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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楚楚一语方出,苏琬珺也不禁心中一动,便试探着道:“此话当真?不知楚楚妹妹有何高见?”孙楚楚笑眯眯的道:“苏姐姐你向来博闻强识,可还记得武林中有哪位高人名字里是带‘玉’字的?”

苏琬珺微一沉吟,摇头苦笑道:“这问题可有些太难回答了,毕竟古往今来名字里带‘玉’字的高人数不胜数……但如果非要在里面选出成就最为震古烁今的一位,那便该当是昆仑派的九玉真人了。”

孙楚楚拊掌笑道:“然也~这才叫做英雄所见略同呢,虽然人家对‘浑愣派’那伙儿假道士是没什么好感啦,不过他们那位先辈九玉真人倒的确是一位了不起的大英雄。”

苏琬珺莞尔道:“所以楚楚妹妹你是想说,这无邪玉杯和无瑕玉簪,都是九玉真人的手笔么?”孙楚楚嗯声道:“没错,苏姐姐你也该知道,九玉真人不仅英雄绝代,同时还是位能工巧匠。”

“据说他曾经把业火红城的圣物祝融炎魄打造成了一口神器,然后又把这口神器交还给了当时的烈阳真宗,接着两人一对一决战了一天一夜,终于使得烈阳真宗输得心服口服,自愿退出了中土武林。”

苏琬珺微颔首道:“这段掌故我也听家师提起过,此外九玉真人还为当时的万应心教教皇凤君卿打造了一口神器,用以交换她的贴身佩剑,而这次交换也确立了中原正道与万应心教的盟约。”

孙楚楚娇笑着道:“这就是了,九玉真人既然是一位能工巧匠,这无邪玉杯和无瑕玉簪自然有可能是他打造的,而且本姑娘大胆猜测,依九玉真人的道号而论,他一定是打造了一套九件这样的玉器。”

药侠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闻言忍不住呵呵笑道:“还好还好,只有九件而已,没有那百十来件,否则小丫头可真要忙活一阵了。”

孙楚楚小小的白了他一眼,娇嗔着道:“前辈你还别不信,人家就跟你打个赌,若是将来找齐了这九件玉器,你就……”她这厢俨然自信满满,倒先对赌注患得患失起来。

药侠看得越发好笑,索性大方的道:“若是真给你说中了,老夫便舍弃老脸不要,反过来拜你为师吧。”孙楚楚哧的一笑,眉飞色舞的道:“一言为定~我说前辈呀,你就等着将来好看吧~”

苏琬珺看这一老一少没大没小的逗趣,一时也只觉啼笑皆非,顿了顿方敛衽为礼道:“如此岳兄和楚楚妹妹便请前辈多加照料,晚辈还有些紧急事情待办,这便告辞了。”

药侠微颔首道:“不必悬心,包在老夫身上。”苏琬珺嫣然一笑,又转向岳啸川道:“还有岳兄你,切记一切听从前辈的吩咐,万万不可再意气用事。”岳啸川心下暗叹,只能低沉的道:

“我自有分寸,樊飞之事你多留心。”苏琬珺道了声好,想了想又向孙楚楚道:“至于楚楚妹妹,平日里也别只想着玩闹,还是该多听前辈的教诲,利用这段时间着力精进,未来才能有更大的成就。”

孙楚楚以手扶额,唉声叹气的道:“好啦好啦,人家又不是小孩子,这还要苏姐姐你来吩咐么?过去老听说嫁了人的女儿家爱絮叨,原来这许了人的也一样不遑多让呀。”

苏琬珺闻言直是气笑不得,药侠则径自来至墙角边,自一只瓦罐里向无邪玉杯中倾出小半杯琼浆,回来递给苏琬珺道:“苏丫头你的伤势并无大碍,只是真气消耗太过,饮过这杯银果仙露再走不迟。”

苏琬珺连忙道谢,接过玉杯凝目观去,只见杯中琼浆色作莹白,内里还隐隐透出一层淡淡的红晕,倒像极了少女含羞的面庞,闻在鼻中更加香气馥郁,令人顿感神清气爽。

孙楚楚不禁有些艳羡,下意识的咂咂嘴道:“前辈你这银果仙露又是什么名堂,人家以前也酿过不少药酒,可从来没听过这名目。”

药侠睨了她一眼,悠悠的道:“小丫头见识浅薄,没听过也不稀奇,不过这银果仙露正是由东海六神银花与川边龙涎红果为主酿制,你先前不是还自称用过这两味药材,那现在怎么又辨不出来了呢?”

