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的花绿芜成了皇宫重点保护对象,每走一步路都有人紧盯着怕她万一不小心摔着了,每喝一口水都怕她烫着了。这种如临大敌的紧张气氛,常把花绿芜搞得很暴躁。
罗钰就不用说了,成天除了公事就是全天性的陪伴伺候。连养好伤的师父跟何不求现在跟她说话都小心翼翼的,不敢用手碰她。好像一碰那宝宝就会出问题似得。尤其是她师父空空道人,每次见面都用一块厚围巾把脸蒙上,搞得鬼鬼祟祟的,花绿芜说了几次都不听。
何不求呢,现在越来越有管家婆的气势,成天啰里吧嗦管着管那。花绿芜想出去玩,他不让,怕累着。花绿芜累了想坐着,他非逼着她起来活动活动,怕她一动不动对胎儿不好。等这娘娘腔跟太医院御厨房混熟了以后更那个了,花绿芜每顿饭要吃什么都没自由了,要严格遵守何不求参考太医院御厨房特制的孕妇套餐。就那些个菜翻来覆去地吃,花绿芜都快吃哭了。尤其看到何不求逼她吃这些的时候,自己却大鱼大肉百不忌口,她心里头这个羡慕嫉妒恨啊,小手绢都快咬烂了一打了。
最可气的是罗钰还鼓励何不求——现在他们成了统一战线上的人,目标一致,就是把花绿芜养的肥肥地然后顺利生产。何不求很不禁夸,听了罗钰的表扬行为更嚣张了,基本已经完全无视花绿芜的自主权,所以花绿芜现在见他就烦,偏偏他还就喜欢往花绿芜这里凑。
“怎么又是你来,师父呢?”
“师父他老人家这两天拉肚子,好了就过来看你。”这是善意的谎言,其实老头帮忙搜索驱逐隐峦道长了。亲爹是花绿芜的心头伤,她身边人都不跟她多提。
花绿芜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哎我问你,师父好端端的怎么天天脸上蒙块布啊,他脸上长疮了吗?”
何不求一怔,瞅着左右无人,才凑过去偷偷给她说:“他听人家说怀孕的女人看到美的东西就容易长得美,看到丑的东西就容易长得丑,这才把脸遮起来。”
花绿芜扑哧就乐了:“那个傻缺给他说的,这老头,白活这么大岁数了,这也信?!”
何不求心想,不止老头信,你夫君也信呐,正色道:“你成婚这么多年好容易才怀了这一个孩子,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万一生出个长成师父那样的你哭都来不及。哎你怎么吃花梨果?不是给你说了这东西一天不许超过半个,好了好了不许吃了,来人,还不赶紧把这盘子撤下去?!”
立即有人上来,何不求一手挡着挣扎的花绿芜,手疾眼快把那个盘子抢过来递给宫人。
把花绿芜气得呀。跟何不求分辩起来,何不求振振有辞,擅长暴力的花绿芜根本就说不过他,现在这个身板她又不敢打人,真心觉得赶紧把这个臭家伙弄出去算了,不然她哪还有好日子过啊?
对,要把他赶出去,生孩子前永远都别来了!
花绿芜听了就抱着肩膀,虎着脸挑剔打量他半天,看的何不求莫名其妙。花绿芜忽然嘴角一翘,抽冷子说道:“师父都把脸蒙起来了,你不觉得为了孩子你也该躲起来吗?”
刚才还振振有辞威风八面的何不求顿时花容失色,跟被雷劈了一样。他一直觉得自己玉树临风,花绿芜这句话什么意思啊?她她她的意思是说自己跟那糟老头差不多吗?
何不求摸着自己的脸颤抖地指着她,“你,你~!!我,我这样的你还嫌丑?”
“你不丑,你娘娘腔!”
裹着一身寒气的罗钰进来时正好碰到何不求哭哭啼啼地跑出去,盯着他的背影半天,才转过头问花绿芜:“他怎么了?”
花绿芜盘腿坐在软垫上,“不,知,道!”
“怎么又生气了?”罗钰脱下大氅递给宫人,穿着绣金龙祥云的黑色衣裳坐在她身边,伸手抱住她。
花绿芜躺在他怀里,郁闷道:“我快被你们逼疯了!”
这段时间情况怎么样,罗钰是心知肚明,便笑一笑摸着她的头发说:“等你平安生下孩子,你怎么打我们都行。”
花绿芜骂道:“XX!活这么多年没受过这种约束!真是憋死我了!”越想越气,忽然推开他锤了他一拳:“凭什么非得我们女人生孩子,为什么不是你们男人生孩子,真是太可恶了!!”
罗钰无奈了,只是笑。自从花绿芜重新回宫以后,这一个月他笑得比一年的分量都多。他本来就生的极俊,笑起来越加迷人,周围的人那叫一个如沐春风,魅力指数爆表,杀伤力无限膨胀。花绿芜看他笑得这么好看,一腔怒火顿时化为花痴,两眼狂冒星星,扑过去啾啾亲了他两下。
“乖,再等六个多月……”
六个月可以发生很多事情。坚持不懈(死皮赖脸)的沙鹰,终于磨得罗钰松口,收他当记名弟子;娘娘腔何不求为了见宝宝,练就了比猛男还猛男的超级磁性沉稳声音;隐峦道人不甘心被驱逐出境,罗钰亲自持刀跟他比试一场,听说那一场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一千招以后罗钰大胜,灰头土脸的隐峦道长败走北漠。只有空空道长的变化比较积极,他现在极度热爱制作宝宝玩具,花绿芜还没生孩子前就给她准备了满满一屋子玩具,眼馋地花绿芜都想玩了。
变化最大的当然是花绿芜,圆滚滚的她现在走路都得扶着腰。肚皮大到伸手都快够不著的地步,就等着过个十天八天地生孩子了。
不过听说这段时间朝廷出了件麻烦事,罗钰变得很忙。但政事上的事儿罗钰从来不跟她说,怕她烦心。而且这件事虽然麻烦,倒还应付的了。
所以,谁都没想到,在花绿芜快要分娩的时候会出现这么大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