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霁府上养了不少秀才、举人,明面上每日吟诗作对,实际上是为了麻痹世人,掩藏他的野心,为他出谋划策的幕僚也藏在其中。
她这几日仔细想关于萧霁的一些事,她前世关注的都是萧霁的人,对他做的事知晓不多。
想了几日,才想出一件可利用的事。
她记得前世萧霁府上闹出了一件丑闻,他养的一个举人借着他的名头为非作歹,最后爆发出来差点毁了萧霁的筹谋。
这件事被爆出来的时间在年底,大概还有半年的时间。
但那个举人为非作歹不是一朝一夕,因为他算是萧霁的幕僚,萧霁帮他做了遮掩。
禾棠决定提早曝光这件事。
一来,萧霁的名声肯定会受到影响,皇帝赐婚的时候会考虑,要是不能改变赐婚,拖上一段时间也好,这事最少能给父亲一个拖延的理由。
二来,可以借着这件事将萧霁的野心暴露出来,让皇后提防。
皇后现在不怀疑萧霁,主要盯着大皇子与四皇子,所以才会没阻拦婚事。
要是知道,怕是不会让萧霁娶自己。
如果逃不开订婚,禾棠宁愿选择五皇子,五皇子年岁还小,真要成亲怎么也要等上两三年,她有足够的时间报仇。等报了仇,她就想办法假死离开京城,不耽误五皇子的婚事。
禾棠出了永宁侯府后,确定身后没有人跟着她,找了个巷子戴上斗笠又进了成衣铺子。
换了一套衣服后,将脸遮挡起来,叫了辆马车去往城西。
西城门入口处有一家酒楼,酒楼分为上下四层,一、二层的饭菜价格很低,跟外面寻常的摊位差不多。饭菜的味道很好,许多从西城门进城的人都会来吃一顿饭,甚至有一些人大老远跑过来吃饭。
三层价位高一些,也只是正常酒楼的价格,在这里选择的菜肴比较多。
至于最高一层,接待京城贵客与来往的富商们,只要出得起银子,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许多人都拿这里当做普通酒楼,殊不知这里是隐秘的情报阁无相门。你出得起价格,什么样的消息都能打听到,同样,也可以替人做一些不方便出面的事。
他们手脚干净,很难查到是他们做的,哪怕查出来了也绝不会暴露背后雇主。
前世是萧霁带她来的这个地方,用她做掩饰跟酒楼背后的东家做交易。
后来萧霁不方便常来,让她来送过一些书信,她才知道原来这家赫赫有名的酒楼居然是售卖情报的地方。
禾棠来到酒楼下车,还未到吃饭时间这里已经爆满,跑堂的人群中穿梭上菜,还能跟客人聊上几句。一二层吃饭的人来自五湖四海,天南地北的人都有,零星还能看到几个番邦服饰的客人。
很多人以为交易的地方会在最高端的四层,实际上就在这一层之中。
禾棠等了一会,在角落中坐下,熟门熟路的报出四道菜。
“客官,您这四道菜用时比较久,价格也昂贵,您确定吗?”
“只要贵店可以做出来,价格不是问题。”
“楼下人多,贵客楼上请,小的这就去安排。”
禾棠点的四道菜都没在菜单上,是做交易生意的暗号,对上后伙计会将人领到三楼包房,再从包房窗户下隐藏的楼梯到后院。
后院地方并不大,与前面的喧嚣不同,这里十分清幽。
“敢问贵客有何需求。”
无相门不问雇主信息,不看对方是男是女,哪怕找上门的是一个讨饭的花子也会以礼相待。
“我要散播一条消息。”
禾棠从怀中拿出一千两银子的银票,她回来的时候外祖父偷偷塞给她一万两银子,正好方便她做事。
“不知贵客想要散播什么样的消息?”
禾棠很快将她的计划说了出来,她将能想起来的受害人家提供给无相门,具体现在有没有受害还不清楚,无相门会查得清楚。
她要无相门做的,就是将这件事爆出来,替受害者伸冤,在把此事闹得越大越好。
待到萧霁做出决定后,放出萧霁秘密养幕僚的消息。
事情并不难办,若不是萧霁身份特殊,一百两银子就能够解决。
对方看出禾棠懂行情,将一千两银子收下,“三日,定当给客官一个满意答复。”
禾棠松了一口气,前世她只是替萧霁过来送银子和书信,并没有真正交易过,心中还有些忐忑。对方的行动速度也很快,她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她这次从后院的角门离开,没有人知道她来过这里。
*
禾舒接到林氏那边派人送来的流云纱裙子,款式与禾棠那条裙子完全不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两条裙子。
林氏心细,怕禾舒穿着相似的款式出去,被人说捡了禾棠的衣服。
禾舒迫不及待穿上,裙子十分合身,在铜镜前照了一会不满意,又让人将铜镜搬到院子里。阳光下,裙子泛着银光,随着她转圈摆动,光彩熠熠。
“小姐,荣华堂那边来人了。”
禾舒停了下来,笑容却没停,跟着往前面走。她今日心情很好,禾棠受了罚,她得了流云纱裙子,祖母派人来肯定也是给她送东西。
乔氏待禾舒很好,时不时的松送些东西过来。
有时候是珠宝首饰,有时候是布匹衣服,乔氏若是吃到有些好吃的糕点也会给她送一些。
结果!
禾棠看着面前的一匣子经书,久久说不出话来。
“安嬷嬷,祖母这是什么意思?”
“六姑娘,老夫人说姑娘要及笄了,及笄后就要说亲,应该磨炼下性子。让您及笄前就留在院子抄经处,老夫人会让老爷给您说一门好亲事。”
“敢问安嬷嬷,您知道祖母为何会做出这个决定吗?”她定要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安嬷嬷得了乔氏交代,直接回:“京城各府后宅有一些传闻,说二公主之所以陷害五姑娘,是受了人挑唆。”
禾舒脸色一下子白了,明显说的就是她。
事关皇家公主,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敢议论皇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