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亦称魔门、魔宗,是道外别道、左道邪门的统称,有许多分派。
道魔同源而异途。
西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被儒家正统打压的诸子百家开始进行有机结合。
以道家思想为主干,杂合墨、医、巫术、方术等各家之长的原始道教开始形成。
魔教的形成过程与道教类似,因而初创之时两者有许多杂汇、交叉的地方。
道分阴阳,人有生死。
道、魔两家皆本于道,只是侧重点不同。
《老子》就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说法,《老子》中还有许多这种冷眼看穿之语,可见道家本有仁与不仁、有情与无情之分。
道家不仁、无情的思想由魔门继承发扬,并融汇杨朱“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的独善其身的思想。
《庄子》、《列子》中均有杨朱求学于老子的记载,亦可知魔与道之间有很深的渊源。
魔教由于长期居于下位,受到儒道释三教的持续打压与排斥,逐渐走上了与世为敌的道路。
数百年的积怨与压抑,使得魔教的行事风格越发孤僻乖张,成为了凡人天下和修行天下这两座天下中的一股逆流。
在教派的传承与发展过程中,魔教对于弟子的选拔可谓是百无禁忌。魔教弟子有诸子传承、世家子弟、良家中人,也有罪徒、死囚、逃犯、盗匪、流民。
在世俗眼中被视为荒诞、败类、恶徒、弃子的存在,在魔教中却有可能得到重生。他们或因生活所迫,或因遭受不公,或被世俗所弃,或本身就邪恶异常,最终泥沙俱下、鱼龙混杂,都汇聚到了魔教的门下,成为了魔教的一份子。
而且魔教还会收纳一些天生异形或后天受了刑罚残体之人。
阴阳书生就是一个异形之人,生来雌雄同体,被视为不祥,丢弃荒野深林。
恰逢魔教长老折花老祖路过,闻深山婴啼不止而寻之,见其下体异相,以为奇货可居,取名花非花,抚养长大,收为门下七弟子。
折花老祖修双修炉鼎之道术,常行采阴补阳之事。
花非花雌雄同体,长成之后相貌如花妖异,更修媚法,自十三岁时便被折花老祖视为禁脔鼎炉,欲仙欲死,生死不由己。
由是花非花愈加心理扭曲,更凭折花老祖宠幸,习得诸多不传秘法。
至十八岁时,花非花不仅相继采尽吸干折花老祖门下另外男女六徒,更且除道卫魔,折儒生、闺秀,采高僧、女尼,兼修盗得之儒、道、释秘法,修为一日甚于一日,为儒道释所共恶,得号“阴阳书生”,列名“魔教四子”,恶名昭彰。
魔教年轻一辈中,花非花仅在圣女伽蓝之下,并曾酒后大放厥词,扬言“他日必置圣女于我榻上”,气焰嚣张,恣意妄为,令人侧目。
魔教圣女伽蓝与道门剑绝公孙佳人为宿敌,曾四战之,伽蓝先大胜,后大败,再险胜,复惜败。
当花非花的狂语传到圣女伽蓝耳中时,她并未动怒,反而淡然一笑,对左右之人说道:“若阴阳书生或任一圣教年轻俊杰可擒获道门剑绝公孙佳人,献于本圣女面前,那置本圣女于榻上,亦无不可。
圣女伽蓝在魔教中的地位,可谓是尊崇至极。她与诸位长老平级,有权共同商议教中大事,地位仅在教主、圣后之下,享有极高的权力和地位。
教中众人,长老以下,都对圣女抱有深深的敬畏和尊崇。
而且,按照魔教的惯例,当代圣女即为下代圣后,这是魔教长久以来不变的规矩。当新教主继位时,必循例娶圣女为正妻,即为圣后,共同执掌魔教大权。
因此圣女年轻时实力或不如诸位长老,但是诸位长老也不敢轻易得罪圣女。
圣女伽蓝便是本代圣后唯一之弟子。
花非花有“他日必置圣女于我榻上”之言,便是昭告ta有意角逐下代教主之位。这等毫不掩饰的狼子野心,在其他宗门便是狂悖无礼、大逆不道,但在魔教中人看来,却并无不可。
圣女伽蓝的回应,则更是一个公开许诺:“哪个年轻人有能力把公孙佳人献给我,我就支持他做下代教主。”
圣女伽蓝的这番话,看似儿戏,实则充满了深意。
她以这样的方式公开讨论下代教主事宜,如将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投入野心之辈的胸膛。
