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声音,他墨镜垮到鼻尖,挑起眉,玩味道:“哟,阮大小姐回来啦,不枉我等你这么久。”
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个她气势瞬间弱下去。
“我这不是给顾辞买粥去了嘛。”
顺势拉过旁边的凳子坐下,那碗粥被单独放在一边,很显眼。
把椰汁吸到嘴里,没告诉她顾辞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视线挪到旁边那堆时,眉心跳了跳。
16:1?
没打算揭穿她,推了个椰子过来:“给,刚开的。”
又把腿搭在架子上:“你今天可得好好感谢我,要不是阿姨让我过来看看,里面那位可就感染了。”
“哦,谢谢你。”
难得的乖巧,让他有些好奇,他俩什么时候不是先怼一番再进入话题的吗?
“怎么了你,刚刚不是还骂我骂得起劲?”
椰子汁清甜,阮幼安还是耷拉着眼,趴在桌子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指指旁边那堆:“要吃自己拿。”
陆希呲了声,拿了个蛋糕,笑着摇摇头:“不领情啊你。”
天黑得很快,他俩在外面点了个火锅,怕味大影响到里面的人。
吃到一半,阮幼安去店里买了两瓶饮料,没喝两口小脸就红红的,迷蒙着眼:“我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个了,在学校右手边的第二个,那家是老字号,师傅光头大肚子,一笑起来眼睛都没了。”
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个小巷子,她笑吟吟的,语气轻快,学着那人的腔法:“小同学,这次还是一样?好嘞,好吃又美味的鸳鸯锅来咯。”
“你猜我当时吃了多少?有那么多呢。”
凭空画了个圆,陆希有些好笑,听出点不对劲,举起杯子和她碰了杯:“来,以后哥哥有口汤喝,就少不了你的清汤麻辣鸳鸯锅。”
阮幼安噗呲一下笑出来,拉起他:“走,咱们再点一些。”
陆希:“……”
她今天是真的不对劲。
伸手到她面前晃了晃:“阮幼安,你醉了?”
“没有,我没醉,是高兴。”
推开他,仰头望天,话语在嘴边喃喃道:“连月亮,都不一样啊。”
“你说什么?”
“我说,陆希你,是个大傻瓜!”
看着眼前分不清东西南北的人,他是中邪了才问她这种问题,拎着领子把她拖走。
陆希发誓,他第一次这么粗暴的对女生,凑到她耳边小声喊:“幼稚鬼,要回家了。”
进了门,把她安顿好,又去看了眼顾辞,钻进车里走了。
半夜,阮幼安爬起来上厕所,鬼迷心窍般进了顾辞的房间。
他还在睡。
与白天不同,他看起来更瘦弱,和梦中那人对不上号。
但他叫顾辞。
许是酒精加持,碰了碰他的脸,没肉,很硌。
似乎被摸得不舒服,眉头微皱,哼了声“疼”。
小奶音一出来,像刚出生的小宝宝,顿时想起书中他所经历的一切,母爱泛滥:“哪里疼?”
“疼。”
少年痛苦的哼着,不知道他哪里疼,脸上唯有的一丝血色消失不见。
想要拉开被子看看是不是伤口崩开了,猝不及防对上他的目光。
一脸迷茫的望着她,像世间最纯净的清泉,让人不忍亵渎。
此时阮幼安没了白日里的张扬,男孩盯着她,不知在想什么。
“你觉得好点了吗?饿不饿,饿的话我去给你热粥。”
他不说话,喉咙动了动,显然是饿了。
等她出去时房间里传来一阵咳嗽声,被阮幼安耳尖听到了,抬起袖子闻了闻,一股油烟味。
有些自责,去房间里换了件衣服。
很快,粥的香味从厨房里飘出,这是她下午让师傅做的,热了个半温,把它放到床头柜上:“快吃吧。”
见他没动静,以为是手受伤了不方便,端起碗来吹了吹放到他嘴边:“我吹过了,不烫。”
她眉眼带笑,语气温柔,与书中那个阮幼安很像。
顾辞指尖动了动,把粥接过来:“谢谢。”
她坐在旁边,有种极大的满足感。
这就是养孩子的快乐吗!
呜呜呜,这也太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