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阮幼安两人吃完烧烤,懒散的躺在藤椅上。
“就这样静下来了吗。”阮幼安望着天空,不禁喃喃道。
顾辞用手枕着脑袋,将她从想象中唤回来:“不,你的寒假作业还没写。”
话音刚落,空气有瞬间安静。
“一定要这样吗,顾辞。”阮幼安坐起来,侧身看他,却被一旁的藤条遮住。
顾辞也回头看她:“怎么说?”
“不怎么说,反正,我作业肯定是能写完的,你也不用一次次提醒我。”
顾辞听见她略带生气的声音,不觉点了下头:“但愿如此,不过还有两个星期就开学了——你确定……”
话没说完,他对上阮幼安那双直勾勾的眼神,成功让他闭了嘴。
两人好一会儿没说话,忽的下面一阵喧闹。
阮幼安意识到什么,立马从藤椅上蹦起来,还顺带招呼着顾辞:“快点快点,要放烟花了!”
顾辞一个不留神,就被她拉起来。
从栏杆处往上看,天空星星很多,不远处还能看见其它人家放的烟花。
“砰——砰——”
阮家的烟花每年都很固定,八点整,由家里最年老的人来点火,为来年求个好兆头。
阮幼安拉着顾辞跑下去,此时已经有很多人了。
旁边佣人见她来了,还打趣着说要是他们还不来的话,就让人去找他们了。
阮幼安笑着,还没说什么就被老太太喊道身边去。
“安安,过来点火。”
此话一出,周围很多人都愣住。
阮父皱眉,低低喊了句“妈。”
老太太笑着摆手,眼里却满是警告。
阮幼安犹豫着上前,老太太让她将顾辞也叫过来。
阮母在一旁看着,全程没说话。
忽而她又笑了,老太太这是为阮幼安铺路呢。
下一辈的掌权人,可能要越过他们,直接到阮幼安了。
周围佣人也了解这一层,不由得对阮幼安更恭敬了些。
老太太看着秒表,将点火器交给阮幼安:“还有十秒,去吧。”
阮幼安点头,这还是她头一次来点烟花。
点火线“咻”一声燃过,阮幼安呆呆的望着天空,听老太太笑道:“愿后人平平安安。”
见状,周围人都做了个虔诚的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烟花放完,老太太拄着拐杖往回走。
“行了,烟花放完,大家都回家过个好年吧。”
众人应了声,都去管家那里领自己的年奖。
这么一来,四周人走的差不多了,就剩阮幼安他俩。
她打了个哈欠:“走吗,去看春晚?”
“走吧。”
两人并排往回走,客厅里却冷清的可怜。
阮幼安过去把电视打开,是个投影仪似的大屏幕。
顾辞看了眼手机,又关上:“他们仨,今年也上春晚了。”
“哦。”阮幼安淡淡应了声,忽的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三个。
“白执他们!”阮幼安惊了,不可思议的看着顾辞:“他们资源这么好吗?”
“趁着这波热度,一申请上面的人就同意了。”
阮幼安听他说完,不由得笑道:“那他们运气不错,遇到你这个大老板。”
顾辞“嗯”了声,开了罐饮料和她干杯:“也很幸运遇见你。”
阮幼安顿了下,却因为一时高兴没有细想这话的意思。
今年春晚办的格外盛重,一直到零点才结束。
此时,阮幼安已经是哈欠一个接一个了。
等顾辞去关电视,再倒回来时她已经睡着。
“阮幼安,阮幼安醒醒。”他戳了下她脸蛋,阮幼安一把拍掉他的手:“唔…别闹我。”
说完,她伸手将自己耳朵蒙住,又睡着了。
顾辞愣了下,看着自己手上的红痕,低低笑了声。
房间里开着空调,温度一直很暖和。
顾辞等了会儿,发现她真没有要醒来的意思,无奈去找了条毛毯盖在她身上。
做完这一切,他眸色深深的站起来,刚回头就看见阮母站在不远处。
“顾辞。”
他身形一顿,礼貌的转过身:“阿姨。”
阮母笑着看他,又看了眼阮幼安:“有跟我来吧。”
他点了下头,缓缓跟上去。
露台上,风有些大。
阮母撩了撩头发,声音随风飘进他耳朵里:“苏棉棉的事,她有告诉你了吗。”
顾辞征了下,想起之前在房间里老太太再三叮嘱自己的话,不由得摇头:“是出什么事了吗。”
阮母一笑,没急着回答他的问题:“那老太太居然不告诉你,我还以为她已经认定你了。”
说完,她呲了声笑起来:“过来点,我仔细点给你说。”
顾辞点头,听她平淡的说着苏棉棉的一切。
倒是与老太太说的一样,不过有一点……
“阿姨是说苏棉棉是叔叔的精子养出来的?”
“是啊。”阮母眼眸冷淡,想到当年的一切,蓦地有些失望。
“当年我不能生,老太太就想找个能生的来生,不过她爸爸不同意,一番交涉下,只说让出精子。”
“没想到,竟是给了我妹妹。”她撩了撩头发,眸光转到顾辞身上。
“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跟你说,但如今看来,她能让你待这么久,显然是有几分认可你的。”
说完,她将脑袋转回去,顾辞低着头不说话。
几秒后,阮母又自顾自说道:“看今天这架势,她想必是知道了什么,才对安安愧疚了,想借此来巩固她的地位。”
“我以为你知道些什么……”话说到这里,她顿了下,转而看向顾辞。
半晌,阮母见他不回话,笑着问他:“大家都是聪明人,决定好了吗,要站哪方。”
顾辞垂眸,有些不明白道:“阿姨,我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
“呵,罢了,早就看出你是个商人,也不指望你提前站队。”说完,阮母裹紧大衣下楼。
刚走到门口,她想到什么似的,又回头道:“对了,以后要是不喜欢安安,就想个法子把她送出国吧。”
至少,在国外看不到这群闹心的人,她心里会好受些。
顾辞站在寒风中,既没答应也没拒绝。
阮母也没希望听见他的承诺,转身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