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医生对于周末来说是一个挺陌生的词汇,在他所熟知的另外一个世界里,这种人已经不在被人们所抗拒,只是这种人高高在上的仿佛是专门为那些有钱人预备的,很少听说有老百姓走进哪家心理咨询中心去聊上一个小时、更多的时候都是选择邀上三五知己去喝几口,大声骂几句,发泄一下。
只是,周末在经历了昨天晚上的种种以后,下定决心要来见一见心理医生了,因为来米国一年多以来,他居然第一次出现了懊恼的情绪,在负面情绪肆意的思想中,整个人开始变得急躁、脑子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愤怒,而不是随口骂出一句没有画面感的‘我要弄死他’发泄。
要知道这种事顺嘴说出来一点都不可怕,可怕的地方就在于——想!
想,是一切的推动力,如果不想,人就飞不上天;如果不想,一切都会变得简单,偏偏他想了,想的还很细致。
所以,周末请了一上午的假,独自一个人开车从洛杉矶赶到了比弗利山庄附近的一家心里咨询中心,来见一位拥有精神科、心理学科双硕士学位的心理医生,该医生的价位是一小时500美元。周末肯花这么一大笔钱见一次心理医生的原因是,他的医疗保险中有100%报销心理咨询费用的条款。
在米国,有30%的人会定期找心理医生进行心理咨询,有超过80%的人会不定期的见心理医生,警察见心理医生的概率是100%,就连米国前总统克林顿在桃色新闻爆炸的时候与希拉里陷入到无法共处一室的尴尬环境下。都选择了去见心理医生。在这片土地上心理医生不是噩梦,去见心理医生就像是去医院治疗感冒、去教堂找神父忏悔一样正常。
“周先生,您来早了,还有十五分钟才轮到您,不如。边喝咖啡边等?”
当周末踏入诊所,于前台服务中心核对时间的之后,一位面带笑容的女士很亲切的和他说了这些,紧接着,那位女士从前台走了出来,亲自将周末领到了一个比较私密的空间内为他冲了一杯咖啡。
这是一间空荡荡到只有一把椅子的房间。咖啡就房子椅子扶手上的杯槽内摆放,房间内的隔音效果非常好,显得特别安静,在这里,任何人都能靠坐在那把椅子上去想有可能面临的任何问题。
奇怪的是。周末什么都没想,仰着脖子望着天花板在这种环境下竟然感觉到了这股安静带来的舒适,慢慢的出现了困意。
太奇怪了,对于一般人来说,这空荡荡的房间就像是一个牢笼,像是警察局的审讯室,在这,所有心里负面情绪都会在安静环境下不断冲击着思绪。否则,也不用来见心理医生了。可周末……真的就这么靠着睡着了,睡的很香。几乎在闭上眼的一瞬间都没怎么费劲……
当、当、当。
敲门声响起,周末被声音惊动的翻了一下眼皮,这才缓缓挺直了身体,扭头看向了已经打开门且略带笑意的那位女士。
“周先生,您是第一个可以在这间房间内睡着的人,wow到我了(表示惊讶)。”女士继续道:“约翰逊医生正在等您……”
“好的。”
周末没觉得怎么着。不就是假寐了一小会而已么?
起身,跟随着这位女士走向走廊尽头的另外一个房间时。周末在这位女士打开房门以后看见了一个很大的房间,这间房并没有让人无所适从的空旷。书柜、办公桌、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以及旁边各种各样的椅子摆放的都让人看起来非常舒服,就拿书柜和办公桌的摆放来说吧,绕墙而立的书柜并没有简单的将办公桌包围起来让人感觉到这位医生的博学,而是将整个环境都围绕其中,形成了一种比较温和的范围,这股书香气能熏的人自觉自动的注意自己的行为……
“约翰逊医生,周末先生到了。”
“欢迎。”
这位心理医生没有表现出咄咄逼人的热情,更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极为适中的态度像是一个男人在距离你一米之外问路,既保持了安全距离又体现出了他的修养。
那位女士慢慢关上了房门,当房间内只剩下周末和心理医生的时候:“坐。”
周末点点头,露出了礼貌性的微笑,走到沙发上坐下。
医生没有穿大褂,白色的衬衫和背带裤的背带也让人觉得很正式,尤其是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看上一眼就会觉得这是一个学富五车却挺窝囊的书呆子,你不会感觉到他身上拥有任何攻击性。
“周先生,您应该没有任何失眠的症状以及过分忧虑的情况发生吧?长期失眠的人很容易看出来,忧虑则是失眠的始作俑者,很显然这两点您都不具备,那么,您这次来的目的是?”
