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站在高处,听着顾辞的声音,脸上横肉四溢:“逃狱?!老子是你爹,我是个逃犯,你又是什么东西?!”
“罪犯的儿子?”说着,李山哈哈笑起来。
听见这话,顾辞带来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陈霸皱眉,取下喇叭大喊了几声,然而并没有用。
他们老大是个罪犯的儿子,这比他们这种一事无成的人还丢脸。
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陈霸走到顾辞身边:“大哥,咱们说句话吧。”
顾辞没说话,眼眸冷冷的看向李山。
“不能说,李山就是要在这种事上找存在感,我们说了,指不定他会做出些不好的动作。”
“可是!”陈霸有些着急,话语被顾辞打断:“没有可是,问问他有什么要求。”
陈霸听他这样说,不由得握了握拳:“好。”
李山在上面点了根烟,忽的看见顾辞打来的电话,了然一笑。
“喂?想通了。”
“嗯,你想要什么?”
李山一笑,走到阳台边上,朝他抬了抬下巴:“你说,我把她推下去如何。”
顾辞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李山蹲下来,将烟头放在阮幼安那根绳子上。
很明显的焦糊声,看的顾辞眼睛都红了:“李山——说你的要求。”
陈霸一顿,他觉得顾辞现在太不理性了,在他说下一句之前急忙喊住他:“大哥!”
李山在话筒里听见那边嘈杂的声音,不由得笑道:“你猜猜看,是她先落下去,还是你先上来。”
顾辞握着拳,额角蹦出青筋:“条件!”
感受到他的失控,李山让一个保镖下去送个东西。
“哪,我的要求不多,只要你把那把刀插进左胸,我就放了她。”
“还有,你流出来的血,记得要把这个桶给接满。”
旁边和顾辞一起来的人都听到了这声音,纷纷劝阻道:“大哥,你不能听他的!”
“是啊大哥,他分明是要你死!”
“大哥……”
周围人声音叽叽喳喳的,顾辞喉咙有些涩:“好,我答应你。”
“既然答应了,就开始吧。”
顾辞“嗯”了声,声音沙哑道:“我想先听听阮幼安的声音。”
“不——”
话没说完,顾辞打断他的话:“不行我就不做。”
李山呲笑了声,将手机栓了一条线扔下去。
“阮幼安,说话!”
半空中的阮幼安吹了两个小时的风,牙齿都冻的哆嗦。
恍惚中她听见有人在喊她,却始终睁不开眼。
顾辞心一沉,拿过陈霸手里的话筒喊道:“阮幼安,你还好吗?!”
这声音有些大,阮幼安被震的耳朵疼,却还是睁不开眼。
见此,顾辞冷冷看向李山:“要是阮幼安出事,你别想得到任何东西。”
李山心慌了下,旁边苏棉棉凑过来问他怎么办。
他看了眼空中挂着的阮幼安,不由得笑出声:“你觉得在他心中哪个更重要?”
苏棉棉一愣,隐约知道他要做什么,想要从楼梯口下去。
刚到门口,就有两个彪形大汉将她拦住:“苏小姐,请在等一下。”
苏棉棉征愣了下,抬眼通过楼梯口往下看,满满当当都是他们这边的人。
她微点了下头,从楼梯口回到楼顶。
………
李山身边烟雾缭绕,她被呛得咳了几声。
男人贼眉鼠眼的看她一眼,用鼻子吐气:“没吃过?”
“你想好怎么办了吗?”苏棉棉并不接他的话,走到烟雾少的地方。
“办法都跟他说了,他自己不办,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苏棉棉若有所思的点头,侧身看见阮幼安发紫的嘴唇,闭眼不去看她。
其实阮幼安又做错什么了呢,她什么也没做错,错的人从始至终只有顾辞一个。
要是没有他,她不会走上歧路,也不会知道有阮幼安这个姐姐,更不会和阮家扯上关系。
她笑着,觉得自己可怜,又觉得阮幼安也可怜。
想了会儿,她和李山各占一方,仿佛中间有条横线,将他们隔开。
“想好了吗,五分钟到了,要是还没想好的话,我就把她放下去了。”
“你也知道我是个粗人,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怜香惜玉。”
说着,他的烟头就往绳子上划去。
刚碰到一点,下面就响起惊呼声。
李山眯着眼往楼下看,满意的看着自己想看的这一幕。
他一个电话打过去,电话捏在陈霸手里。
手机“嘟嘟”响起来,陈霸完全没听见:“大哥,刀子不能再进去了!”
顾辞脸色苍白,胸前的血一股股流向桶里,却只填满了薄薄一层。
周围的兄弟都看的心焦,平日里顾辞对他们很好,若是今天他的血接满这一大桶,恐怕他人都没了。
“大哥……做做样子就行了,真的不能再弄了。”
周围响起一阵附和声,顾辞没心情听他们说话。
“陈霸,手机。”顾辞一字一顿的说出来,陈霸连忙将手机拿出来,这才发现有人打电话过来。
“大哥,你都这样了,这电话……”
“是李山打来的,放过来。”顾辞眼皮开始打颤,不知道李山又有什么幺蛾子。
陈霸气得牙痒痒,还是将电话放到顾辞耳边。
这一次,开了扩音。
李山懒洋洋的吸了口烟,缓缓吐出去。
听到那边传来的声音,不由得呲笑出声:“你架子还挺大,是我这个父亲支使不动你了?”
顾辞咬牙,一把拿过手机:“什么事?”
“我说,就你这速度,要猴年马月才能接满啊?”
话音刚落,陈霸愤愤不平骂道:“死王八,简直欺人太甚!”
四周声音嘈杂,顾辞累的眼皮都要闭上了。
此时听到李山这话,蓦地笑起来。
也是奇怪,这刀子插进身体里,一点都不疼。
“好,我答应你。”
话毕,他手上一个用力,刀尖直接穿透胸膛。
周围人看到这幕都愣住了,顾辞还在笑:“这样够不够,不够我再来点。”
陈霸回了神,眼泪无征兆的掉下来。
他给顾辞跪下来,一步一跪的挪到顾辞身边:“大哥,您不能再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