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讶的推开聂桦言,只见她手里拿着一根簪子,那簪子的一端还沾着他的血。
容慎带着痛苦,低声喊她,“阿言。”
聂桦言脸上却没有半点儿表情,只是冷淡淡的看着他,道:“你还敢回来,你不是丢下我了吗?我绝不会原谅你,容慎,所有背叛我的都得去死。”
她说着便向容慎跑了过来,她扔掉手里的簪子,一招手,便召出了赤渊剑。
容慎不住后退,躲闪。
“阿言,我没有丢下你,你听我解释。”
聂桦言根本听不进他的任何一句话,一心只想置他于死地。
容慎百般躲闪,他不愿跟聂桦言动手,且不说能不能打的赢她,他根本不想她受伤。
两人一追一赶,便出了山洞。
不知是聂桦言在山洞中待得太久还是怎么的,即便两人出了山洞,容慎仍旧能够闻到聂桦言身上那股腐臭的气味。
容慎不住的躲闪,直到他腾身而起,跃上一棵老树。
聂桦言也追了上来,一剑刺去,容慎躲闪之际,赤渊剑便刺进了那树干之中。
那力道,若是刺到容慎,必死无疑。
剑刃刺入树干,聂桦言拔了半晌没有拔出来。
容慎趁机道:“阿言,我只是被困住了,你看看我,我也是换了旁人的衣裳才能逃出来的,你看我啊。”
聂桦言似乎是听了他的话,看向他的衣裳,确然和之前不一样的,甚至能明显的看出那衣裳比他的身材要小一些。
这显然不是他的衣裳。
聂桦言暗了暗眸子,松开了手里的剑,那柄赤渊剑便消失不见了。
她伸出手来,容慎连忙拉住她的手,道:“阿言,我好想你。”
他将聂桦言抱进怀里,那种腐臭的气味更加浓烈了起来。
就好像,那味道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般。
聂桦言反手抱住他,喃喃道:“我刚才好像……失控了,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
容慎摇了摇头,道:“没关系,阿言,没关系,我还以为你又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还好,你只是生气罢了。”
她哼哼了两声,松开容慎,道:“你是来救我的?”
这么一说,容慎才想起来,他进山洞却没有瞧见御乔,看来是诚明仙君解决了,才会如此。
他勾了勾唇角,道:“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那魔头好像不在了。”
聂桦言点点头,便任由他牵着手往山下去。
两人下了山,便一路往西,在天黑之前进了黑水镇。
好在这镇子不算小,也有一处客栈,因着天色暗了,极少有人在街上行走,两人便急匆匆的赶往客栈。
刚一进客栈,小二便迎了上来,“客官这是要住店?哎呀,这什么味儿啊,熏死我了。”
聂桦言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在那小二的眼神下,她有些惊慌。
那小二凑上前来,嗅了嗅聂桦言,顿时被那腐败的味道熏了个半死,道:“我说公子,你怎么这么臭啊?”
聂桦言看向那小二的眼神瞬间变了变,用一种凶狠的语气,道:“我很臭吗?”
那小二被她的眼神吓到了,顿时闭上了嘴巴,不敢说话。
容慎连忙挡在她面前,低声道:“阿言。”
他摇了摇头,示意她冷静。
聂桦言的眸子这才柔和了些。
容慎淡淡道:“她方才不小心碰到了腐烂的野兽,沾染了气味,我们要一间上房,再送些洗澡水来。”
说罢,他便给了那小二一锭银子。
小二对这样阔绰的客官,哪里还有半点儿意见,连忙狗腿子一般称是。
容慎牵着聂桦言的手上了楼,进了上房。
待那小二离去,聂桦言垂下眸子,闻了闻自己的身上,道:“我是不是……真的很臭?”
容慎连忙摇摇头,抚了抚她的脸,道:“怎么会,你很好,只是在那洞里待久了吧,没关系,等会儿洗一洗便好了。”
聂桦言点点头,跟他拉开了些距离。
容慎连忙将人又拉了回来,道:“你坐的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她低着头,往后退了两步,道:“我不想你……讨厌我。”
容慎将那人抱进怀里,低声道:“我怎么会讨厌你,你什么样我都喜欢,阿言,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
聂桦言这才勾起唇角,点了点头。
“你真好。”
容慎将这几日在天宫发生的事情跟聂桦言说了一遍,聂桦言听了觉得自己真的是误会了他。
他为了自己受了那么多委屈,可自己却竟还伤害他。
聂桦言这才想起她放在还在他肩膀上刺了一簪子。
她忍着想哭的冲动,将那人的外衣打开,只见里衣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聂桦言咬了咬嘴唇,眼睛里的泪光几乎瞬间便要滴落出来。
“痛不痛?”
容慎摇摇头,道:“没关系的,阿言,我一点儿也不疼,你别难过。”
这种时候,他竟还在安慰她。
聂桦言吸了吸鼻子,从乾坤袋里掏出伤药来,给他的伤口上了药。
上过了药,便听到门外小二送热水来了。
容慎起身要去开门,却被聂桦言按坐下来。
“我去吧。”
她打开房门的一刹那,差点儿把小二熏到手里的热水桶都丢出去。
那小二似乎是想起了方才她那可怕的眼神,这才忍着那臭气熏天的味道,将热水提了进去。
待到一切准备就绪,那小二便道:“客官,有什么吩咐……呕……再喊我。”
说罢,便飞也似的逃走了。
聂桦言被他的反应吓到了,她看向容慎。
那人连忙道:“阿言,他方才应该只是吃多了打嗝,你不要往心里去,快洗个澡吧,我……我在外面等你。”
聂桦言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她猛地抬起头,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珠儿。
“你也想他一样,受不了我身上的味道吧,你也想逃出去是不是?”
她的眼睛里再次泛起红色,拳头捏的死死的。
容慎哪里还敢再走半步,他捻起袖子给她擦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