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关心我的眼神不是假的!”刘乾元倔强的说道。
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喜欢他,可烟絮和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都是他,而且她眼神温柔又友善,他相信烟絮一定是一个好姑娘,只是逼于无奈才会卖身在这烟花之地。
看着刘乾元眼里闪着莫名的光,顾暮幽只能感叹一句,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吧。
因为一句话一个眼神就愿意无条件去帮助陌生人。
顾暮幽慈祥的看着他说道:“那就去做吧,放开了做,不要害怕,你娘永远在你背后帮你撑腰!”
刘乾元的眼眶突然就红了,他抬起头撇过去,不肯看顾暮幽,带着鼻音嗯了一声,然后飞快的跑了。
顾暮幽有种说不出的的感觉,大概是占据了王婆的身体后,好像体会到了为人母亲不容易的地方了,这孩子敏感极了,又没得到什么温暖,刘理事是大男人,又是朝廷命官,自然不会给刘乾元太多的温柔和照顾。
而这个家的下人各怀心思,又有哪一个真心待他呢?
刘乾元一边跑一边擦着眼泪,大概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有娘亲的温暖吧。
他抬头看着天空的太阳,心里暖呼呼的。
……
顾暮幽看着账本,管家在一旁淡定的站着,大概是觉得顾暮幽不过是一介妇人,又岂会知道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呢?
顾暮幽至少听到了那管家的心声,把她当傻子是吧?
合上账本,顾暮幽对着管家微微一笑,管家也回了她一个笑容,伸手就想把账本拿回来,顾暮幽脸色一变,眼神犀利地盯住管家,站起来一脚把管家踹翻在地,厉声骂道:“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趁着少爷看不懂这账本就这般做假账!”
“夫人怕是误会了吧,小的在这里兢兢业业做了二十多年,又岂会吃里扒外!?”管家忍住身上的痛感,从地上爬起来跪下,抬起头却是满脸委屈,一脸顾暮幽冤枉她的样子。
“哼,死鸭子嘴硬!”顾暮幽随手翻开账本,翻开一页指出给地上的管家看,冷冷地说道:“你倒是告诉我,这三千多银子花在哪里了!?少爷吃住穿行都并没有用最奢侈的,你们老爷不过死了一年不到,这钱花得倒是比他化土还快啊!”
顾暮幽的形容令管家不由得背后一凉,他依旧面不改色地说谎:“夫人有所不知,少爷自从老爷死后,一直在外惹是生非,小的用了不少钱打点上下,这银子自然花得快了些。”
顾暮幽眯着眼睛,眼神充满了危险,这管家甩锅倒是挺厉害的!
“笑话!”顾暮幽狠狠地拍着桌子,吓得管家抖了两下,她指着管家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老爷死的时候早就把该打点的都打点了,就算我儿子怎么闯祸他没有闹出人命打残过别人,又怎么会赔偿这么多钱!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到现在还敢将责任往少爷身上甩,我当时要看看,去了官府你还敢不敢这么嘴硬!”
“既然夫人不愿意相信小的,要送官府就请自便吧!让知县大人好好查一查,便知道小的有没有说谎了。”管家一脸淡定,然后威胁道,“就是不知道少爷那些胡乱作为的事情知县大人会不会知道了。”
“呵!”顾暮幽冷笑着,原本还想着给次机会他知错就改,现在这家伙居然还敢威胁她?
顾暮幽用冷森的眼神看着他说道:“管家倒是厉害得不行,在郊外买了好几座房子,还金屋藏娇的,就不知道你家娘子知不知道了!”
管家瞳孔一缩,忍住心中的害怕,一脸委屈的说道:“夫人误会了吧!小的与自家娘子琴瑟和鸣,又怎么会金屋藏娇呢?”
顾暮幽挑了挑眉,这家伙倒是挺会演戏的。
她微笑着走到管家面前,冷声说道:“如果你想我亲自带着你娘子和你儿子去见见那几位姑娘的话,我不介意的哟。”
管家的娘子是出了名的河东狮子,他就算是金屋藏娇,也不敢光明正大告诉他娘子的。
他娘子连小妾都不给他纳,他还敢藏几个姑娘在那里,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而且女方没有任何过错,七出之条她一条都没有犯,他连休妻的资格都没有,更何况儿子已经长大了,还十分偏向娘亲,他现在又年事已高,那些姑娘没有一个能怀孕的,要是被知道了,怕是他送终都没有人送了,儿子知道不得和他娘一起把他撕了。
一想到这里,管家便有些恐慌了,他努力让自己淡定下来,语气有些示弱地说道:“夫人想小的怎么做?”
“把房契拿过来,用了刘家的钱给我一分不差的吐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顾暮幽眼神阴狠地看着他,管家只觉得身体僵硬完全不能动弹,好像被毒蛇盯住了一样,令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直到顾暮幽离开,他还是心有余悸,刚才顾暮幽看他仿佛看死人一样,他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赶紧跑去郊外,让那些娇人转移阵地,他心里还是不服气的,自己大半辈子耗在刘府,好不容易捞点好处,现在要他全部吐出来怎么可能?
管家心里一横,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她不仁他便不义,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
……
刘乾元真的跑去米铺了,他去到那里,看到伙计们懒懒散散的样子,连有客人过来买米也不会招呼,而且他们的米贵得离谱,比正常米价还贵上一倍不止!
刘乾元抱着疑惑的心进入米铺里面,那些伙计居然没有一个发现他的,而米铺管事的居然在里面和员工赌博!
岂有此理!
刘乾元愤怒地拍向桌子骂道:“你们这群人,拿着工钱在这里寻欢作乐,倒是逍遥的很嘛!”
比他这公子哥还享受呢,他都不敢碰赌博,这帮人居然敢在店铺里面赌博?
“少……少爷!?”管事和伙计们有些惊讶,他们连忙放下骰子,殷勤地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