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将来也来了,用不着如此高调吆喝吧?”
尼哈曼阴沉着脸走出大帐,冷冷道。
“尼哈曼,我知道你东胡没这么多规矩,但我乃是大秦之臣,大秦之将,我就得按照大秦的规矩来。”
“今日,我乃奉皇帝旨意迎接圣驾,我就是迎主将军,更是皇帝的使臣。使臣到来,自然得自报家门,难道这有何不对?”
陈丹看向尼哈曼,冷冷一笑,有理有据道。
“哼,何必这么多废话?你家皇帝就在大帐之中,自己进去吧!”
尼哈曼冷哼一声,懒得和这陈丹多说废话。
既然陈丹来了,那就早点把人带走才是最好的。他现在可不想整天对着嬴守那霸道不讲理的脸。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东胡元帅对我大秦皇帝的照顾了!”
陈丹见状,同样不多废话,道谢一声,当场轨迹,拱手高呼:“末将陈丹,奉命前来迎接吾皇陛下,请求面见吾皇,还请吾皇召见!”
大帐中,嬴守倚靠在首位之上,见状,微微摇头,沉声道:“进来吧!”
说话间,嬴守也断定了,此人定是一名儒将。
儒家规矩多,虽然在不断传播天下,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守得住这些规矩,更不要说军中了。
在军中,怕也只有儒将,才会在这等危险之地,还想着这么多规矩。
很多人,就算不硬闯进来,在尼哈曼开口的瞬间,也会毫不迟疑的冲进来检查皇帝到底是不是安然无恙。
“诺!”
嬴守话音传出大帐之外,陈丹一听,应诺一声,起身对着身后十个甲士招呼道:“尔等此刻乃为执戟郎,立刻执戟站在大帐之外,等候陛下,本将军这就前去拜见!”
“诺!”
十个甲士闻言,赶忙应诺,但那声音却有些发颤,很显然,此刻,在这险地之中,他们依旧还是难以自己。
但他们能控制住自己,在这近百万大军之中,还不露出丑态,也算得上有大秦锐士风度了。
只见说话间,十个甲士分作两排,每一排无人,站在大帐之外,执戟而立,当真威风凌凌,带了几分大秦威仪。
陈丹见状,方才转身,解下腰间佩剑,交给一旁一个执戟郎,然后拱手作揖,将双手供在头顶,弯腰九十度,一步步等上台阶,走进中军大帐中。
来到中军大帐前,抬头一看,只见苏恒描述中的皇帝正坐在首位之上,他立即跪拜在地,大声山呼:“末将陈丹,叩见吾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着,他在地上三叩首,起身,又再度跪拜,三叩首后,起身再次跪拜,又是三叩首。
三拜九叩完毕,陈丹方才匍匐趴在地上,等待皇帝开口。
看到如此繁杂众多的隶属,一旁跟着进来的尼哈曼更是忍不住撇了撇嘴,他真有些弄不明白,这大秦弄这么多有的没的规矩出来,究竟有什么意义。
莫非这皇帝就这么享受别人对他又归又拜又磕头的?难道这么被人跪拜,他能多活几年?
尼哈曼不明白,其实很多人也不明白。
但有些事,不一定要所有人都明白,只需要执行就足够了。
而能明白的那些人,最终都会成为大秦的中流砥柱。
“陈丹是吧?平身!”
嬴守望着陈丹,见他叩拜在地,大手一挥,漠然道。
“多谢陛下!”
陈丹再度叩谢,方才起身。
然,他刚站起身来,却只见嬴守眉头微皱,道:“陈丹,若朕没记错的话,这东北长城如今的主将乃是苏恒。”
“朕既然说了,让他亲自来迎接,为何他却不来,反倒是你来来?怎么,莫非这苏恒觉得前来迎接朕,亏了他?”
陈丹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连忙拱手,道:“回禀陛下,陛下千万不要误会,末将此来,只为朝见吾皇陛下,同时想弄明白,我大秦皇帝,在这东胡大营,是否被人为难。”
“苏恒大将军说过,若东胡胆敢为难吾皇陛下,他纵然粉身碎骨,也定与东胡不死不休,宁为玉碎,不愿瓦全。此时,苏恒将军正在备战呢!”
这番话说得有水平,既回复了嬴守,让嬴守不至于误会苏恒,同时还震慑一番尼哈曼等人。
总都就一句话,你们最好别玩花样,否则,我等绝不介意鱼死网破。
这番话,听得一旁都尼哈曼心中又是一气。
好在这一天之内,他受的气也算够多了,一时间,竟然有了一种免疫都感觉。
此刻,这气来也来了,却不是那般令人无法接受。
“很好!”
“苏恒能有如此决心,朕很欣慰。不过陈丹,朕还说过,我大秦的规矩不能破,大秦的礼仪不能破。莫非,你就准备带着这十个人来迎接朕?”
“朕说了,让大军亲自进来迎朕回城,虽说此地没有车辕,但战车总能弄到一辆吧?”
“记住,现在不是在大秦。在大秦时,你们尚且能守得住这礼仪底线,如今在别人的地盘上,要是受不住,岂不是为我大秦丢人?”
“你立刻回去,让那苏恒准备准备再来,别在东胡八十万大军面前丢了我大秦的脸。朕要让这些东胡蛮子知道,什么叫做规矩,什么叫做礼仪,懂吗?”
嬴守当然不会误会苏恒,对于苏恒的担心,他也能体会。但现在陈丹见自己,见也见了,很多事,既然他开口了,那就得按照他的意愿来。
别说这里在敌军大营之中,八十万敌军之前这般张扬不好。
很多时候,张扬也说一种手段,一种震慑手段。今天别说八十万大军,就算八百万大军,该张扬,他也得张扬,否则如何凸显大秦国威?
“这……”
陈丹一听,不禁面露难色。
不得不说,他也收规矩,但说到底,这还是敌军大营之中。嬴守不惧这八十万大军,可不代表他也不惧啊。
在如此险地,如此张扬,真的好吗?
他心中存疑,但皇帝都开口了,再则,儒家一向重礼。他一来不敢反驳皇帝,二来,也不可能在外人的面前反驳皇帝。最重要的一点,皇帝以礼行事,他也不知如何反驳。
沉默片刻,陈丹终究拱手,道:“末将明白,还请陛下稍等,末将这就传旨,让大将军迎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