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年过去,阮幼安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却还是时不时头疼。
每次一疼,她就会陆陆续续想起很多事,也会忘记很多事。
唯一不变的,是她每次醒来,都记不得顾辞的名字。
顾辞一想起这个,也不由得头疼起来。
某天,他把陆希给找来,想让人看看是什么情况。
谁知阮幼安一看到他,就不由得笑起来:“这位西瓜皮,有些眼熟啊。”
陆希听见她声音,右眼皮一跳,第一时间看向顾辞。
顾辞脸色平静,眼睛连眨都没眨,就让陆希继续给她做检查。
陆希看着这情形,连忙收拾东西离开:“啊,那什么,我今天还有事,明天再来。”
阮幼安一脸懵的看向顾辞:“为什么跑了,我很可怕吗?”
她疑惑着,顾辞浅声道:“嗯,你不可怕,我可怕。”
………
当晚,顾辞叫来陆希来问他阮幼安的事。
陆希翘着二郎腿,想起阮幼安记得他名字,开心的晃了晃脚。
“没事的,别担心了,最大的那块瘀血已经散开,其它的让她慢慢来吧,最迟……应该今年过年就会想起来的。”
顾辞点头,闭目听着陆希说话。
忽的他顿住,声音正经起来:“你打算什么时候让阿姨见她,还有你——李山他们,你留他们这么多年,如今幼安也醒了……”
也时候该把当年那一切给清算了。
话没说完,顾辞睁开眼:“不急,再等等。”
陆希看着他神色,知道他一向有他自己的想法,便没有说话。
不过这一等,就到了秋天。
阮幼安病情反复了三次,却始终没想起顾辞是谁。
所有人都想起来了,就顾辞没想起来,这让他不由得有些吃味。
所以,他专门挑了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温度不热不冷,空气不干不燥。
他带着一车的玫瑰花以及新鲜的晨露,将阮幼安拦在路上:“昨天我听他们说,你喜欢我。”
他像个毛头小子般将手背在后面,摸了摸车钥匙。
阮幼安刚从运动场回来,忽然听到这话,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唔……好像是说过。”
“好像?”尾音上扬,顾辞挑眉。
——你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
他捻了捻手心的汗,觉得今天这个日子没选好,最终叹了声:“算了,先吃饭吧。”
阮幼安一脸懵的跟在他后面,总觉得他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
于是她想了下:“是要我再说一遍吗?”
我喜欢你。
顾辞心思紊乱,随口应道:“不用,先吃饭。”
阮幼安点头,那就是吃完再说的意思。
她拿起筷子,简单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她觉得今天宅子里的气氛有些不大对劲,佣人们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兴奋。
一个个从他和顾辞身边走过时都露出了八卦的光芒。
这感觉不算很好,感觉出了什么事,大家都知道,就她不知道。
这么想着,她将筷子放下,很认真的看着对面那男人:“顾辞。”
“嗯?”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