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芝帮忙徐一鸣包扎好上手,在童彤跟丁小影两女的帮忙下,稍微把家收拾一下,并且吃过饭以后,夜色已经不知不觉的笼罩了江渔村,徐一鸣的家里,同样来了好几个人。
客人一共有三个,出了跟徐一鸣打过招呼的张三根,还有江渔村的村长张德强,还有一个虽然没有打过照面,却早已经认识已久的
拉着张三根手臂的人,四十多岁的样子,另外两个也都是江渔村的,一个年龄是四十多岁,另一个年龄要稍大一些,八十多岁,腰带里插着一只烟杆。
徐一鸣对于这几人过来他的家里,并不意外,贺兰芝帮忙倒茶之后,她就把童彤跟丁小影两女拉出去。
两人也知道徐一鸣有要事,也没有说什么,倒是徐一鸣看到一脸担心的两人,有些歉意,本来打算今天扫墓完毕,就带她们去银滩,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档事情。
徐一鸣不着痕迹的观察起这三个人来,三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那被太阳晒成紫铜色的皮肤,一看这皮肤的颜色,三人的肤色黝黑好,这种肤色,是江渔村的村民特有肤色,这种一种深入骨髓的紫铜色,是海边小渔村渔民特有的肤色。
还有他们的手,粗糙而有力,手上的皮肤和脸上的是一个颜色,其中一个人手臂上有一个疤,不注意看可能还会看走眼,那个疤在那个人左手靠近手肘处,岁月已经让那个疤失去了原本的样子,一般人根本注意不到,徐一鸣同样知道对方,当年江渔村跟邻村打过不少架,都是他带头的。
看得出来,张三根并不愿意陪着三人过来,可挨不住乡里乡亲的情分。
他第一个进来的,看样子,是这三个人中无形的头头,随后的几分钟,徐一鸣知道了他的名字,张卫华。
跟张卫华年纪差不多的那个,也就是曾经和徐一鸣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手上的指甲修得很整齐,这一点让徐一鸣感觉有些诧异,他看是徐一鸣开门的时候,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凭着感觉,徐一鸣知道,这个人是三个人当中爱出主意的人。这个人叫张子卿,跟江渔村地道的渔民象形不同的是,张子卿白白净净,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手不占泥的城里人。
张子卿确实跟给人第一印象一般,虽然是江渔村出去,确实不渔民,还是江渔村的村主任。
最后进门的,是那个脸上有些沧桑感觉的五十多岁的人,背微微有点驮,腰间还插着一根烟杆。
徐一鸣同样人认识对方,让众人落座之后,徐一鸣对于几人过来,毕竟不意外,表现得恰如一个懂事的高中生,安排他们找位子坐下,并且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水!
倒好水中,徐一鸣也拉着椅子坐在茶几旁边,三人相互打量一眼之后,最后还是稍微的年轻的张卫华说道,“小鸣人,有一段时间不见,都长高不少!”
“是啊,当初还穿着开裆裤在村子里跑着,没有想到现在都长得成这样了!”
“对啊,听说我们的小鸣人今天高考都成市里的状元了,上个月他的老师过来找他,去了村长家,我也在场,当时觉得这个孩子有出息,现在看来果着没错!”
“就是,你看,难得的是还长的那么清秀,出去不到两个月就发财了,还开奔驰,还带回两个漂亮的媳妇,出息了!”
……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夸奖着徐一鸣,却只字不提今天白天的事情,徐一鸣喝着贺兰芝煮好的山茶,也没有说话,任由三人说道。
这其实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但是三人谁都不好意思提起今天挖坟的事情,更加没有提他们的来意。
张三根看着涨红着脸的三人,心中有些好笑,在他看完,三人无非就是自取其辱。
最后还是坐在一旁的张三根说
在经过一番开场白式的客套与无意义的交谈之后,谈话的内容就不那么轻松了。
“一鸣,三叔厚着脸皮,过来给的道歉的~!”张三根一脸惭愧的说道,“是我没有照看老校长的坟地,让人惊扰他老人家的安息之地!”
“三叔,今天的事情,怎么会怪你呢!”徐一鸣摇了摇头,打断张三根的话,他不想让这个在江渔村跟他家最亲的汉子难堪。
今天的事情,本来就不能够怪他,江渔村的村民被张德强父子鼓吹起来,几乎把整个后山给揭了给遍地,甚至连他爷爷的祖坟都敢挖,江渔村的村民都挖宝,挖红了眼,事情发展到这样的程度,就算张三根出面阻拦,也于事无补。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今天才采用雷霆的手段,直接就把张海量,虽然暂时的保住了坟墓,没有被挖掘,徐一鸣知道,今天白天事情,治标不治本,江渔村挖宝的风潮,他根本就挡不住。
徐一鸣再说到,“各位叔叔爷爷,谁能跟我说说村子挖吧的事情呢?”