圣女伽蓝不仅激发了魔教年轻一辈的修行热情,更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与机会。那些心怀野心壮志的年轻人,纷纷摩拳擦掌,努力修行,谋求突破。
这一事件中花非花的狂言,只是让人一笑置之,圣女伽蓝应对中表现的智慧则获得了教主、圣后、一众长老和有识之士的共同赞许。
有圣女伽蓝的支持,在教主争夺战中,那可是极大的优势,差不多相当于半个教主了,因此伽蓝的这个许诺,又被修行界称为“半教之诺”。
只是这无疑让公孙佳人倍感羞辱与愤怒,也将为道门剑绝招来无止境的攻击。
公孙佳人不便回应,但公孙世家则直接昭告修行天下:“凡三十岁以下之年轻修士,俘获魔教圣女伽蓝,献于公孙世家,不论出身,不计背景,可一观《黄帝真经》。”
《黄帝真经》乃是黄帝轩辕所创之功法,是公孙世家至高真经,非公孙世家嫡系子弟不得观修。
《黄帝真经》被尊为至高无上的宝典,是任何一个修行者都梦寐以求的。
公孙世家的这个承诺却也抵得上那个“半教之诺”了。
而且“不论出身,不计背景”那是把魔教中人也包括在内了,魔教中人自私自利,冷血无情,保不准多有动心者,这也是一种瓦解魔教的诛心之对策。
还好公孙世家限定了“凡三十岁以下之年轻修士”,否则老一辈修士为一观《黄帝真经》,愿意出手也将大有人在,魔教也必然反击,那战斗便无限制升级了,圣女伽蓝和公孙佳人以后估计也门都出不了。
这场由阴阳书生花非花酒后狂言引发的“半教之诺”和“真经之诺”起于三年前。
此三年间公孙佳人和圣女伽蓝遇年轻一辈挑战、偷袭、围杀无数,两人以战养战,却是越来越强,三年间从明道初境,越中境,入上境,进步神速,一日千里,渐有同境无敌之势。
三年间公孙佳人和圣女伽蓝又战过三次,一胜一负一平,不分上下。
直到今夜,一向各不服气的“魔教四子”中的三个竟然联合了起来,寻到了绝佳的机会,合击公孙佳人,将道门剑绝逼入了绝境。
……
宴席将散,许仙问明白了李十二家宅所在,告言他日拜会,便和公孙佳人缓步向侧门走去。
“你的护道者呢?”许仙问道。
似公孙佳人这样的天骄修士,自是有护道者的,虽然不至于劳动窥天境的大修士,但是护道者必是明道巅峰中的佼佼者。
明道易得,窥天难至。
及至窥天,志在合一,心思几乎全在修行上,根本不可能会去给小辈护道,浪费修行时间。
窥天之境每一代都凤毛麟角,似公孙佳人这般二十岁便至明道上境的绝代天骄,修行天下数千年来亦不在少数,然真正成就窥天者亦不过十之二三。
公孙佳人也只能有望窥天而已,而且绝无可能在四十岁前窥天。
当然,她至少要先渡过今夜之劫。
“年轻一辈争锋杀伐,老一辈不出手是约定俗成的。”公孙佳人边调整状态,边平静道,“而且我只有一个护道者,魔教三子却有三个护道者。双方护道者都不出手我还有一线生机,若一起出手,我则毫无生机。如今我姑母已被牵制于长史府外,无法亦不能出手相助。”
许仙点了点头,看着面色从容镇定的公孙佳人,道:“我有把握缠住阴阳书生一时两刻,只是你受了重伤,有把握能在七杀魔刀、千面子的逐杀下远遁吗?”
“我施以遁术秘法,可一次瞬间远遁三里,但我最多只可连续施展三次,因此只要你缠住阴阳书生。我与七杀刀、千面子且战且逃,脱出两三里外,施法远遁,如此十里之外,无有气机感应,又不知东西南北,我便可走脱。
魔教四子一向各自为政,彼此成仇,即使暂时苟合,也断不会让我落入对方手中。七杀刀和千面子你争我夺,各有戒备,必不敢全力出手,我挺过这两三里应该不难。”公孙佳人三年里遭遇围杀多次,虽都不及此次凶险,但也早已处变不惊,智珠在握。
许仙笑了笑,提醒道:“你有没有想过魔教来的可能不止这三个。”
“四子中的剑魔生性狷傲,好战成狂,好剑如魔。两年前败于我剑舞之下,这两年狂战天下,苦修不辍,所思所想不过是正面击败我。以他的个性,绝不屑于围攻我的。”公孙佳人很笃定道。
许仙似笑非笑,意有所指道:“魔教年轻一辈强者又不是只有这四个。”
公孙佳人愣了愣,已明白他的意思。
公孙佳人沉默了一会,平静道:“但愿伽蓝不会来,若是伽蓝也来了——”
她的表情变得冷肃,敛眉沉声道:“那我今晚便是在劫难逃!”