孙楚楚登时噎住,红着脸嘟起了小嘴,苏琬珺暗自失笑,当下便捧起玉杯一饮而尽。这银果仙露果然并非凡品,不仅味道香醇浓郁,入腹之后更加立刻便令人经络通畅,内息流转间也平添了几分活力。

苏琬珺将玉杯归还药侠,互道珍重之后便翩然而去。药侠略一沉吟,径向岳啸川道:“岳啸川,老夫先往丹室为你搜寻对证药物,你暂且在此安坐,切记不可妄动真气。”

岳啸川自然点头应是,孙楚楚却眼珠一转,撒着娇道:“前辈~你也带我去吧,说话可得算话哟~”药侠不由苦笑道:“小丫头贼心不死,老夫要防你怕也是力不从心,罢了……便随老夫一起来吧。”

孙楚楚一声欢呼,迫不及待的傍着药侠急急而去,岳啸川眼看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一丝欣慰之色,倒将原本的满心担忧冲淡了不少。

苏琬珺心系樊飞之事,离开药居之后便运起全力发足疾奔,来时三个时辰的路程,她只用了半个时辰便已经来到了山脚下。

方走上返回三叶集的官道,打眼却见道旁赫然倒卧着一条人影,苏琬珺心下生疑,暗自戒备间上前查看,敢情这倒卧之人竟还是一位女子。

这女子看来不过二九年华,生得一张白皙俏面,虽然称不上容颜绝美,却也颇有几分动人姿色。只是她此刻脸色苍白、毫无光彩,青丝缭乱、衣衫不整,观之不仅十分狼狈,而且还似是刚刚遭人凌辱。

苏琬珺秀眉紧蹙,心道光天化日之下怎会发生这等恶事,再看那女子身上似乎也并无什么伤痕,同时也没有中毒的迹象,昏迷不醒倒像是疲累或惊吓所致了。

苏琬珺当机立断,便将那女子半身撑起,自怀中取出一粒丹药塞入她口中。接着又出掌抵在她背心,缓缓渡入真气,以推动她气血运行。如此不过盏茶工夫,那女子终于嘤咛一声,悠悠醒转过来。

她眼睛虽未睁开,却已经觉察到自己正靠在别人身上,本来便十分苍白的脸色倏地又白了几分,美目中也禁不住落下泪来,兀自哑声呻吟着道:“……你杀了我吧,我不要活了……”

苏琬珺心生怜意,当下和声道:“这位姑娘莫怕,我不是害你的人,不信你自己看。”那女子登时一愕,略显慌乱的睁开了眼睛,苏琬珺则又温然道:“姑娘怎会倒在这里的,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那女子呆了半晌,忽然间眼泪夺眶而出,泣不成声的道:“呜……我逃出来了……真的逃出来了,这位……姐姐,能不能劳烦你带我离开这儿,我害怕……”

苏琬珺见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一时之间倒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便微笑着道:“好吧,我看姑娘应该也学过武功,那眼下还走得动吗?”

