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棠这一巴掌打的极狠,带着她所有的恨,一巴掌不解恨,在禾舒反应过来之前,又甩了一巴掌过去。
“来人啊,五小姐疯了,快去叫夫人和大夫来。”
“保护好六小姐,五小姐要杀人啦。”
屋里三个丫鬟都是禾舒的人,见到禾舒被打过来死死按住禾棠,不给她再动手的机会。
禾棠还想继续打人,奈何她现在身体太瘦弱,只能看着禾舒捂着脸哭着跑出去。禾棠冷笑的看着禾舒的背影,她一直很讨厌禾舒,早就想要扇她两巴掌。
在她刚做的梦中,她一直顾及父母和家族,一直忍让禾舒。
结果呢?
禾舒与她的亲生父母出卖禾家,害了外祖和整个禾家。
别说两巴掌,她恨不得直接杀了禾舒。
禾棠冷冷瞥了一眼按着她的丫鬟,“松开。”
丫鬟是禾舒安排过来的人,打心里瞧不上这个从山里找回来的侯府嫡女,粗俗不懂规矩,见到人都不敢抬头,唯唯诺诺的丢死人。
可是此刻,对上那冰冷的目光,吓得一哆嗦,下意识的将手松开。
松开后丫鬟心中有些懊恼,她可是六小姐的人,怎么就听了面前这个废物的话?
禾棠看都不看这个丫鬟一眼,而是看向房间中另外两个小丫鬟,“你们两个将她按住,掌嘴十下。”
那两个丫鬟对视一眼,像似没有听到禾棠的话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对于她们的反应她毫不意外,梦里就是如此,说是她身边的丫鬟,她却支使不动。之所以将身边的小喜当成亲妹妹看,是觉得整个府上只有小喜听她的话,站在她这边。
后来才知道,不过是装出来蒙骗她的。
小喜走到床前站好,眼角噙着泪,一脸委屈道:“五小姐,奴婢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六小姐可是您的亲妹妹,要是让夫人知道了定会处罚您,奴婢都是为了您好。”
还没等禾棠开口,院子里又传来了嘈杂声,紧接着一行人走了进来。
“阿棠,你怎么能打你妹妹呢?”
人未到责备的声音先传来,语气中都是埋怨。
禾棠身体本就虚弱,这一番折腾身体失了力气,靠坐在床榻上。听着这带着责备的熟悉声音,一时间有些恍惚。
梦中,她很喜欢这个声音,为了得到喜欢,她一直都努力的改变,忍受各种委屈和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最终,她还是比不上禾舒。
林氏从外面闯进来,一见到禾棠就哭,“阿棠,娘知道你怪娘,都是娘的错,娘当年就该留在那里找到你再回来。要是早点找到你,你就不用吃这么多苦了,都是娘的错……”
禾棠愣愣的听着,前世就是这样,打从她被寻回来,每次她和禾舒发生冲突都能听到这样的话。
外祖父对她说,在她一岁多的时候,爹娘带着她和兄长一起回江南外祖家探亲,哪料路上遇到前朝余孽。禾家和林家都有从龙之功,是他们报复对象。
娘为了救她将她藏在山林中,等回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
不止是她,还有兄长也在追杀中失散了,她的父亲受了重伤,躺了三个月才醒过来。
父亲人虽然醒了过来,却被告知今生都无法在拥有自己的孩子。
禾越泽是侯府嫡长子,要继承侯府爵位,膝下一儿一女生死不明,无法继承侯府。禾越泽提出放弃爵位让二房继承,被老侯爷拒绝,坚持让他继承爵位。
后来族长出面,让她父亲从三房过继一个儿子来传承香火。
当时林氏太过伤心,每日沉浸在失去儿女的痛苦之中,三番五次寻死,差一点没救回来。为了安抚她的情绪,同时又从三房过继了一个女孩来,就是禾舒。
禾舒跟禾棠同岁,两个人只差几个月,正是需要照顾的时候。
林氏将禾舒当成自己的女儿照顾,渐渐的走了出来,林氏一直把禾舒当成亲生女儿,对她的感情极深。
“阿棠,当年多亏了阿舒,要不然娘早就去了,根本等不到你回来。你能不能为了娘,接受阿舒这个妹妹?”林氏一直劝说着,两个都是女儿,哪一个都是心头肉。
禾棠从思绪中醒过来,听着林氏的话只觉得可笑。
林氏将禾舒当成亲生女儿,禾舒却从未将她当成亲生母亲。
“夫人,五小姐一定是中邪了,六小姐担心五小姐的身体,一大早就过来探望,哪曾想五小姐一睁开眼,见到六小姐就掐了过去。
这还不算完,刚刚还打了六小姐两巴掌,要不是奴婢拦着,五小姐还想继续打呢。”
小喜在旁边说着,丝毫不提禾棠没掐到禾舒的事。
林氏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禾棠,“阿棠,你——”
禾棠不给林氏哭的机会,转头怒斥小喜,“跪下!主子说话哪有你一个奴才插嘴的份?!”
小喜脸上丝毫没有惧色,像似没听到禾棠的话一般,小步走到林氏身边,红着眼睛继续告状,“夫人,六小姐是您看着长大的,您平日里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却被五小姐打了两巴掌,脸颊都肿了,奴婢瞧着都心疼。”
侯府的人都知道,林氏极其疼爱这个过继来的女儿。
禾舒小的时候林家来的表姐闹矛盾,那个小姑娘推了禾舒一下,林氏硬是闹着让她嫂嫂带人道歉。
自那以后,林家人来京城都不过来看林氏一眼。
如今禾舒被打了,林氏还不发疯?
林氏刚停下的泪又往下掉,谁都能看出她心疼的不行。
禾棠完全无视林氏的眼泪,瞥了一眼那边正得意的丫鬟,唇角噙着一抹冷笑,“娘口口声声说我是您亲生女儿,是侯府的嫡女,主子,怎么如今连几个丫鬟都使唤不得?”
小喜昂着下巴立刻反驳,“夫人,奴婢尽心尽力的伺候五小姐,敢摸着良心说,从未对不起五小姐。要是五小姐不喜欢奴婢,奴婢还望夫人做主,让奴婢回原来的院子去。”
她是六小姐的人,岂会怕一个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