于是张子卿清着嗓子,假意咳嗽几声,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江渔村的一个光棍汉张木成,上后山砍柴的时候,突然捡到被雨水冲刷而显露出来小尿壶,原本是打算捡回家当尿壶用,结果没有想到在家里看电视的时候,突然看到挖宝的新闻。
他就拿去县城的古玩店卖出去,原本是宋代的流传下来的小尿壶,直接当古玩店的老板花了五千块钱买下来。
张木成本来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家伙,不然也不会人道三十也还没有取到媳妇,有了五千块直接到了发廊找泻火,没有想到洗浴城却遇到村长家的二小子张海量。
结果张海量直接雇人到后山开挖了,连推土机,挖掘机也过来江渔村村了,这样大的阵势,当然瞒不过江渔村的村民。江渔村本来就不大,四十多户的人家,屁大点的事情,都会全遍全身,不要说张木成这个嘴不把门的光棍汉。
于是江渔村就刮起挖宝的热潮。而且还真挖出好几万的陶瓷瓦罐。这一下就更加不得了了,张海量更是利用他手头上关系,从市区调一队工程队过来。
半个月之后,江渔村的后山,就成了一座荒山了。
宝物挖了一般月也没有动静,除了开始第一天发出来的瓦罐,后来也没有挖出像样的东西,花了那么大力气,拉过来工程队,花费了好几万块钱,什么都不到,张海量怎么会甘心?
越是这样,他就越让人使劲的挖山,半个月后,基本上把风水很好的后山给搅得满地狼藉。
秃地,树木也挖出来不少。
后面能够挖的地方挖便了,就开始打到后山的徐光荣坟地的主意。然而,张德强父子一提议,江渔村的村民的村民,虽然没有公然支持,却基本上都默认了。
……
说道最后,张子卿再次说道,“小鸣人,我们大家伙结果之后,还是觉得搬迁老校长的坟地为好,当然我们在村子的东边那块坟地,已经留好了坟地了,只要你同意搬迁,其他事情,你都不用愁!”
听到张子卿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又听到他如此堂而皇之的提出搬迁坟地的事情,徐一鸣只觉得荒唐。
徐一鸣一直听他说着,中间没有开口,一直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可这个时候 ,他忍不住了,这才开口道:“张德强父子怎么做的,我们先不说,我相信世间自有公理在,大家心里都打什么主意,我也一清二楚,无非就是觉得我们徐家是江渔村的外来户,不是江渔村的人,不受待见,这点我也不否认。
我爷爷为了江渔村做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吧?当年台风来,村子大半青壮丁被淹在海里,是爷爷去求海军陆战旅的人救援,才让村子出海的人抱住性命的。
就算不说以前的事情,说进来这几年,我们江渔村村口那条环绕海边的公路的建成,也是爷爷厚着脸皮县里武装部求他的老战友。现在江渔村村民出入交通便利,都觉得理所当然了是吧?
就连这几年江渔村的小学,也是爷爷去教育局磨着嘴皮人才建成,是,我爷爷做过那么多,你们都觉得应该,因为你们江渔村的人在爷爷最落魄的时候,救济过他。
可是二十年过去了,我爷爷不欠你们的了,他该还的债他的都还完了。
当初村子也答应留后山那块给爷爷百年之后用,结果爷爷逝去不到半年,张德强作为江渔村村子,就让他儿子去挖我爷爷的坟地,你们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理会,这点我也不怪你们。
可是张海量却说,我爷爷只有使用权,后山还是属于村子,当时,爷爷说买地的时候,老汉爷爷你也在啊,你们大家伙都说不用买,后来料理爷爷后事,我也按照的他的遗愿,葬在江渔村!
可是你们看你们,都做的是什么事情?人在做,天在看,你们今天强行挖我爷爷的坟,你们就不担心会断子绝孙吗?你们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们问心无愧?要是跟,你们就当着我爷爷的面说啊!”
说道最后,徐一鸣指着在放在客厅八仙桌上面的徐光荣的遗照。
看着照片里,那个面带微笑,始终与人为善的老人,三人都纷纷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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