那女子泪光盈盈,垂首嘤声道:“多谢……姐姐关怀,我现在……的确浑身乏力,好似……根本迈不动步子,所以……所以想求姐姐……”

她说话间红晕染腮,看来愈见羞怯可怜,苏琬珺心下一软,只得点头道:“明白了,那我抱你走可好?”那女子大为感激,声音颤颤的道:“那就……麻烦姐姐了,姐姐千万救我。”

苏琬珺道声无妨,便抱起她的身子径直往三叶集而去,所幸这女子身形娇小,身量也是出奇的轻飘,抱起来倒是毫不费力。

三叶集规模虽小,却也有客栈经营,名曰茅家老店。但若非靠了某路人的指点,苏琬珺真是做梦也想不到,这间不仅取名中性,连门面也更像一处香烛铺的小店,竟然会是一间客栈。

一番周折终于将那女子安置在客栈里仅有的四间客房之一,打眼却见她眉眼间忧色依旧,内中似乎颇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苏琬珺察颜观色,毕竟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关切的道:“姑娘还有什么要求请尽管直言,凡我力所能及,一定帮你达成。”

那女子虽然精神不济,闻言却挣扎着要爬起来,一边还泪光濡濡的道:“姐姐的大恩大德,小妹没齿不忘,来世必当结草衔环报答姐姐。”

苏琬珺轻轻的按住她,柔声劝慰道:“姑娘——不……妹妹你的身子虚弱得出奇,切莫再勉强行动,还有什么要求尽管都告诉姐姐便是。”

那女子哽咽着道:“那……那小妹便直说了,姐姐……能不能带我……再离开这里远一些,我担心这里……还是不够安全……”

苏琬珺了然的道:“当然可以,妹妹家住何处,若是相距不远,姐姐便干脆送你回家可好?”那女子神情一黯,伤心的道:“我……我没有家了,家……早就给净宇教的恶贼毁了。”

苏琬珺大感歉然,连忙柔声道:“是姐姐冒失了,那不知妹妹想要往何处安身?”那女子默然片刻,这才幽幽的道:“反正离这里越远越好,姐姐你去哪里,便带我也去哪里好吗?”

苏琬珺心下疑惑,便眨眨眼道:“妹妹你到底是遭遇了什么不幸,能否告诉姐姐知晓?”那女子脸上倏地罩上了一层惊恐之色,眼泪忍不住又是夺眶而出,低垂着螓首半晌不肯开口。

苏琬珺见状自然不好勉强,于是轻咳一声道:“妹妹不愿说便算了,但眼下你身子虚弱,不宜再受奔波之苦,所以不妨便在这里稍待一日,等明日你身子好些,姐姐再来带你远走高飞。”

那女子吃了一惊,抬头哀声道:“姐姐你……是有急事要办么?”苏琬珺温然道:“妹妹不必担心,姐姐保证明日一定回来。”

那女子神色一凄,低头嗫嚅着道:“唔……那姐姐你……尽管去办自己的事情,我……我不打紧……”说是不打紧,但她目光中的绝望却偏偏显露无遗,苏琬珺不禁大起怜意,微一沉吟便正色道:

“妹妹还请坚强些,若是当真有人欺侮了你,你尽可大胆的说出来。姐姐自信还有几分本领,寻常江湖歹徒谅他也奈何我不得,待姐姐铲除了恶人,你固然可以高枕无忧,我也才能真正安心呀。”

那女子听得精神一振,但瞬间又化作深深的担忧,终于只是呜咽着道:“姐姐……不必担心,我真的没事,你……你尽管……”

苏琬珺轻叹一声,仍是耐心的道:“妹妹与我都是女儿身,你的苦楚姐姐十分明白,所以大可不必这般害羞隐忍。还是说你在怀疑姐姐,害怕我会看不起你,或是把你的事情泄露出去?”

那女子忍不住悲泣道:“姐姐你误会了,我……呜……我知道瞒不过姐姐,但……但那恶人实在太过厉害,我担心……姐姐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咱们不过是萍水相逢,姐姐你肯这样帮我,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了。要是……要是你因为我的事情,也被那恶人所害,那我……那我不是更加百死莫赎了么?”

