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可,族中事宜老夫都跟燕王殿下说清楚了,这是你们俩人的庚贴”长老一并递了个红色的信封过去,“届时燕王府上的喜宴我们怕是去不成了,路途遥远,老骨头怕是容易散架。”
燕王亲手接过,“多谢三位长辈的成全!”
之后,并没有其他事情,让施晴与燕王各自休息。原本以为这次回施府一定会有很大干戈的,现在想来却是另一番景象。与外人合谋害死施老爷、企图霸占施家大宅与药房的方姨娘应该是被人利用了。并且来的这几日与药房掌柜联系的管家也不在,这说明施府还是原来的景象,仍由三位长老合力掌管着。
说方姨娘思子成疾,恐怕也过了,应该是被利用她的秦夫人手下下了药,食之经常就会将正常的脑子掏空,所以半疯不傻的。
施晴还想问问她大哥施桓的情况,她要是当着三位长老的面说出来对方可能不信了,也罢,等到找到他再说吧。
在施府逗留了大约三日,燕王才与施晴回京城,这次回去绝不走偏僻之路了,马车两边也加多了人手。
秦府依旧是三天前的景象,空落落的院子没人住,甚显凄凉。尤其合着二月结霜下雪的天,走在冰冷的石板上没有人气。倒是秦娇阳醒过来了,住回了蔷薇院里闹脾气,说她是冤枉的,要杀了秦婉凝那个贱婢。
过路的丫鬟们都不敢靠近了去,生怕精神失常的秦娇阳对她们怎么样。
施晴除了给老太太、秦夫人请安,见见秦思烟,其它时候都候在自己院子里,等待燕王来娶她。老太太对她依旧客气,不过秦夫人明显对她意见大了,见了她也不应一声。显然是对燕王直接将聘礼抬回施府有成见。
施晴倒是摸透了秦夫人的心思与性格,她对她好时并不洋洋得意,她对她不好也不会往心里去。就知道秦夫人是个唯利是图、两面三刀的小人,所以才跟老奸巨猾的秦相爷走到一起去了,以前的仇她记在心里,只要老太太还在世一天,她就积德暂时不追究。
离婚期还有五天的时候,施晴听到窗外有丫头窃窃私语,仔细一听是说她的。
“这个晴姑娘,一直住在秦府,怎么还不走呀?”
“就是,吃喝拉撒都是秦府的东西,老太太、秦夫人一向宠着她,要什么有什么,身上哪件衣服和首饰不是名贵的?偏偏聘礼还抬回施府,真是寒人的心哪……”
这肯定又是秦夫人让人过来说的,好叫她出嫁时心情不舒畅。可是她偏偏不如她们所愿,马上要离开秦府这会是她开心的事儿。
这两个人说得的确不错,上辈子乃至这辈子秦夫人将她捧在手心里宠,日常用的好得不能再好,可却是许以蛇蝎心肠,冲着她们家的家产去的。背地里也不知贪赃多少,所以她一点都不觉亏欠。
施晴刚要出去喝止,欢颜捧着茶壶出来了,滚烫的茶水顺势倒在两个丫头脚边,“从哪里来就滚到哪里去,别在这儿说三道四的?!”
丫头‘戚’了一声,这才走了。欢颜进来给施晴泡茶喝,进来劝慰一句,“姑娘别听她们瞎说,下了地府会烂舌头的。”
“你知道下地府的事?”施晴心态练就的特别好,重生一世才不会在乎别人的意见,只要向着自己的心意就好了。
“没有,我是瞎猜的。”欢颜吐吐舌头道。
施晴倒是真想问问原来宿主的灵魂去了哪里,还是一直沉睡在她的身体中。这个问题已经憋了她很久了,就怕某一天醒来她不再是自己了。
浑浑噩噩地度日中,婚期终于如愿到了,不过依着秦夫人的性子不想给施晴办地太隆重,恨不得直接撵人的好。不过还好秦府有个老太太坐镇,嫁衣、嫁妆都成套地备齐了。
尤其是从施府运过来的嫁妆,听说半路上让劫匪打劫了,施府的人只护了一半回来。加上秦府准备的只有81抬,一些贵重首饰都已经抢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些不值钱的装裹。
这是谁干的施晴自然清楚,不过她只想人顺顺利利地嫁到燕王府,也不想管那些嫁妆都落到谁手里了。
穿了大红的喜服,上面绣着成对的鸳鸯与仙鹤,还有用云丝缀成的珞云肩,里三层外三层,幸好这是在三月天,一丁点儿也不热,要不然走在路上可累死了。头上的冠帽是用十二根鎏珠点缀,用以遮挡在颜前,不让人看到真面孔。
施晴心里喜滋滋的,有专门的喜婆给她绾了发,随后院外一声炮响,她被欢颜、岫丫扶进了喜轿。
