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暮幽随意地走进江家里头敲了敲门,来人见是廖慕元,连忙微笑着迎接进去。
“伯父,怎么这么早过来了?”开门的是江家的小女儿江蓉,她大学毕业之后一直没找到好工作,家里人见村里发展起来了,就让她回家一直干事业。
大家对廖慕元一家都很敬重,因为是他们带领这条村的人发家致富。
被小女孩叫伯父真是令她感到不习惯,顾暮幽尴尬的笑了笑问道:“你爷爷呢?我找你爷爷问个事。”
“爷爷刚吃完早餐在看报纸呢,伯父你吃早饭没有呀?”江蓉是个阳光灿烂的女孩,她迎着顾暮幽进门,带她来到了客厅。
“吃了吃了,就是顺道过来问个事。”顾暮幽微微一笑,跟着她一块进去。
江爷爷正坐在他的专属沙发上,带着老花镜在看报纸,旁边电视放着早间新闻,老爷子一边看报纸一边听新闻,非常认真。
“爷爷,廖伯父过来了,他说找你问个事。”江蓉趴在江爷爷的膝上,眨巴着眼睛说道。
江爷爷取下老花镜,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知道啦,你们在门外那么大声,我又没有聋,早听到咯!”
江蓉被他逗得笑面如花,让顾暮幽和他在客厅谈事,她自己去了厨房切水果招待她。
“江叔。”顾暮幽搜寻着廖慕元的记忆,按照辈分喊着江爷爷。
“慕元啊,你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是怎么了?”江爷爷从沙发上起来,90岁高龄的他依然腿脚利索,他坐在茶几旁边的椅子上,手脚麻利的就给顾暮幽泡了一壶茶。
顾暮幽客气地接过江爷爷的茶水,抿了一口茶之后说道:“我想询问一下关于村里后边荒山的事情。”
江爷爷原本在倒茶的手一抖,差点把茶壶给摔了下去,他叹了一口气把茶壶放在桌上,紧皱着眉问道:“好端端的问这事做什么?”
“我那不孝儿子去开了后边的荒山,靠山的刘姨前几天死了,是被拔了舌头死的。”顾暮幽严肃的说道,“从小我爸就和我说后边的山动不得,我也再三警告过我的儿子,可他们这几个小伙子为了眼前的利益不听劝,把那后边的荒山给开发了,挖出了三十四具木偶,之后刘姨就死了,为了不引起村民的恐慌,他们把这件事压了下来,可我总觉得不对劲,想找你问个明白!”
“造孽啊!造孽啊!”江爷爷不断的摇着头,原本慈祥的脸也变得十分惊恐,他看着窗外的天空说道,“肖央这个名字,在我儿时就是一场噩梦!原本以为结束了,没想到过了几十年又重现,她的怨气到现在都没有洗刷干净,村子里怕是难逃这场灾难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肖央到底是谁!?”顾暮幽从回忆里就一直看到听到这个名字,可从来都没有人完整的说清楚这个肖央到底是什么来头。
“几十年前,肖央是安乐村最出名的木偶师,现在这些木偶师都不及她百分之三十,她是最优秀的木偶师,木偶师这个行业由她为辉煌,也由她而没落。”江爷爷低头哑着嗓子,回忆起往事缓缓向顾暮幽道来。
那时候肖央才不过二十三岁,她木偶师的盛名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县内,不少人为了看她一场戏,特地从其他村子跑到安乐村里来。
她有一双巧手,在她手下制作出来的木偶,都栩栩如生。
她不仅会制作木偶,还会寻常人都不会的腹语她也会,在嘴巴不动的情况下发音,也让她成为安乐村里唯一能和木偶同台表演的人。
现在的木偶师都是躲在帘子后面,用手操控着木偶的动作来说话,不敢和木偶一起曝光在观众面前。
肖央手巧又有本事,她还长得很清秀,一双月牙一样的眼睛非常可人,声音甜甜的又好听,是当时村里不少青年追求的对象。
她年幼就丧父丧母,家中道落举目无亲的,一直都是靠周围邻居接济才养大她,成为安乐村有名的木偶师之后,她也知恩图报,赚了钱就时常带些好吃和好玩的东西去拜访邻居家。
而这个领居家便是现在的廖府,当时救济肖央的人是廖慕元的太奶奶米真儿。
她这个人信佛,一向心善,觉得肖央可怜就让她多来自己家走动,这一来二去的,也和自己的儿子,也就是廖慕元的爷爷廖昀朗熟稔起来,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肖央心里一直偷偷喜欢着廖家大少爷廖昀朗,但因为自己身份卑微,一直都不敢说出口。
米真儿一直和肖央开玩笑,说她长大之后许配给廖昀朗可好,肖央脸皮子薄,每次被提起就脸红的不行,一个劲的拒绝,说自己不喜欢廖昀朗,两个人的婚姻等以后长大再说,这一来二去的,米真儿也以为她真的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就再也没有提起过。
两人逐渐长大,肖央成为了有名的木偶师,而廖昀朗还浑浑噩噩的,整天跟个纨绔子弟一样到处瞎逛,完全不思进取。
米真儿着急的呀,和廖昀朗的父亲廖俊启商量着把他送出国,让他不能肆无忌惮的,在远洋也没有人愿意为他鞍前马后,让他能够懂事点。
肖央一听廖昀朗要走,她就着急了,廖昀朗和她哭诉着说自己不想离开这里,不想去那个不知道什么鬼地方的海外,怕自己没命回来。
肖央也不明白为什么米真儿能对自己的儿子这么心狠,她安抚着廖昀朗,让他稍安勿躁,她去劝米真儿。
“央儿,昀朗继续这样下去会废掉的,他如此不思进取,我廖府偌大的声音要交给谁?交给这么一个败家玩意吗?他父亲为了他的事已经发愁了一段时间,我们一致觉得把昀朗送去远洋是最好的安排!”米真儿毫无商量的余地,她认为廖昀朗在这里作威作福都是仗着自己是廖府大少,让他出去历练一番也好,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多大,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