苏琬珺听她终于松口,痛惜之余又趁热打铁的道:“妹妹千万莫怕,只要你如实道出魔头的来历,姐姐保证一定替你做主。”

那女子神色凄然,半晌方哀叹道:“多谢姐姐,可那恶人……他不仅不是什么魔头,反而还是……还是个大大有名的侠客……”

苏琬珺心下一惊,面现凝重的道:“妹妹你是说……害你的人是一位知名侠客?!”那女子点点头道:“不错……这恶人名为大侠,实际上却是阴暗无耻之徒……根本就是丧尽天良、禽兽不如!”

苏琬珺也不由得义愤填膺,当下冷哼一声道:“沽名钓誉,人面兽心,这等败类比之魔头更加可恶,妹妹你且说此人到底是谁?”那女子微一迟疑,终是讷讷的道:“他便是……便是那名……药侠。”

深山中的药居今日注定难以平静,此刻正是午末时分,却见两位玄门修者又相偕而来。柴扉紧锁,寂无人声,唯有阵阵药香扑鼻。玄阳子不由得剑眉微轩,径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又仔细的看了一遍。

这封书信说来极短,上面只写着一句话道:“玄阳小道,本月初十老夫于古峰山药居相待,逾时不候——药侠字。”靖阳子也凑头过来跟着看到底,随即比划着道:

“时间地点都没错,大师兄我们进去吧。”他说罢便欲推开柴扉,孰料玄阳子却一挥手拦下,同时皱眉沉声道:“门户既锁,代表主人不在,咱们不可贸然进入。”

靖阳子为之一愕,想了想方又道:“药侠虽然不在,但咱们既然都约好了,那不如还是进去等吧。”玄阳子缓缓摇头道:“不可,这次是我登门求医,咱们不能失了礼数。”

靖阳子看看无法,只好陪着他站在门口等候,百无聊赖的待了约摸顿饭工夫,他终于还是不耐的道:“大师兄,天气炎热,咱们进屋去等吧。”

玄阳子双目微阖,不动声色的道:“我已说过,不能失了礼数。”靖阳子大为气闷,转念间嘿的一声,重重一拳便砸在那柴扉之上。

柴扉虽说是落了锁,但那锁充其量也不过是一根枯枝罢了,哪里禁得住他堂堂昆仑派高足这凝力一击,瞬间便咔嚓一声断作了两截。

玄阳子阻之不及,当下便脸色一沉,靖阳子却不以为意,反而干咳一声道:“大师兄,现在门已经开了,咱们进去吧。”玄阳子瞪了他一眼,分明不悦的道:“你想进便进,我依旧在此等候。”

靖阳子略一踟蹰,无奈苦笑着道:“大师兄,反正门也已经开了,到时候我就告诉药侠是我打开的,他肯定不会怪到大师兄头上。”

玄阳子索性闭上眼睛不再理他,靖阳子这下连话都没得“说”了,就此呆呆的站了片刻,终于还是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径自走近了药居之中。

玄阳子听得分明,睁眼之际不禁暗暗皱眉,孰料须臾却见靖阳子疾步走出,手中捏着一封书信,满脸得意的比划道:“大师兄你看,这是药侠留下的书信,还是得进去才能找到吧?”

玄阳子微微一怔,接过那封书信来看,只见上面赫然又是药侠的笔迹道:“玄阳小道,方正虽无错,迂腐却可恨,若汝接信尚未过申时,可照图寻老夫踪迹,逾时不候——药侠字。”

书信下方模模糊糊绘了一张草图,看那目的地离这药居倒还真有些距离,玄阳子沉默片刻,终是干咳一声道:“屋内空无一人么?”

靖阳子点点头道:“是,只有桌上放了这封信。”玄阳子将书信收入怀中,径自当先行去,靖阳子看得暗自好笑,随后亦紧紧跟上。

那女子一声“药侠”出口,苏琬珺神色立变,当下脱口惊斥道:“一派胡言!——你……妹妹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药侠他怎会无端欺你?”