周末发现这位约翰逊医生手里没有任何病例,空着双手完全以经验在做判断:“我,最近经常会冒出一些令自己害怕的想法。”
“我在听,您请继续。”他顺手从一堆椅子里挑了一把,纯黑色毫不花哨的椅子被放在周末身前,而他坐下时,没想到周末直接把话题给切断了。
“说完了。”
医生坐在周末身前,听到这个单词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哪怕他心里挺意外,可还是另开了一个话题道:“周先生,您结婚了吗?”
周末在摇头。
“女朋友呢?”
“固定--性--伙伴呢?”
“身体有什么问题么?”
“手--淫--次数呢?以周为单位的话,可以达到几次?”
当看到周末一直摇头的时候,医生特别肯定的说道:“周先生,您,不好奇嘛?”
“什么?”这回轮到周末愣住了。
“首先,你肯定不是g—a—y,其次,身体也没有什么问题,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您难道没有对女人的向往……我的意思是,你不想女人嘛?”
“呃……”这是什么看病方法?
周末没有正式回答。
医生开始剖析自己道:“我今年三十七岁,家里有一个老婆,她很漂亮,属于那种光看嘴唇就能让你想入非非的人。可是在我们结婚七年、不,准确的说是三年以后,我就开始关注各种各样穿着丝袜在比弗利山庄进出的美女了,我不是不爱我的妻子,可是我依然有对其他女人的冲动。”
“你呢?”
周末傻了。
刚来到米国的时候,他还会憋地够呛的跟同事去酒吧找比较随便的洋妞发泄一下,甚至来到洛杉矶的初期还有这种想法……可是当列奥诺娃、佩妮洛普这样的美女出现在自己的世界当中,他能从对方的长相中看出漂亮,能看出身材上的火辣,就是……没想过会发生一些什么。
约翰逊医生都没等他回答,直接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周末赶紧解释:“医生,我在家看收费频道的时候……”
“我相信你生理上没问题,周先生,可是你得告诉我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慢慢对这些最美好的事情失去了兴趣。”约翰逊并没有指责:“人的一生都是如此,我们都是随风飘落的一片树叶,在坠落的过程中舞动的精彩一点还是平稳一点都是各自的选择,当你选择了放弃精彩而平稳的坠落,那么,就比较容易控制落地位置,当你放弃了落下来的具体方位,就拥有了借助风力下的精彩。”
“周先生,有时候我们觉得放弃是一种失去,却不知道在放弃的同时,永远有其他东西在代替着出现,比如,你脑海当中令自己害怕的想法。”
亚当!
这个阴魂不散的名字又一次出现在了周末的脑海深处,从亚当出现开始,他似乎就一直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之下,哪怕亚当死了,这种紧张也没有消失。
难道是这个时间段里自己丢掉了--欲--望—令乱七八糟的想法不断出现在脑海?
约翰逊医生站了起来,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拿出一份文件:“周先生,这是一份附属保密协议,你若是想和我进行更深层的交流又害怕泄露什么的话,可以和我签署这份协议,有了这个东西,我会拒绝法庭的传召,哪怕你十恶不赦。”
“没有那么严重。”周末嘴上说着,手却伸了出去,接过文件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句话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在敷衍医生还是在安慰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