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恭王似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现在沐曦已是御赐的翊王妃。
他尴尬地看看两位皇兄,小声道:“我不是故意的……”
贤王将他一把拉走。
沐曦眼睛盯着恭王的背影,几乎要盯出个窟窿。他小子惹了祸就跑,留下她在这里尴尬……
这话要不说开,估计今天得尴尬一天。
沐曦索性也不在人前装傻了,清清嗓子,说起了小作文。
“咳,以前是我不懂事,给靖王和各位添了不少麻烦。好在各位包容和理解,也不跟我计较。
前几天靖王那一脚踢醒了我,使我深刻认识到自己以前是有多么荒唐可笑!
如今的我已是全新的我,不会再像以前那般无知,大家今后看我表现吧!”
说完,她露出一个营业式微笑。反正她戴着面具,大家看不到她尴尬的表情。
周遭陷入更深一层的沉寂。
在场的人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改变肯定是有的。因为以前的沐曦脑子一根筋,只会大喊大叫、粗鲁莽撞地行事,哪能说出这种自我反省的话!
至于能改变多少,就不好说了。
然而,靖王的脸色却比刚才更难看。
表面听沐曦的话,似乎是在反省和道歉,但是转深一想,她似是在内涵喜欢他是件荒唐可笑的事。
不过,靖王旋即又想到,沐曦脑子刚清醒没几天,能把话说通顺、把句子说长、把意思表达明白,已经很不错了。不可能会话里有话地内涵什么。
应该是他想多了。
翊王含笑走至她身旁,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本王信你!”
“王爷!”
齐槐的声音将众人的视线拉过去,只见他从山庄外匆匆进来,并未刻意压低声音,“齐桐派人过来说,他从早上等到现在,水月医馆一直没开门。”
听到水月二字,沐曦心头跳了一下,偏偏这个时候翊王还看了过来。沐曦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避免和他对视。
“他问,要一直等下去吗?”
靖王看看升得老高的太阳,淡淡道:“估计今天她也踏青,不必等了,直接拆下来,把新的挂上。”
“是!”齐槐出去传话。
别人没听出个所以然,沐曦心里却清清楚楚。靖王这是嫌匾额上的字丑,连夜给她做了一个新匾额啊!
看来靖王人品确实也不差,一直念着救他的恩情。
“三皇兄,五弟,我说找不见你们,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别晒大太阳了,去碧清池,那里凉快!”
一位身穿黑色蟒袍的男子出现,从称呼上判断,应该是四皇子廉王。沐曦感叹,果然皇家出品,必非凡品。
几位王爷都是一等一的美男,不过,相貌上更为出众的,自然还是翊王和靖王。
“嗯。”翊王开口,“你们走前面。”
翊王行三,本应他先走,但他体弱走得慢,既然都这样说了,靖王与廉王也便不客气了。
翊王与沐曦落在最后进的碧清池。
碧清池是依水而建的一座大殿,池在殿中央,一道活水从殿外引进来,盘旋而去,池上有曲折的栏杆石桥。
沐曦进来时,一群华服小姐正倚在栏杆上看鱼,还不时往池里洒着鱼食。
见到沐曦,池上众人低声私语:“听说沐曦幼时被烧坏的脑子,现在好了??”
“别道听途说,诗雅这不是在这吗,问问诗雅最清楚不过了。”
被点名的沐诗雅看了眼翊王的绝色,然后视线才移到沐曦脸上,一脸无辜与茫然:“自从赐婚圣旨下达,沐曦白天总是早出晚归,我碰不到她,说不上话,所以我也不清楚。”
“她能忙什么?”
有人低笑:“该不是跑到靖王府附近,偷偷看靖王吧?”
“也不一定,翊王虽然体弱多病,但其容貌俊逸、风采绝世,一身的矜贵气度更是无人能及。
他又是皇上亲赐给沐曦的夫君,沐曦的心,估计早就被勾去翊王那里了。
你看,她跟在翊王身旁亦步亦趋的,哪看过靖王?”
有人嗤笑:“别看长的丑,倒是会朝三暮四!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她站翊王身边,那就好比优雅天鹅旁的癞蛤蟆,好好的画面都给破坏了!”
“说来也怪,这么多年都没见她脑子恢复,怎么就那么巧,刚被封为翊王妃,她就恢复正常了!”
一人弱弱道:“可能像冲喜一样,冲好了吧?”
“难说!”
沐曦跟着翊王进殿,坐在了翊王下首。
她环视一圈,这座殿极大极宽敞,三面都摆了几行雕花的石桌石凳,石凳上铺着虎皮垫,桌上摆着各色水果、花茶。
她还在人群中看到了桑若,跟身边的朋友有说有笑的。仿佛是察觉到沐曦的视线,桑若往这边看过来。
在看到是她后,对她礼貌而客气地点了下头,便继续转头跟别人聊。
“沐曦,吃草莓。”
翊王递了个草莓过来,沐曦在听到称呼时,挑了一下眉。他不是一直叫沐姑娘吗,怎么改称呼了?
坐在旁边的廉王笑道:“看来三皇兄对这门婚事很满意,我听说,还是三皇兄主动提起的赐婚?”
翊王淡淡应了一声:“嗯。”
廉王没再说话,不过唇角那轻蔑的冷笑很明显。没想到,翊王一个将死之人对权势也看得如此重要,为了博取一官半职,不惜牺牲自己的婚姻幸福。
他蔑视嘲讽的视线从沐曦的面具上划过,如此丑陋,翊王竟也能忍受。如果成了亲,半夜一醒来,看到的便是枕边人如鬼一般的面孔,不得吓个半死?
翊王这一只脚都踏进棺材了,对自己还这么狠!
桥上的小姐们见王爷们都已落座,也都纷纷回了座位。
今天出来踏青的都是年龄相仿的年轻人,不必刻意拘着礼数。
前几天的赏花宴,大家精心准备了才艺,却被水月抢了风头。此刻水月不在,正是给几位王爷留好印象的时机。
施文悦正要起身说话,被恭王抢了先:“大家这样枯坐着,一点儿意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