那女子登时泪如雨下,神情哀惧的道:“我早想到姐姐也不会相信我……呜……是我错了,不该乱说……姐姐我求你,千万别把我抓回去,我……我宁死也不要再见那人……”

苏琬珺勉强镇定心神,和缓了语气道:“妹妹请见谅,不是姐姐不愿意相信你,只是药侠前辈在武林中威望极盛,连姐姐本人也与他交情匪浅,所以一时之间的确难以接受。”

那女子闻言更加惶恐,缩着身子低泣道:“是我错了,不该……不该说药侠的坏话,姐姐你大人大量,千万别跟我计较,我求你……呜……”

苏琬珺暗暗颦眉,耐心解释道:“妹妹莫要如此,姐姐没有丝毫怪罪你的意思,若是药侠当真如你所说……做过什么不堪之事,姐姐也一定不会私心庇护于他。”

“不过以姐姐看来,妹妹你多半是生了什么误会,不如你原原本本把事情讲清楚,姐姐也可以从中判断是非曲折。若是误会自然最好,但若真是药侠为恶,姐姐便当天立誓,定要为你讨回公道。”

那女子听她说得郑重其事,脸上的表情也万分诚恳,终于勉强止住了悲声,垂首嗫嚅着道:“那……那姐姐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你是……到底该怎么称呼姐姐?”

苏琬珺微颔首道:“当然可以,姐姐姓苏,小字琬珺。”那女子沉吟着道:“苏琬珺……呀!你是……你是九灵仙凤苏姑娘!岳啸川岳大侠最好的朋友,非凡神龙樊飞少侠的未婚妻子……是么?”

她苍白的脸颊瞬间便染上了一层难以遏制的兴奋与崇拜之色,但连着几句话脱口而出之后,却似乎又有些怀疑,所以才加上了一句“是么”。苏琬珺浅浅一笑道:“不错,便是我了。”

那女子如释重负,泪眼盈盈的道:“真的是苏姐姐,那……那我就放心多了,呜……姐姐你一定要替我做主……”

苏琬珺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劝慰道:“姐姐自然会为你做主,只是不知妹妹又该如何称呼?”那女子晕红了脸颊,低眉细声道:“我……我叫唐素素,是故唐门的后人,先父名讳上世下昭。”

苏琬珺沉吟着道:“哦……七年前叶行歌伙同‘魂殇’百里独孤、‘绝灭’断九州及‘碧落黄泉’等三大魔王亲伐蜀中,听闻唐门连门主远山公在内已全数遭到不幸,那妹妹你又是如何逃过此劫呢?”

唐素素面现悲愤之色,无限凄楚的道:“当时小妹虽然年龄尚幼,但眼见叔伯兄姐纷纷捐躯,自己其实也已经存了必死之心,只可恨……群魔中有一名极恶之徒,叫做……叫做欢喜法王续纵焘的……”

她刚说到这里,脸上已露出一抹羞愤屈辱之色,苏琬珺心下雪亮,于是轻咳一声道:“此獠之恶习姐姐也略有耳闻,妹妹你莫非是被他……”

唐素素慌忙摇了摇头,通红着脸道:“不……不是的,差幸这恶贼当时也遭到我唐门先烈重创,一时之间行动不便,所以只是对小妹百般折辱,倒没有……没有……”

苏琬珺看着她羞赧的模样,自己倒也生出几分局促,转念间嗯声道:“姐姐明白了,那之后又发生何事?”

唐素素定了定神,垂首嘤声道:“小妹那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每日都是提心吊胆、夜不敢寐。这样苦苦捱了有五天时光,同来的群魔大半已经离去,只剩下续纵焘这魔头依旧盘踞不走。”

“小妹虽然隐约知道他所想为何,但这魔头整日不放小妹离身,尤其……尤其到了晚间,他更加丧尽天良,不仅点上小妹的穴道,还……还将小妹全身衣衫除去,令小妹根本毫无脱身之机。”

苏琬珺听得大生同情,握住她一双柔荑道:“妹妹虽然受此苦楚,但那续纵焘两年之前已被岳兄亲手斩杀,也算为妹妹报此大仇了。”

唐素素苦笑一声道:“两年前师父告知小妹这一消息的时候,小妹着实也是欣喜若狂,唯一遗憾的是未能亲手将这恶贼杀死,唉……”苏琬珺一怔道:“哦……尊师不知是哪位高人?”

