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翻覆
待神秘人离去之后，古杉卜水才不屑地撇了撇嘴。
“喂不熟的白眼狼……”
话说的虽然难听，意思确实比较准确的。
古杉卜水和宇智波富岳之间的合作，纯粹是各取所需的利用关系。从一开始，知己知彼的少家督就没有想过可以完全驯服这些侥幸逃脱的宇智波“难民”。
到底是做了许多年的族长，宇智波富岳不会天真到如此地步，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古杉卜水遵守承诺或者良心发现上面。
灭族之夜里，熊熊燃烧的大火，掩盖了许多东西。被古杉卜水分散安置在因幡和涡之国的数十名宇智波族人，极有可能并不是全部失去了身份的木叶村民。
被烧成灰烬的宇智波族地，废墟下面的尸骸有一部分已经残缺不全。事后清点，大抵上将所有神秘消失的人都送上了阵亡名单，这其中就包括古杉卜水麾下这数十名漏网之鱼。
可是，那真的就是全部？
如果说，宇智波家族在叛乱前夕，被木叶村高层先下手为强，一网打尽还有可能的话，提前知道了消息，还不安排后路，那就太蠢了。
既然可以通过古杉家族的力量，送出去几十名精英，自然也可以有其它合作者奔走效命。或许忍界再也找不出除了古杉家族之外，第二个势力可以一次弄走数十名忍者，还悄无声息地安顿下来的势力，神不知鬼不觉地藏匿一两名关键人物的家族还是有一些的。
甚至，被宇智波富岳亲自交到古杉家族手里的这一批精锐族人，也不知道还有更加隐秘的b计划。
一直对宇智波家族遭遇很感兴趣的大筒木辉夜有些奇怪地问道：
“你似乎对宇智波族人有一些成见。我不记得你和他们有什么过节……”
初步安顿下来的宇智波家族年轻人们，不肯安心潜伏，暗中做一些小动作，也是可以预见的。
古杉卜水和宇智波富岳当初签订的契约很严苛，甚至用伊邪那美的自律束缚，将控制权交到了古杉卜水手中。但是，任何契约都是有漏洞的。
宇智波这个姓氏这几个月带给了古杉卜水一些负面评价，这一群人的不安分，当真是刻在了骨子里。
“宇智波家族的选材方式，就注定了安分守己的家伙，玩不转写轮眼。”
古杉卜水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要说过节，肯定是没有的，甚至双方还有一点合作的情谊，但是，在他们看来，我们古杉氏曾经也只是匍匐在宇智波斑脚下，稍微肥壮一点的虫子而已。对我客气，不是真的心服口服，而是情势所迫，一旦再次起势，就不会将我放在眼里……”
刻薄寡恩都不足以形容今后活跃在忍界舞台上的以宇智波为姓的忍者。
“那你准备如何破局？就这么等下去，直到需要的变故到来，再采取行动？”
“我以前和伱说过吧？如今的忍界，完全有再次爆发忍界大战的基础，只是第三次忍界大战打得太惨烈，持续时间太长，造成的破坏也超出了五大忍村的承受能力，所以‘舔伤口’的时间更长。”
一旦某个大国或者大忍村觉得己方胜算颇大或者除了挑起战争之外再无活路，掀起忍界大战的时机就到了。
“我想过要不要推动第四次忍界大战提前爆发，十年后再打一次‘五战’，那个时候，你的布局也差不多成熟了吧，大家各凭本事，分个高下……”
“你知道多少？”
大筒木辉夜清冷的眸子一冷，凌然地问着，古杉卜水耸耸肩，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别担心，我的力量和你不一样，但也没站到对立面。”
志村团藏可是见过轮回眼的，古杉卜水也没在这个话题上深入，
“一场意外爆发的战争，才好让人上下其手，捞好处；各自做好准备，摆开车马，就没有我浑水摸鱼的机会了……”
“为什么没有做？”
“战火正在酝酿中，谁都躲不掉，但是，我不想当点燃火药桶的人。”
“于心不忍？五大忍村大打出手，再次衰落，对你是有好处的吧？”
“会死很多人。”