……
事情的发展一如公孙佳人所料,许仙挡住了妖异的阴阳书生花非花,公孙佳人则在凶悍的七杀刀和诡谲的千面子的追逐下且战且退。
千面子莫离是一个高高瘦瘦、面色惨白、竹杆一样的青年。
他的身上罩着一件极宽松的麻衣长袍,随风飘动,宛如一个游荡在阴阳之间的索命白无常。
他明的是变化之道,其独门功法“如意千变功”可随意变幻样貌与身形,千变万化,诡异难测。
莫离对身体的控制几乎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他能够让自己的身体各个部位随意伸缩变化,忽长忽短,忽大忽小。
他可以让自己的头发疯长缠绕住敌人;也可以让自己的手指变得细长如针,直刺敌人的要害;或者让自己的双腿变得如同钢铁般坚硬,不惧利刃……
这种诡异的身体控制,配合他那些诡秘而阴险的道术、拳法、指法、腿法,使得他在战斗中如同一个不可捉摸的幽灵,令人防不胜防。
七杀刀常恨身材魁梧高大,宛如一座铁塔。他面容黝黑,棱角突出,透出一种沧桑与坚毅。
常恨的左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颌处,像是用烈火灼烧过一般,又如一条蜈蚣,狰狞可怖,狂野凶悍。
常恨之所以叫七杀刀,不是因为他杀神杀佛杀人杀鬼杀仙杀情杀己,而是因为他用七把长刀,他同时在御使七把长刀!
你能想象一个人同时御使七把长刀对敌,而且每把长刀的刀招、刀劲、刀意完全都不一样吗?
常恨可以同时御使七把长刀。
每当他御刀对敌时,那七把长刀便如同七条游龙般翻飞起舞,刀光闪烁,寒气逼人。
每一把长刀在他手中都仿佛有了灵性,刀招、刀劲、刀意各不相同,却又相互呼应,犹如七个顶级刀客在联手挥刀一般。
这种分心多用之术,常人难以想象,更别说做到了。然而常恨却能将之发挥得淋漓尽致,令人叹为观止。他对元气的控制力更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每一刀挥出,都能精准地控制元气流动,使得刀法更加威力无穷。
莫离和常恨都是明道上境中的战力佼佼者,渐有同境无敌之势的公孙佳人全盛之时以一敌二尚可勉强敌之。
如今重伤之下,虽是七杀刀和千面子互相掣肘、未尽全力,但道门剑绝也是剑舞幻变,红裙喋血,险死还生,边战边逃,步步惊心。
而许仙则拦住了亦男亦女、不男不女的阴阳书生。
阴阳书生花非花穿着紫色的华服,肌肤白皙细腻,敷着粉,点着胭脂。
ta的鼻梁高挺,嘴唇薄而红,长着一对勾人的桃花眼。
花非花的容颜妖异,既有着男子的英气,又带着女子的柔媚,让人难辨雌雄,却又有着一种邪异难明的魅力。
媚幻之术被这位阴阳书生修炼得极为得心应手,然而对许仙自是无用。
许仙边以“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的道家九字真言,配合上清派的符箓随意应付着花非花,边以神念感应着公孙佳人那边的状态。
花非花原本还漫不经心,觉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道人是在不自量力找死,ta紫色的华服在战斗中飘然若仙,每一次出手都务求优美而从容。
然而,随着战斗的进行,花非花很快意识到,这个青年道人很是不凡。
道人的动作轻盈而迅捷,每一次出手都精准而有力,道人对九字真言的掌握也到了极高深的水平,符篆的威能也很强。
花非花越打则越心惊,赶紧全力出手,儒、道、释、魔的秘法在ta手中层出不穷使出,但无论阴阳书生如何施展,道人像是游鱼在水一般,轻松自如地应对着ta的攻击。
到最后,花非花想要摆脱遁走竟已不能,ta便如陷入蛛网的猎物,无法挣脱,渐渐无力。
等到许仙感应到公孙佳人连施遁法远扬而去后,许仙稍一使劲,便把花非花打得连连吐血飞退。
将花非花击飞后,许仙没有停留片刻,他轻轻一挥衣袖,玄裳凌空,身形化作一道青烟,在夜色中飘然而去。
等七杀刀和千面子赶回时,只见花非花紫衣染血,狼狈非常,而那个道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七杀刀和千面子对视一眼,又看了看明显受了伤的阴阳书生,心中惊疑的同时,生出了几丝狠戾的杀机。
而花非花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后退几步,拉开了与莫离、常恨的距离。
……
连施三次秘法后,公孙佳人依然不敢放松,继续一路疾行。
她的心跳如擂鼓般急促,风声在耳边呼啸,她拼尽全力,又连续赶了两个时辰的路,汗水湿透了衣衫,但她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终于,在锦官城外的一处荒野山洞外,已到极限的公孙佳人停下了脚步。
公孙佳人靠在洞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但她眼中的锐利光芒却未曾减弱分毫。
公孙佳人持剑走进了山洞,以防万一,她也没有生火,确定洞里并无毒蛇猛兽后,公孙佳人便在洞穴的黑暗中席地盘坐,闭上眼睛,调息疗伤。
她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而深沉,身体周围的元气也开始缓缓流动起来。
连番恶斗,又连施秘法,公孙佳人虽侥幸逃出生天,但也伤及了本源根基。
幸好还是有好运气,逃过此劫,也不知道那个丹丘子安全脱身了没?
