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缙对祝由术的了解与方太医差不多,不知道怎么解,又将岑杨叫来。
岑杨知道的比几个人都多一些,“我在师父的手扎上看到过记载,中了祝由术的人,自己本身完全不知道,甚至告知后都意识不到哪里不对劲。
她们会按照操控者的吩咐做任何事,这些事情在她们的认知中合情合理,觉得本该如此。
真正的祝由术高手,甚至可能操控另外一个人去杀人。”
林氏的情况就是这种,她自己察觉不出违和感。
“岑公子知道怎么解祝由术吗?”
岑杨摇了摇头,“师父见过中了祝由术的人,他各种方法都试过,全都没有解开。施展祝由术的时候,会有特定的指令,唯有下祝由术的人才能够解开。
或者,意志坚定的人,可以自行解开。”
禾棠仔细想了一下,刘氏肯定不是给林氏下祝由术的人,她没这个本事。
十几年过去,就算刘氏提供线索也找不到那个人。
但那个人给林氏施展祝由术肯定有什么目的,唯有等着那人主动露面。
“现在唯有先用铃铛让你娘忘了之前的事,一切维持原样。”
禾棠点头,暂且只能这样。林氏做不到意志坚定,她很容易被人说服,这样的人才容易被操控。意志稍微坚定些的人,都不会被操控。
*
靠近城门的一户农家小院内,一名黑衣男子半跪在地上,对屏风另外一面的人禀报。
“主子,刘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事情已经暴露,要不要将那对母女解决掉?”
屏风另外一面,坐着一名戴着帏帽的女子,看不清她的样子,单从气度上来说,高贵端庄。
“无妨,她们留着还有用。”
“那林氏的祝由术可要解开?”
“不必,这事儿不完全是坏事,倒是洛邑城那边近来新出的一股势力可查清楚了?”
洛邑城大清洗,从官员到城中势力,几乎都换了一个遍,到现在还乱着。很多人想要趁此机会抢夺好处,奈何竞争太过激烈,死伤无数。
而在其中,有一小股势力浑水摸鱼,不声不响抢了很多过去。
没有调查出这伙儿人的来历之前,各方势力都在观望,不敢轻举妄动。
若是有大背景,谁出头谁会先被灭。要是没有背景,可以先对付其他人,这样的小势力什么时候动手都可以,轻而易举就能除去。
大多数人都这么想,让那小股势力抢去的越来越多。
当然,有人去试探过,无论派多少人去试探,都无法动摇那些人,更多的人猜测他们的背景很强大。
“属下无能,暂时还未查到,他们极其狡猾,好几次要摸到时都被逃开。”
男子等了好一会都未听到回答,就像是对面的人已经不在了,但他知道她还在。长久的等待让男子越发心慌,额头上已经渗出汗来。
又等了一会,屏风另外一面才传来回应。
“仅此一次。”
*
禾越泽回京的路上就得到了禾棠传给他的消息,心中震惊,快马加鞭赶回京城。他匆忙到衙门交了差事,立刻赶回家中。
“阿棠,什么叫做你娘被操控了?”
禾棠得知禾越泽回来的消息,一直在门口等待,往林氏院子走的路上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得知妻子十几年前就被刘氏操控了,怒从心生。
他还奇怪妻子为什么对禾舒比禾棠还好,之前以为她未从当年的事情中走出来,将禾舒当做自己丢失的孩子才会如此,原来是被人操控。
禾越泽听说过祝由术,他之前参与过一起案子,涉及到了祝由术。
有一个人想用此术操控县城的一大户人家家主,意图夺取钱财。他学艺不精,加上那个人意志坚定,非但没能操控成功,还被对方打断了双腿。
他闹到衙门去告那户人家打断他的腿,真相大白后成了全城笑柄。
禾越泽当时也不太相信真有人能被操控,他在牢中见过那个人,还让对方操控自己,发现就是用言语暗示,应该不会有人被操控。
哪想到有一日,事情发生在自己妻子身上。
禾越泽已经派人去寻找这人,希望他还活着,虽说他学艺不精,知道的肯定比他们要多。
父女二人回到院子时,林氏正在吃晚饭,看到禾越泽回来十分惊喜。
“不是说明日才回来吗?瞧你风尘仆仆的样子,快去清洗下出来吃饭。”
禾越泽一直盯着林氏看,并未发现妻子有任何反常行为,跟之前完全一样,祝由术当真可怕。
一家人吃过晚饭后,禾棠离开回自己院子,她离开之后,禾越泽试探了一下林氏,“阿棠同我说,你还想给阿舒出嫁妆?”
林氏没想到禾棠这么快就与禾越泽说了。
“阿舒来找我道歉,我已经原谅她了,嫁妆的事本就是我答应给她的,岂能反悔?再说,阿舒叫了你我这么多年爹娘,虽说她回了弟妹那,在我心里依旧将她当成亲生女儿看。”
禾越泽要不是提前知道林氏是被操控了,会以为她又心软被迷惑。
回想曾经的日子,有多少次他与妻子因为禾舒争吵起来,原来她都是被操控了,是他没有及早发现,误解了妻子。
禾越泽将林氏轻揽在怀中,“你决定就好。”
林氏没想到会这么简单,她之前还担心两人又会因此大吵一架。
她心里高兴,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阿舒就要嫁给二殿下,我看皇上这几位皇子中,唯有二殿下最为出色,十有八九是他登上那个位子。依我看,你跟爹帮上一帮,阿舒在府上过得也会舒心。
二来,将来二殿下真坐上那个位子,也会重视咱们阿舒。”
林氏从不关心朝中的事,今日这番话实在突兀。
禾越泽心中冷笑,三房倒是打得好主意,自己倒戈萧霁不说,还想让永宁侯府与林家帮忙。
“蕙兰,你向来不关心这些,这些话是谁与你说的?”
林氏愣了一下,是啊,谁与她说的这话,为什么她想不起来了,难道自己真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