微微叹了一口气，古杉卜水压低了声音说道，
“如果只剩下这一条路，我肯定不会犹豫，不管是成魔还是成佛，毁誉什么的我都不会在乎。只不过……”
顿了顿之后，少家督继续解释道：
“还有其它选择，并非只能采用这一种方法增加胜算。”
代价太重，所得却不值得压上成千上万人的性命和自己那摇摇欲坠的怜悯之心。
在古杉卜胡脑海中千回百转的一个个数字，代表着无数活生生的人。
“非必要，不为恶？你的良心虽然不值几个钱，却不想被贱卖，还真是有意思的价值观。”
无数年的长生久视中，大筒木辉夜见识过太多的人，或者不是人，如古杉卜水这样的家伙，上千年来都没见到过几个。
“只是不想被自己设置的道德陷阱逼入无法自拔的困境，但是，适当增加一点规则，对人生这一场漫长的‘游戏’来说，可以增加许多乐趣。”
“能活第二世的穿越者，说话就是大气，句句话听起来都那么动人，依然无法掩饰你就是个没什么底线的伪君子。”
“我有说过不是么？”
将最后一口已经微凉的茶水一饮而尽，古杉卜水推开家门，云淡风轻地走过长街，来到一处比较偏僻的居酒屋，在侍者的带领下，进入一间幽静的包间中，来自水之国的女忍者——照美冥已经等候多时了。
“抱歉，有点事要处理……”
“是我来早了。”
照美冥满不在乎地说着。
确实，两人约定的时间还没到，是照美冥提前到达点餐，自顾自地开吃，火炉旁的烤架以及慢慢的冰镇啤酒就是证明。
“是觉得我不会来了吧？”
“毕竟少督的回复太过含糊，奴家也无法判断您是否会给面子。”
照美冥轻轻捂住嘴，小心翼翼地擦了擦油腻的嘴角，笑着回应道，
“这两天，我也邀请了数名木叶村的忍者前来商议，大多被婉拒，少数应邀，也只是流行形式，避重就轻，一说正事，要么岔开话题，要么闭口不言。”
“不管什么要求，只要能说服火影三代目·猿飞日斩，结果肯定不会太差。可惜……”
说着的照美冥拉了拉自己的衣领，露出了被封印阵纹束缚的咒印纹路，
“就是这个，大蛇丸干的。既然他曾经是木叶忍者，估计这里会有彻底清除伤患的方法，结果，我想多了……”
自嘲地一笑，女雾忍干了半杯酒，
“我原先还以为，木叶忍者是不想帮我这个雾忍，后来才意识到，恐怕他们也无能为力，所以变着花样地拒绝和我面谈。”
反正也没人觉得照美冥前来木叶村是来索取医药费的。
但凡真有行之有效的方法，也不会将照美冥晾这么多天。
“木叶村不能指望，要么无能为力，要么不愿意为我花费太大代价。所以，只好找少家督碰碰运气。”
“恐怕，木叶村觉得你付不起‘医药费’……”
“雾隐村虽然穷困，这点开销还是负担得起的。”
“如果仅仅是钱能解决的麻烦，你就用不着千里迢迢来木叶村求救了，不是吗？”
一针见血地点出照美冥的困境，古杉卜水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
“这个……咒印，既是一次生死危机，也是更上一层楼的契机。谁又会无缘无故为你出手呢？”
指了指照美冥身上咒印的痕迹，轻轻摇头。
“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来疗伤？没有‘三忍’级别的封印术大师，或者威力绝伦的六道神器，普通忍者能够帮你压制一番，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你应该知道，咒印这种鬼东西，绝大部分都是如跗骨之蛆一般相伴终身，只有死亡可以将其消除。”
“原来如此，难怪身为‘准盟友’的木叶村，也不想帮忙。难办不说，还会牵扯到更多麻烦。”
照美冥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是我太莽撞了。”
古杉卜水建议道：
“我觉得你应该先回雾隐村，和水影四代目商量一下。这种东西，牵一发而动全身，并不仅仅是雾忍、木叶忍者和大蛇丸的问题。”
“可是……”
照美冥为难地苦笑道，
“快要压制不住了。”
