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真要把宫内所有太监宫女逐出去吗?”
这一日,宫内花园之中,三千白马义从的首领,司马寻站在嬴守身旁,抱拳说道。
“放他们走吧,每个人发放一些秦半两,送出宫去。让他们过自己的人生,这样一群人留在宫内也是无用,不如放他们自由!”
嬴守叹息一声,脑海中不禁回想起银月。
要是这个女人现在在身边,那该多好,也不用宫内宫外,任何事情都要自己烦心了。
偶尔看奏折累了,还能让这丫头给自己念一念,又或者直接让这有主见的丫头给自己批阅一番。
可惜,如今人不在了,后宫乱作一团不说,弄得自己连饭菜都不合胃口,每天还有一大堆的屁事,当真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好。
“末将领命!”
司马寻闻言,抱拳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很快,宫内太监宫女,全部都被赶出皇宫,致使整个皇宫空荡荡一片,唯有三千白马义从在此坐班,却依旧空寂无比。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嬴守依旧没有上朝,几乎所有国事,都转交到了萧何的手里,只有偶尔一些大事,会送到嬴守的手中。
例如关于边疆匈奴和东胡的战争,但考虑到皇帝身心不顺,萧何在送来的奏章中,也会给上一份解决之法。
就算一人想不出,也会去稷下学宫寻找一群名士商议完后,将解决之法记录在册,才会送到嬴守手中。
而嬴守看了之后,也十分满意,直接赞同。
如此一来,嬴守倒是闲下来了,无所事事,整天也就饮点小酒,估计无聊之下,在宫内走走,脑海中却情不自禁的回想起一道身影。
曾经,她在的时候,总能想出各种各样的事情解闷,如今不再了,烦也不是,闷也不是,令嬴守越来越坐不住,只觉自己所在,根本不是什么皇宫,反而是一座囚牢。
这一日,下面来报,子婴求见。
嬴守正是烦闷之时,这段时间,为了照顾他,满朝文武基本上没有任何事情来烦他,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子婴,嬴守立即传令召见。
子婴来到花园中的凉亭里,看着嬴守一手握着酒爵,一手拿着酒壶,那寂寥的背影,不禁眉头微皱。
待得走近一看,此刻的嬴守,哪里还有半点当初那征伐天下的意气风发,十足的就是一个酒鬼,双目通红,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胡茬子一堆,整个人消瘦得令人感到害怕。
“陛下,你……”
子婴皱眉,有些难以想象,这真的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嬴守。
“呵呵,子婴来了,你是长者,咱们也别客气了,坐吧!”
嬴守抬头看向子婴,笑着说道:“要不要给你一个酒爵?”
子婴皱眉,上前坐下,道:“陛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真难相信,你还是以前我认识的那个嬴守!”
嬴守看着子婴,笑道:“可你还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子婴,整天无所事事,却又忧国忧民。没资格的啥时候,想得比谁都多,有资格的时候,做得比谁都少!”
子婴闻言,不禁苦笑,这简直就是嘲讽啊。
仔细想想,他的确是这个性格,曾经,他心忧天下人,可惜,后来当上秦王之后,却是什么也不做。
并不是他不想做,而是他已经无能为力,只能顺应天下大势。
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不惜一切,杀了赵高而已。
“你说得对啊,在很多事情上,我不如你,也十分羡慕你啊!”
子婴摇头叹息一声,眼中带着黯然之色。
“羡慕我?有什么好羡慕的?这个位置,你又不是没做过,每天除了没完没了的屁事之外,啥也干不了。”
“你说说,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还愿意来这个位置?”
嬴守嗤笑,满脸鄙夷的说道。
“说得倒也是,可你也得想想,如今已经过去大半年了,朝堂之上,早已跟当初不一样!”
“当初,我是被赵高逼着上位,我有心解救天下,可惜无力而为之。朝堂之上,我是无一将可以用,无一人可调啊。再看看如今,大秦看似穷困,可天下有识之士,皆聚于此。你文有稷下学宫,武有军机处。”
“诸子百家为你出谋划策,为你日夜思国,数十万大军,任你调动。除了穷一点,你进可攻伐各国,退可保境安民,我俩根本不在统一起跑线上啊!”
子婴苦笑,说起来,他心中几乎都是泪。
倘若当初,他手下也有如此众多能征善战的大将,以及如此众多的大才,根本不需要他做些什么,大秦江山社稷神器便能运转自如,如何能让他混到最后向人跪地投降的地步?
当真是丢进了大秦的脸,丢尽了列祖列宗的脸。
嬴守听着,眼睛不由一亮,这子婴不说,他还真没察觉到,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把秦国发展得这般之好。
天下归心,文武不缺,这样的大秦,即便暂时贫困潦倒,但又何愁站不起来?
“好了,不感叹这些了,朕也知道你难,说句实话,当初朕刚上位的时候,也是苦不堪言啊。”
“南有赵佗六十万大军,西北有匈奴,东北有胡人。国内颗粒无收,百姓衣布遮体,食不果腹,能走到今日,又何谈容易?”
“说说吧,你进咸阳已经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以来,你一直和稷下学宫那些名仕接触,都谈一些什么。别告诉朕,你想勾结谋反,这些人可不是你说勾结就能勾结的!”
嬴守摆摆手,话锋一转,笑着说道。
“呵呵,你就如此相信,我没有夺取皇位之心?”
子婴闻言,不禁苦笑道。
“天下人都有,唯独你没有,你对这个位置,只有恐惧!”
嬴守毫不客气的撕开子婴伤口。
“你啊你,对我这个长者,当真是一点也不客气!”
子婴指着嬴守,笑着说道。
“怎么着,你对朕这个皇帝,莫非就有客气过?”
嬴守嗤笑,又喝了一口酒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