随路这么一蜿蜒,大约一顿饭的功夫到了燕王府。
燕王府平日里比秦府还寂寥,偌大的宫殿雅雀无声的,而此刻却宾客云集。想必是燕王为了给她盛大的婚礼,请了许多的人过来陪客。
施晴只觉得耳边叽叽喳喳地,能看到外面的景象,却也看不真切。被欢颜、喜婆等人扶着跨过火盆,又咬了一口苹果这才入了正室。
接下来就是拜堂,先拜天地、后拜高堂。前后的座位应该是皇帝与皇后入座,以及施府的长老。不过成亲大事帝后一个都未亲临,可见并不看重燕王这个儿子,更不看重她这个媳妇了。
皇帝虽未前来,不过颁发了圣旨,赏了一堆东西充数。随后还有后宫几位妃子打赏,比如宸贵妃从南国进贡得来的芙蓉冰扇、还有一个金嵌宝石白玉扁方。元妃送的锏镀金凤簪、翡翠珍珠项链。还有一些其她分位很小的妃子也送来了祝贺之意。
因为一个长辈都没来,施晴与燕王是对着空位子拜的,想来过一段时间又会有人拿此事说道了。一切礼仪完毕,夫妻对拜之后施晴被人送入房间歇息。燕王则继续应付那些宾客。
回到寂静的房间里,外面的热闹声就听不到了。施晴很开头上的珠链打量室内,用茜纱纸糊的窗上贴着红色双喜,桌案上摆着大供盘,上面堆着五花八样的水果,每一种水果也贴了囍字,就连贴不了的也打了红红的胭脂。
供盘下是成对的红色喜烛,正跳动着火焰舞得欢快。房间很大、用具之类都是新的,还有床榻。床榻上方挂着宫样帐楣,床柱上刻着密密的团蝠如意花样,也配着茜红色泽的流苏丝绦。让人看上一眼就有足足的睡意,想在里头安眠。
地上铺着云锦绣的红毯,燕王也的确是有心了,安排得这样细致。
“欢颜,去给我拿个苹果吃。”施晴实在无聊透了,倒不是真的饿。
“姑娘,你怎么说话了?”欢颜示意施晴噤声,又道,“那果盘里的水果只能赏玩,不能吃的。”
“谁规定的?”施晴见吃不到水果只好起身东看看西看看,恨不得走出去将燕王府的院子都看清楚了。
外面时不时传来脚步声,欢颜忙推主子在床榻上坐了,叫她不要乱走。
“对了,你有没有看见燕王其她女人出席?”施晴见欢颜不懂,又补充一句,“就是侧妃、良娣那些。”
欢颜与岫丫都摇摇头,表示没看见。施晴也没有见到袁雪娴等人,大约是燕王给她面子没叫她们出来吧?
施晴又在房间无聊地几个时辰,干脆将身上最外面一层婚服也脱了,又偷吃了两颗葡萄、一个不知是什么的水果,微微有了饱意才没动那盘里的东西了。
大约黄昏降临时分,门外终于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一群人推门进来,又是祈福又是喝交杯酒,床边还撒了花生瓜子等等。
最后一道程序,喜婆给来端来一碗饺子,施晴垂涎欲滴还真想吃了它。不过咬了一口发现是生的才想起民间的习俗,大约是考验让她生孩子的话。
施晴羞答答地将话说出来,喜婆才满意地走了,房间里跟着出去了一堆人。只是欢颜与岫丫还伫立在床前,燕王已经喝得有些醉意了,摇摇晃晃走到床边命令两丫头走人。
直到施晴点了头,欢颜两个才出去。
“不错啊,娘子,脱了衣裳等为夫过来……”燕王搂上身旁女子的肩头。
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看来是真醉了,原本施晴还担心今晚有什么,看来可以避过一劫了。只是屋里的丫头刚走,没人打水过来给燕王净脸,施晴只好拿袖子替燕王擦额上的薄汗。
结果燕王抱着施晴一亲,两人双双滚到了床榻上。施晴才不想被燕王这么稀里糊涂要了身子呢,接连躲避着他的吻。一边又给他脱了鞋袜,好叫他老老实实地睡上一觉。
只是燕王哪肯啊,两人一来一去的折腾衣裳倒脱得差不多了,燕王不但没睡着,还越发清醒了。
施晴知道逃不过去,所幸躺好了,伸出指头问询,“这是几?”
燕王如实答了,并没有答错。施晴又问,“那我是谁?”
“你是我的小娘子——”燕王说完,又不知足地向施晴颈边吻去。
施晴呻吟一声,全身都燥热了,还是不依从地躲开,“说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