“这我就无法保证什么了。”
咒印被种下，到第一状态，第二状态，到底间隔多长时间，古杉卜水也说不好。
古杉卜水连照美冥身上的咒印类型都不清楚，所谓的“对症下药”就完全无法谈起。
而且，帮助照美冥化解咒印的难度太大，让其控制并驯服咒印反而相对简单一点。
可一旦如此，雾隐村就会增加一名拥有双重血继限界，掌握仙术查克拉的非本方高手。
何必呢？
又不是自己人，不值得花太多心思在照美冥身上。
见古杉卜水死活不松口，照美冥咬咬牙坚持道：
“我这就回去，和四代目商量一个稳妥的办法。”
咒印的侵蚀越强烈，照美冥的负面情绪波动就越大。连自己都渐渐察觉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一些潜移默化的改变。
没有实质性成果的聚会，很短时间内就结束了，照美冥连夜套上了回雾隐村的归途。
……
今年的中忍考试带来的话题渐渐平息，身为火影三代目的猿飞日斩却陷入一片愁云中。
在一众“金主”的捧场之下，木叶村濒临崩溃的财政总算是稍微好转了一点。
以木叶忍者的实力，任务委托的成功率很高，赚钱的佣金基本能覆盖今年应该支出的本金和利息。
在多放默许的情况下，家园被烧毁的木叶村民，频频向古杉家族控制的钱庄等机构贷款，以此渡过难关。
几个月下来，大部分木叶村的家庭，都成为了古杉家族企业的“客户”。
即便负债率很高，以木叶忍者强悍的能力，还清贷款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原本，这对木叶忍者来说，是一件大好事。用未来的钱济现在的贫，并不是什么高深的理论，只是手段各有差异，本质上并无太多不同，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但是，猿飞日斩却渐渐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想了好久都没想通，直到中忍考试结束后，火影三代目才若有所悟。
『木叶村，正在逐渐失去对忍者能力的定价权。』
从最低级的d级任务到只有上忍可以接的S极任务，如何评级以及确定佣金数额，都是木叶忍者干的事情。
现在，猿飞日斩惊讶地发现，d级任务和c级任务的数量和佣金规模上升很快，b级以上高级任务数量正在缓慢减少。也就是说，忍界对下忍的需求正在上升，对上忍的需求开始下降。
有买就有卖，这是个双向动态平衡的体系。
不强调个性，仅仅考虑性价比的下忍，越来越吃香，原本忙碌的上忍，逐渐“内卷”，开始在b级任务中“扫荡”，因为A级任务和稀有的S极任务压根就满足不了需求。
忍者也是人，也要养家糊口的。
两次忍界大战的间隙，忍者规模被动缩减，也很正常，但是下忍、中忍和上忍供需关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让猿飞日斩心中泛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但又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其实，这就跟古杉卜水的前世，那一滩浑水的文娱圈子，当资本裹挟着横冲直撞，标准化、流量化，脸谱化大行其道的时候，所谓的专业和技能，也只能在金钱面前败下阵来。
忍者的实力，够用就好，最好能有一套行之有效的衡量标准，让“金主”们很直观地明白，忍者这个特殊的“劳动力”群体，到底该值多少钱，而不是忍者村说了算。
傻傻的煤老板们被各路导演、编剧、演员、作家等“艺术家”坑得血本无归，只有资本家找到了驯服所谓的“专业人士”的方法。
由木叶村推荐撮合的雇佣模式，正在逐渐向明码标价让“金主”翻牌子的买家市场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