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踏雪归来
林啸淡然的看着这一幕的发生,安静的当了一个旁观者。
“看来,这周秉府或许是发现了什么?可惜,蚂蚁就算是发现了一座金山,对其也是根本无可奈何的,更别说,现在这种金山已经消失了……”
林啸对周秉府的行为冷眼旁观,不置可否。
前世,这种人他见得多了,一辈子苦苦追寻一步登天的大机缘、大造化,但到最,终绝大部分却都是蹉跎一生,孤独终老,毫无所获。
缘,妙不可言。
所以寻找机缘又叫撞机缘,若是能凭借线索强行得到机缘,那就不叫机缘了。
林啸、周秉虚和另外三个洛河周氏的族人,就这么看着周秉府一步步的重新走入青铜大门中,身影没入黑暗,消失不见。
众人早就是目放毫芒,虚室生电的境界,什么黑暗无法洞穿?就算是在万丈海底,地底深渊,照样能视若白昼。
但对那扇青铜大门之后的黑暗,却无法看清一丝一毫。
众人心思各异,却只能沉默,只能等待。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整整三个时辰后,周秉虚长叹一声,眉头紧皱,喃喃道:
“堂兄啊,堂兄……你这又是何苦呢……”
很显然,若是放在普通的势力中,那周秉府很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但洛河周氏乃是墨北行省第一世家,神通之轮尊者都至少有十几位,还有通幽之轮的上尊坐镇,势力何等庞大?
周秉府的身份也是非同小可,尊者高高在上,不问俗事,精神之轮巅峰强者常年闭关,他就是具体决策者之中,最强的几位之一。
只要洛河周氏派出尊者前来,初期、中期不行就后期、巅峰,总能将周秉府解救回来,但一番重大责罚却是免不了的了。
周秉虚正要招呼众人先行回去,尽快通知尊者前来解救周秉府,没想到就在这时候,惊变陡生!
无声无息间,那青铜大门连带着门后的黑暗通道,飞速缩小起来。
连十分之一刹那都不到的时间,原本高大之极的青铜大门,就缩成了连针尖都不到的大小,像是一个小小的黑点。
随后,黑点也彻底消失不见。
原地,只剩下泥土——地下五百丈之深的泥土。
“嗯?”林啸看着这一幕,心中微微一动。
“看样子,像是自毁于虚空乱流中了?但也可能是被那造化城主施展手段,隔空召回了……”
他的境界太低,许多东西都看不真切,只能靠着原本的记忆经验进行推测。
至于周秉虚等人,看着这一幕的发生,彻底懵了。
………
周秉虚等人亲眼看着青铜大门消失在虚空之中,再也不见了踪影,纵然心中不甘,却也只能先行回转洛河周氏祖宅。
这种事情,很明显已经超出了他们可以处理的范围,必须要上报族中的神通之轮尊者,请他们定夺。
而林啸跟着他们一道回去之后,婉拒了洛河周氏让他多留几天的邀请,骑乘飞炎驹,向着临江郡的方向赶去。
他现在三大佛祖神意在身,就是洛河周氏的老祖,也不可能窥探、追索他的踪迹,自然是少了许多顾忌,一路没有停留,直奔临江郡的方向而去。
一天之后。
林啸坐在飞炎驹的背上,望着数十里之外的临江郡城,沉默无言。
今日已经是正月初三,大雪纷飞,寒风凛冽。
林啸的双眸却比冰雪还要冷,杀意毫不掩饰。
“秦家……”
他曾经发过誓,有朝一日,要将临江郡城的秦家满门灭绝,将当年的掌权者废除脉轮,打碎百脉,让他们亲自尝一尝,他母亲当年承受过的滋味。
而他现在的实力,就完全可以做到这一切,还可以做的悄无声息。
以他现在的手段,不会让任何人怀疑到沧河林家的身上,更不可能联想到“林无敌”、“常胜”这两个身份上面去。
但,他却没有打算这么简单的放过秦家。
“当年,我父亲和母亲放下尊严,跪地求饶,却依旧只能换来这样的结果,他们心中,该是何等的绝望?”
“我祖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还被秦家小辈打伤,心中又是何等的屈辱?”
“我母亲的性命,我父亲脉轮被废,我祖父的奇耻大辱……这一切,我都记在心中,上万载都未能忘记!”
林啸几乎要抑制不住心中暴涌的杀意,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
但他再度睁开的时候,双目却是清明一片,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一样的异样情绪。
他最后看了一眼临江郡城,随即转过头来,策马离去,在漫天风雪中渐行渐远。
“等着吧,我不会让你们这么痛快的,在毫无知觉中死去……”
“等我杀上天阳山,灭了羽化门满门,就亲自以威凌墨北的姿态降临秦家,让你们秦家的人,尝一尝那绝望和屈辱,尝一尝那生不如死的滋味!”
………
林崇山站在庭院的亭子之下,望着天上缓缓飘落的鹅毛般的雪花。
他的目光飘忽,明显心事重重。
“啸儿游历天下,现在也不知道到了那里,怎么还没有回来……”
这是林啸十六年来,第一次没有在家中过年,让他感到了一丝不适应。
但更多的,却是欣慰。
“啸儿真的长大了,各方面都是远超于我,我已经是废人一个,能看到自己的儿子如此出色,已经是别无所求了……”
他的心中叹息一声,有些沉重。
“啸儿远走他乡,幽若也不知去向……昭容,昭容更是早就驾鹤西去了……”
他愣愣的望着天上的雪花,像是一尊雕塑。
不知过了多久……
“父亲!”
一道熟悉的声音陡然让林崇山身体一颤。
他脸上浮现出惊喜交加的神色,猛然转头望去,赫然见到一位穿着单薄青衫,满脸笑意的清秀少年。
漫天风雪中,少年的身上,依旧是一尘不染,片雪不沾。
“父亲,我回来了。”
“我回来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