻队驱散围观人群,将倒地不起的醉汉带走。
“民风淳朴!”
“是民风彪悍吧。”
照美冥不同意地反驳道,
“忍者本来就不是温文尔雅的职业,需要那股狠辣的劲头。雾隐村很少有这种场面,不是因为不发酒疯,而是喝不起,哪怕是发酸的劣酒,很多人都消费不起……”
来往游人还在对刚才的大家津津乐道,评点谁的招数更加猥琐有效,两个大人和三个小孩子已经走远了。
古杉卜水擦了擦小柊下巴上的哈喇子,没好气地抱怨道:
“看一群大叔喝多了发酒疯,你流什么口水?小小年纪,居然对这个感兴趣?”
虽然不懂父亲在说什么,但是语气中的情绪,小家伙似乎有所察觉,不服气地比划着,嘴里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说什么,似乎还不解气,一对小手抓着婴儿车边沿,挣扎着站起来,抬头看着古杉卜水,一副要理论理论的样子。
“也不知道跟随学的,个头长得快,心眼长得更快。”
一把撑着小家伙的胳膊,举起来后,骑在脖子上。视角抬高,看得更高更远,似乎消解了不满,才消停下来,沾着融化的和涎水的手掌,湿漉漉地搭在父亲的头顶,让少家督不由得苦笑。
“怎么说我也是有点轻微洁癖,换个人这么不客气,你老子我早就巴掌伺候了。”
第一次这么带孩子,当真是烦,不仅事儿多,还特别脏,不要光看相片中的孩子一个个都是小天使,屎尿屁一个都不少,每天做得最多的就是换尿布,擦屁股,擦手,擦嘴,洗衣服。
还好,古杉少督家大业大,有的是保姆和侍女服侍,真要自己动手的时候不多。
可是,也不能将所有的事都交给别人,这不,为了加深父女之情,难得外出遛弯,才一两个小时,古杉卜水就感觉累得慌。
见姐姐高高在上,乐不可支地哼哼着什么,镜和司也躁动起来,可惜,手脚无力的她们,没法像小柊一样活动。
“安心吃东西吧。”
随手塞了两片波板糖,让两个小家伙慢慢舔,总算是安抚住了,古杉卜水微微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母亲和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这么些年来,古杉家族近亲属的衣食住行,几乎都是定制,木叶村虽然也跟紧了时尚,到底也是差了一筹。
“我还以为,你们这样的大贵族买东西,都是直接包场。”
“哪能啊。除了应酬的礼服,工作服,也有应付各种场合的着装,主家肯定是不操心这些的,都是管家仆从处置。只不过,香磷在忍者学校,到底还是要低调一点,红叶也不好长年累月一身华服。”
低调奢华到底也是奢华,不是所有人都不懂,太过特立独行,容易被孤立。香磷来木叶村求学,不仅是为了学本事,还为了建立自己的交际网,为将来的生活打基础。
“再说了,逛街侧重于‘逛’,享受的是那个气氛与愉悦,并不仅仅是为了买东西。哪怕是木叶村,如现在这样热闹的时候,也不是太多。”
每年中忍考试前夕的木叶村,是仅次于跨年迎新春和盂兰盆节的日子,忍界的夜生活本来就很贫乏,娱乐活动不多,这个时候不趁机出来看看,就太可惜了。
边走边看,充当向导,带着照美冥将附近逛了一遍后,对方找了一家面馆充饥,就告辞了。
与此同时,木叶村内新开不久的“银座”商业大卖场,红叶正带着香磷在试衣服。正如古杉卜水所说,买到心仪的东西,是一件开心的事情,试衣服、挑挑选选本身,就是一种享受。正在两双鞋子之间犹豫不定的香磷突然抬起头看向了远方,视线似乎跨越了时空。
“母亲,那边有情况诶。”
“我知道。”
红叶拍了拍香磷的小脑袋,脸上的笑容如故。
血脉秘术·神乐心眼不是香磷专属,经过这么多年的修行,红叶也用得不错。
香磷不解地问道:
“您既然察觉到了,为什么不担心?那个红棕色长发的女雾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母狼一般的气息,比八云姐姐的家教老师还要妩媚……哎哟!”
轻轻敲了女儿脑袋的红叶没好气地教训道:
“伱从哪学会的如此粗鄙言语?说得好像你父亲要被猛兽叼走一样……”
“怎么不会?您可不知道,自从见了我家里的生活照,好几个女同学都打听个不停,连井野都很热心,想要认识一下。”
香磷委屈地回应道,
“要不是我入学的时候,父亲已经肄业了,指不定会发生什么,父亲那‘永远的前辈’大名,现在都还在流传。要不是古杉氏家门太高,许多平民之女觉得配不上,自己退缩,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和平太久了,木叶村的忍者学校也如此安逸了?你父亲入学的那一届,七八岁就上战场的比比皆是,哪有时间早恋,能活到成年就不错了。”
“你呀,对父亲还是不太了解。”
早就过了相识相知阶段的红叶笑盈盈地说道,
“含着金钥匙出身的富家子弟的生活,压根就不是普通人想象得到的。身为古杉少督,什么美女没见过?该享受的,不该享受的,应有尽有。论忍术资质,你父亲比不上绝顶天才,也相当优秀了。多才多艺都不足以形容其出色,历代古杉家督也少有如此惊才绝艳的人物。如此天才,骄傲是刻入骨髓的,区区美色还不足以让他动心……”
“那母亲是如何抓住父亲的?”