唐素素脸色一黯,半晌方涩声道:“姐姐想必猜不出来,我师父……便是药侠……”苏琬珺又是一怔,颦眉讷讷的道:“药侠竟然收有徒弟,姐姐实在一无所知,这……”

唐素素低沉的道:“那人一向喜欢故作神秘,姐姐虽说与他‘交情匪浅’,却可曾见过他的真实容貌?”

苏琬珺为之默然,只听唐素素轻叹道:“姐姐恐怕在疑惑我是如何拜那人为师的吧?……说起来七年前正是那人由续纵焘手中救出小妹,而小妹亦视他为再生父母,所以才甘心为奴为婢、报答于他。”

“可他却说小妹不仅出身名门,资质也是万中选一,因此有意要收小妹为徒,小妹自然不敢……也无意推却,于是便拜他做了师父。”

苏琬珺微微点头,不动声色的道:“七年前江湖上还没有药侠这个名号,不知妹妹当时所见的药侠又是怎样装束,或者可否将当时的情形大略述说一番?”

唐素素蹙眉回忆着道:“那人当时的装束与寻常人无异,看来也不过四五十岁模样,因为只剩下续纵焘一名魔头,他索性便大摇大摆的自大门走进来,声称要替天行道、杀死续纵焘并把我救走。”

“续纵焘问他名号,那人却说自己只是个孤魂野鬼,两人一言不合便斗在一处。续纵焘虽然行动不便,但那人的武功却似乎更差,不过眨眼间的工夫,续纵焘手里的金轮便嚓的一声斩掉了他的头颅。”

苏琬珺吃了一惊,难以置信的道:“续纵焘虽然实力不俗,但药侠也非泛泛之辈,怎会瞬间落败还不算,居然又被斩下头颅,这……怎有可能?”

唐素素轻叹一声,幽幽的道:“小妹当时也吓得放声尖叫,但又想人家既然是为了救我才被杀死,那怎么能让人家就这么暴尸当场,于是便央求续纵焘将那人好生掩埋。”

苏琬珺虽然疑惑未解,却仍是赞许的道:“妹妹小小年纪便有此仁心,实在令姐姐由衷佩服。”唐素素樱唇轻抿,苦笑着道:

“姐姐过奖了……可续纵焘那魔头无耻之尤,竟说要埋就让小妹自己去埋,然后随手一指便解开了小妹的穴道。无奈小妹那时还赤身裸体,在他面前几乎连动都不敢动,一时之间又是气恨又是犹豫。”

“不料就在这个时侯,倒在地上的那人竟又站了起来,而且还满口戏谑的说道:‘孤魂野鬼原本居无定所,就不劳小丫头费心了。’说完便又一派倨傲的向续纵焘挑战。”

苏琬珺听得愈发惊奇,唐素素却似已沉浸在往事之中,接着喃喃的道:“当时小妹固然吓得魂不附体,可续纵焘也一样惊疑不定,咬了咬牙再次迎了上去,同样是转眼间便又把那人的头颅砍了下来。”

苏琬珺心下有谱,便微笑着道:“可即便如此,药侠仍是又长出一颗头来?”唐素素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缓缓点头道:

“不仅又长出一颗头来,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妹的错觉,我当时只觉得他整个身子都若隐若现、似虚似实,连双脚都好似是悬空漂浮着一般。”

“小妹心中真的以为是见了鬼魂,立时害怕得牙齿打战,可那人居然还笑了笑,又对我说道:‘小丫头不要害怕,我是好鬼不是恶鬼,只打恶人不打好人的。’”

苏琬珺察言观色,也不禁暗暗点头,唐素素却似醒起什么似的,脸上的笑容瞬间隐没,低咳一声才接着道:

“续纵焘这下更害怕了,怪叫着扑上去便又是一轮斩下,这回那人连整个身子都被斩作了两截,可续纵焘自己也心智大乱,似乎是一不留神被那人打中了一招。”

“小妹只听到续纵焘惨叫一声,然后急忙仰身退了开去,那人却又嘿嘿一笑道:‘续纵焘,被鬼摸一把,全身凉半年,你现在身上凉不凉啊?’”