看他表现的修为战力确实挺强的,应该问题不大,等自己回到家族养好伤,一定要专门去上清派感谢他才行……
大约半个时辰后,公孙佳人心有所感,睁开眼睛,望向了前方。
月光如寒练,静照在子夜的荒野。
洞穴前方,白色的月光下,一个白衣长袍的女子缓缓走了过来。
女子肤色竟也是白色的,连头发也全是白色的,却不是苍老病态的那种白,而是生命光泽流转的银亮之色。
女子脸上戴着白色的双头银蛇面具,而其眼眸竟也是蓝色的,静蓝如深海。
白发的白衣女子,在白色的月光下,从荒野中缓缓走来。
她的身姿优雅而从容,仿佛与这寂静凄清的子夜融为一体,便如夜色中的幽灵山鬼一般。
此时白发女子那双清澈的蓝眸望着盘坐的公孙佳人,目光含着两分戏谑、三分可惜、五分得意。
公孙佳人劫后余生的心如坠冰窟!
最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疲惫不堪的公孙佳人将长剑拄在地上,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公孙佳人轻叹了口气,目光复杂地望向白发女子,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没想到连圣女也来了。”
来人正是魔教圣女伽蓝。
公孙佳人的红裙如同烈焰般鲜艳,但此刻却沾满了斑驳的血迹。那些血迹已经凝固,形成一片片暗红的痕迹,如同朵朵落花残红。
公孙佳人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显露出她此刻的虚弱与疲惫。
然而,她却依然努力挺直了身体,在这个宿敌面前保持着自己的尊严和骄傲。
白发伽蓝笑了笑,道:“你不必如此刻意示弱,我知道你还没有虚弱至此。且不管你如何示弱,为了表示对你的尊敬,我都会全力出手的。”
她的声音平静而自信,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公孙佳人挑了挑剑眉,神情平静而冷肃,道:“你一直跟着我?”
伽蓝点了点头,淡淡道:“我的追踪之术连圣后都要称赞一句‘自有玄妙’,追索施了秘法、重伤了的你并不算很难。而且,我现在确定,你已经无法再施展遁逃秘法了。”
公孙佳人微皱起眉头,然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嗤之以鼻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没想到你也只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只是,你掳我或杀我又有何用?难道这样就能证明你的胜利吗?”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若有所悟,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道:“你是想亲手抓到我,以此来证明你的实力吗?这样你就不必嫁给七杀刀、千面子、阴阳书生他们?还是说,你看不上他们,已经有了心上人,想要嫁给别人?”
圣女伽蓝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冷笑和不屑道:“我为何要嫁人?”
公孙佳人愣了愣,不由得奇怪道:“魔教圣女按规矩不是要嫁给下代教主的吗?从来都是如此的呀。”
“从来如此,就对吗?”伽蓝声音冷漠道。
公孙佳人挑起了那双剑眉,睁大眼睛,仔仔细细看着这个多年的宿敌。
伽蓝蓝色的眼眸中似有熊熊烈焰,如一片在沸腾燃烧的蓝海。
公孙佳人轻叹了口气,道:“原来我从来都不了解你!原来你竟有如此的野心!原来你竟然是想要做——”
“不错,我要做圣教圣主!我擒了你回去,便算是赢了年轻一辈的道魔之争,至于过程如何,并不重要。我圣教一向只问结果。
待我声望如日中天,圣教年轻一辈谁人能娶我?谁人有资格娶我?只待我一朝窥天,便可为圣教圣主!”
伽蓝目光如沸,声音平静而铿锵有力,宣告道:“武曌能做神州史上第一个女皇帝,我伽蓝为何不能做圣教史上第一位女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