“什么叫‘抓’?你这词汇量太匮乏了,看来得给你加强文化礼仪学习了,否则会闹出笑话来。”
白了好奇心旺盛的女儿一眼,红叶温柔地说道,
“因为有你啊……”
“我?”
“对。骄傲的人,自然也相当固执,不会轻易认错。你父亲也一样,还是个‘责任心’旺盛的狂人,或许不会太关心有点小聪明的平凡侍女,但是不会对亲生女儿和她的母亲弃之不顾。”
“母凭女贵啊。”
恍然大悟的香磷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将侃侃而谈的红叶都逗乐了。
“人小鬼大,以后别问这些幼稚的问题。如果当年没你,你父亲也不会不管我,但不会有今日的地位。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并不仅仅是小孩子那种青春荷尔蒙躁动,还有更加让人割舍不掉的东西。”
正因为这些年来的相处,对枕边人了解越来越深,所以红叶对古杉卜水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并不是太担心,因为她们身上并没有真正能吸引古杉卜水动心的特质。
就算是有一晌贪欢或者金屋藏娇,也动摇不了母女几人的地位,这种笃定,让红叶比较安心。
“她们……身上没有你父亲欣赏的东西。我们不一样,是家人,自己人,内外有别。说白了,古杉氏是一个保守的古老家族,你父亲因为时代变革,不得不踏入波涛中搏浪而行,也是为了古杉这个家在未来波诡云谲的动荡中屹立不倒,本质上,他还是个恪守传统的守旧之人。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家,哪怕世界灭亡,估计你父亲都懒得管。”
“古杉……么?”
第一次从家人口中体会到“家名”这种沉重东西的分量,香磷沉默了一会,才试探着问道:
“那……漩涡,怎么办?”
“哪还有什么漩涡?”
红叶无奈地笑道,
“再次出现的所谓‘漩涡家族’只不过是古杉氏支撑下的傀儡,漩涡之名,早就随着涡之国的灭亡而烟消云散了,现在的涡之国和涡潮村,和过去的‘漩涡家族’已经没多少关系了。至于……”
红叶顿了顿,对若有所思的女儿说道:
“你的那个名叫‘漩涡鸣人’的同学,是木叶村的忍者,是过去的涡之国送到木叶村的‘陪嫁遗产’,和我们也没有关系。或许你们姐妹会有一人继承涡之国的大名之位,但是,‘漩涡’的姓氏,还是忘了吧,我们是海东无双,出云之国的后裔,火之国副贰……”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有了古杉氏这个更粗的大腿,谁会抱着漩涡之名不放?身为母亲的红叶,也不希望女儿们康庄大道不去走,偏要去挤独木桥吧?
“我明白了。那……”
香磷追问道,
“父亲那边就不管吗?”
“管是管不了的,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你父亲和另一个妙龄女子相谈甚欢,我要是不闻不问,不太舒服,你父亲是不是也觉得我不吃醋,是不是爱消失了?”
“母亲大人,真奸诈。”
“感情就像两块玉石,互相切磋,才能绽放出更加美丽的光彩,不管是家庭还是感情,都要持久经营,才能长盛不衰。要是觉得尘埃落定就能高枕无忧,就大错特错了。”
伸手捏了捏香磷红扑扑的小脸蛋,红叶笑眯眯地说道:
“好了,你操心这些还太早,我们得加快步伐,将剩下的精品店逛一遍,再去接你父亲。再磨蹭下去,你三个妹妹就要将他折磨成神经衰弱了。”
“好。”
拎着大包小包穿梭而过的母女两人,正好落在楼上观景台上两个微醺女子的眼中,脸色微红的御手洗红豆捅了捅身边友人的胳膊肘。
“我还以为你要去打个招呼,下战书呢?”
微凉的夜风吹动着额发,夕日红吐了一口酒气。
“我这个时候过去,还不得被当做发酒疯的痴女?”
“开个玩笑嘛。”
“最近我才体会到的,或许问题不在红叶和香磷,我和卜水相熟也好多年了,按理说也不至于一点都不动心。排除所有的不可能,正确的答案只有一个,他没看上我。”
“这么不自信?”
“与自不自信没有关系。论容貌身段,我也不差的,但是,他也仅仅因为这一点而不介意和我来一段和恋情无关的交往,要是谈情说爱,就没那个兴趣了。”
“这些话,卜水最开始就告诉你了,只是你没有在意,过后也若有若无地暗示过,不过嘛……”
御手洗红豆拍了拍夕日红的肩膀,
“旁观者清嘛,那个家伙就是个混蛋,以前我就想说了,又怕你多想。现在想通就好了……”
“嗯。”
道理都懂,可是感情的事,恰恰是不讲道理的,真要计较得失,早点投入猿飞阿斯玛的怀抱岂不是更好?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