“续纵焘好像真的如他所说,整张脸都抽搐个不住,当时再也不敢多留片刻,竟然就那么蹦跳着落荒而逃。那人打跑了续纵焘,又拿了衣裳给小妹,带小妹离开了唐门,不久之后小妹便拜他为师了。”

苏琬珺听她说罢原委,却仍是疑惑的道:“那妹妹你后来是否知道,药侠为何杀之不死呢?”唐素素摇摇头道:“小妹也问过那人,可他就开玩笑说他是鬼,当然杀不死,所以后来我便也不再问了。”

苏琬珺思忖片刻,却是毫无头绪,只能苦笑着道:“罢了……总之妹妹你与药侠前辈既然作了师徒,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唐素素神情一黯,语带哽咽的道:“其实开始的时候,那人对小妹的确关怀备至,小妹本身于药理也算粗通,在那人调教之下很快便成了他的得力助手,我们两人一直也算相处融洽。”

“小妹名义上唤那人师父,实际却早已把他当作父亲来侍奉,而他对小妹也照顾得好似亲生女儿一般,直到……直到那日……”

她说话间鼻子一酸,两行清泪又顺腮流下,显然是想到了极为伤心之事。苏琬珺心中一动,缓缓点头道:“莫非是两年之前……”

唐素素神色凄迷的道:“是……当天那人告诉小妹续纵焘已经伏法,小妹虽然十分欢喜,却仍然撒娇问他,为何不当时就杀掉续纵焘。”

“那人究竟磨不过小妹,这才告诉我说以他的武功根本杀不了续纵焘,说完之后他似乎也有些灰心丧气,又说是他自己无能,让我多悬了这几年的心。”

她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又垂首低泣道:“小妹当然惶恐无地,急忙劝他不必如此,他这才慢慢恢复过来,还说要用他最得意的佳酿百灵玉露来庆祝……”

苏琬珺隐约已经猜到之后的变故,却并没有着急插言。唐素素又踟蹰片刻,终是幽幽的道:“那百灵玉露本来便有三分酒性,小妹当时又太过兴奋,不觉便多饮了一些,终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恍惚间似是又回到了当日那令她刻骨羞辱的一刻,唐素素一颗螓首已不自禁的深深埋了下去,娇躯也轻轻的颤抖起来,苏琬珺只觉心乱如麻,颦眉讷讷的道:“妹妹你……受委屈了?”

唐素素微微回神,语声喑哑的道:“那晚小妹明白过来之时,当真称得上伤心欲绝,无奈……无奈那人紧紧搂住小妹的身子,不断的跟我说好话,还赌咒发誓说以后一定会好好待我。”

“小妹……小妹当时也不知怎的,最后便……呜……以后我们虽然依旧师徒相称,但……但那人似乎是尝到了甜头,仍然时时纠缠不放。”

“小妹终究也是年少无知,虽然……虽然明知这事不仅羞人,而且大大的不对。但一者清白女儿身已经为他所占,二者也已经对他太过依赖,离开他当真不知该如何自处,所以……所以最后……”

“总之小妹便也不再反抗,只能一切由他所欲了。”她说着又流下了悔恨的泪水,苏琬珺见状轻叹道:“如此孽缘……当真令人唏嘘,那之后妹妹又为何会落得如此境地?”

唐素素脸上露出一抹隐隐的恨意,低眉涩声道:“本来这样虽然……不好,但日子一久,小妹实际也已经不再怪他。”

“可大约就在半年之前,他……竟然将小妹骗到丹室,说要炼制一炉旷世奇药九阴无极逆天丹,需要小妹大力相助。”

“他声称此丹一旦炼成,服食之后他即可脱胎换骨、返老还童,从此便能与小妹常相厮守,甚至光明正大结为夫妇。”

“小妹虽然对他所说的相助之法十分恐惧,但终究还是没能抵住他挖空心思的花言巧语,一时糊涂便违心答应了他。”苏琬珺为之一凛道:“妹妹的身子虚弱异常,莫非便是……”

唐素素咬着牙道:“是……他不知是从哪里得来一块北极玄冰,之后便封上小妹的穴道,将小妹缚在上面,置于丹炉风眼之位。”

“那冰销火烤的切身体会,小妹如今思来仍是不寒而栗……初时还只是每日受这折磨四个时辰,后来却又渐次增加,直至约摸一月之前,他竟然不再将小妹松解下来,小妹苦苦求他,他却置若罔闻!”

苏琬珺美目之中隐含怒意,不由得重重哼了一声,唐素素微微一顿,难掩悲愤的道:“也就是自那日开始,小妹明显感觉到体内的生气飞速流失,全被那丹炉吸纳而去。”

“小妹深知如此必是难逃一死,便质问那人到底要做什么,那人初时还故作神秘,但不久看到小妹已经奄奄一息,他干脆便原形毕露,还无耻声称以小妹的性命换他的青春,是对武林的莫大贡献……”

苏琬珺终于怒上眉山,脱口冷斥道:“无耻之尤!有何面目再称为侠?!——枉我昔日还对他恁地尊敬,当真是……当真是瞎了我这双眼睛!”

唐素素幽幽的道:“那人一向道貌岸然,惯会邀买人心,姐姐你被他骗了也不奇怪,唉……”苏琬珺勉强压下心头怒火,转念间又问道:“对了,既然那人如此歹毒,妹妹你今日又是怎样逃出来的?”

唐素素脸上露出屈辱之色,低头苦涩的道:“近几日小妹自觉生气已被吸纳殆尽,但……但那人竟然丧心病狂,又对小妹大肆侮辱,强行迫出小妹体内仅存的一丝丝生气。”

“今日小妹正遭他侮辱之际,他不知为何竟然面色陡变,急慌慌的便自丹室中冲了出去。可他也许是太过心急,又加武功并不出色,封闭小妹穴道之时便欠了几分力道。”

“小妹求生之念一时之间炽烈如火,便运起全身薄力冲开穴道,仓惶逃了出来。无奈终究还是气力不济,方才逃到山脚下便再也支持不住的晕了过去,若非姐姐你仗义相救,小妹恐怕已经……唉……”

苏琬珺娇躯微颤,霍地站起身来,怒眉沉哼道:“妹妹在此稍待,姐姐这便去找那人算账,若是他不肯承认恶行,姐姐便抓他来此与你对质!”

唐素素神情激动,又哽咽着道:“姐姐的大恩大德,小妹必定终身铭记……不过那人一身邪术的确诡异非常,姐姐你千万要小心啊。”

苏琬珺冷笑着道:“区区邪术姐姐还不放在心上,妹妹你也莫再胡思乱想,静等姐姐回来便是。”眼见她疾步出门而去,唐素素脸上又露出痛苦之色,娇躯也不由得一阵瑟缩,看来真是越发惹人怜惜。

听罢唐素素一番述说,苏琬珺非但义愤填膺,心中更多了一份担忧。倘若药侠真是人面兽心之辈,那么一旦他发现唐素素失踪,自然便会联想到刚刚下山的自己,如此一来……

思忖间径自离了客栈,正欲直奔古峰山而去,此时却忽听身后一个清朗声音传来道:“无上天尊,前面可是苏姑娘?”

苏琬珺闻言一怔,本能的回眸看去,但见眼前正立着两位玄门修者,当先一位负剑执拂、面貌清秀,后面一位则负弓执剑、面相粗犷。

两名修者皆风尘仆仆,脸上也颇有倦色,但一身上乘修为仍然显而易见,正是昆仑派的两名掌门弟子——端阳子与瑞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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