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行事准则有些时候和脾气、秉性有关,有些时候,和所处的环境有关。
周末所处的环境根本就没为他养成时刻准备着窝里斗的性格,无论是在蒙泰克小镇还是在洛杉矶,每个顶头上司都拿他当宝贝,尤其是进了警探局,他所调查的案件全都是局里最难攻克的难题,在这种环境下,周末生活在所有资源都优先享用,所有人力物力都可着他支配的环境里,什么时候被人这么顶着肺管子死戳过?
更何况他没被这些娇生惯养给养出毛病来啊!
当初这个案子被发现的时候,是你康纳斯拽着我周末进来的吧?
洛杉矶警察局的人都知道,当上头没有明确把案件分给谁,却由你经手案发现场的时候,那这个案子就是你的,这就是警探局的规矩,哪不对了?
周末可没有越俎代庖的替康纳斯发号施令,最多,不过是仗着和鉴证科的关系从鉴证科多拉了点人来破案,这也是错?
人家契科夫赶上了妻子一枪把丈夫崩了的案件,不也硬着头皮上了么?那可是契科夫,一头只会杀人的熊,契科夫也没说仗着自己有警察局局长女婿的身份往后缩脖吧?最后逼得没办法了,拉周末帮忙也得把案件破了,这总不是假的了吧?
周末火了,他一直都是警察局内踏踏实实办案的人,也明白无论是巴勃罗还是马修对他的放任除了欣赏外,还有那份乐于坐享其成的为官之道,可你康纳斯是什么意思?这个案子破了不算凶杀科的破案率是么?这个月乃至这个季度的破案率不会写入你的档案里是么?
他真想揪着康纳斯的衣领子问一句:“你是不是傻?”
没等他问,又一辆车赶到了案发现场,马修板着脸从车内走了下来。
“sir。”
“局长先生。”
“马修局长。”
一旁的鉴证科工作人员在马修走过的路上和他打着招呼,等马修走到火山爆发般对涌怒火的两人身边的时。问道:“康纳斯,到底是怎么回事?”
“sir,我们的办案程序有漏洞。周末未经任何手续直接将鉴证科的人带出来为一件案子服务,一个警察、六名鉴证科工作人员。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找到了足以侦破这件案子的线索,对方律师一定会以警方办案程序有问题为由替罪犯脱罪。sir,我想问到时候这件事应该是谁的责任?是我没能约束好自己的人,还是周末违规执法,导致功败垂成?”
马修眼皮抖动了一下,‘违规执法’这四个字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警察局要是在出现一个契科夫,恐怕他明天就得因为脑淤血而住院。
“周?”马修把头转过去看着周末。用带有疑问的称呼等待着他的回答。
周末一点都不亏心的说道:“是这么回事。”
他认了!
康纳斯怒视着周末,这是他到洛杉矶警察局以来,第一次在和周末的正面对抗上占据上风。
“你没有提前准备好手续?”马修再次提问。
“没有。”
周末如实回答。
“给我个理由。”
马修看着周末,像是真的打算替康纳斯做主一样。
康纳斯那双小眼睛在鸡窝般杂乱的头发覆盖下闪烁着光芒,宛如在等待着看周末的下场。
“sir,这需要什么理由?”
周末不以为然:“您知道的,警察办案不分昼夜,您多次在凌晨于反黑及缉毒科办公室看见过我,对吗?”
都没用康纳斯问,马修直接替他问道:“这和今天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周末扭头冲着没下水的鉴证科工作人员说道:“路易斯。我昨天给你打电话让你们早点到警探局的时间是几点?又是怎么和你约定的时间?”
带着黑框眼镜的路易斯否定道:“你根本就没打算和我们约定今天早上到犯罪现场,而是昨天凌晨2:30就想让鉴证科的人带着照明灯过来,可是我不知道后来为什么取消了。又改成了今天早晨7:00在停车场集合。”
周末解释道:“我想起来了,我的确是打算凌晨2:30就赶过来,可惜,昨天夜里给鉴证科的头儿打电话的时候,电话没打通,我又不能去鉴证科库房撬锁把照明灯搬出来,这才取消了计划,改成了今天。”
“sir,您应该能理解警察在找到线索以后。想要第一时间扑向现场的感觉吧?我们迫切的想要印证这一切是否如自己所想那样,不过我得非常抱歉的说。7:00我感到凶杀科的时候,办公室里没有人。以前碰到这种事情,我会在巴勃罗的办公桌上留一份申请表,他只要上班就会签字。但是,凶杀科新警长的办公室是锁着的……我真的很想给新警长打个电话,告诉他我要去办什么案子,需要什么样的程序,但是我没有康纳斯先生的电话,因为康纳斯先生从没有和凶杀科的任何一名警探交换过电话,每一次办案的时候,他总是带着从拉斯维加斯调过来的两位警探,再把他们和我们的人安排在一起,以方便联系。”
“我现在就能证明自己说的这一点。”
周末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名同事的电话:“嘿,我是周末,现在正在外边办案,我需要康纳斯警长的电话,你有么?”
“我怎么会有他的电话?周,布雷登在办公室内,你需要我去找他拿电话号码吗?”
周末把电话挂了,看向马修说道:“我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到警探局反黑及缉毒科的时候,是巴勃罗把我的电话要了过去,然后笨拙的用了十分钟时间把整个部门的人所有电话号码对应着他自己的电话都存了进去。康纳斯先生,你知道巴勃罗跟我说什么吗?他说‘一名警察最悲哀的事情就是在被枪击以后,只差一口气就死亡之前,发现手机里没有存能救自己的电话号码,如果你是一名警察,在死后最后一通电话拨打的居然是911,你知道那有多可悲么?’”
康纳斯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看着周末,他发现自己急急忙忙的撞进洛杉矶凶杀科以后,似乎留下了身后一整片的漏洞,脑子里除了和周末在破案率上一较高下外,连基本的人际关系都不曾掌握。
这还斗什么?
你输了活该啊!
人家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满嘴都是理,连办公室房门上锁都成了毛病!!
“sir!”
康纳斯把愤怒终于提升到了恨意,可这个时候,湖面上突然传来了呼喊声,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手里高举着一件衣服正在湖面上不断浮动。
“这是什么?”
马修问了一句。
周末赶紧脱下了自己的西装,根本没回答的冲着湖边跑了过去,待那名鉴证科的人哆哆嗦嗦的走上来时,他根本不管这件衣服是多少钱买的,也不管对方身上湿不湿,直接给那名鉴证科的人披在了肩膀上。
“看什么,把衣服脱下来。”紧接着周末开始对那名没下水的鉴证科人员发号施令,等他在去拎着衣服接从湖面上或游或走过来的同事时,所有人都对周末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他眼里不光有案子,还有人。
然后,周末才接过那件衣服,走回到马修和康纳斯身边说道:“这是凶手的身高、体态、血性、dna,或许从服装磨损处能判断出凶手职业环境和收入情况,也就是说,这是凶手杀死贾斯丁当天穿过的衣服。”
“康纳斯警长,你不是觉得我不应该用这种方式破案么?好,那这件带有我和刚才那位鉴证科工作人员指纹的血衣归你了,整个凶杀科也都归你了。”周末转而向马修说道:“sir,我申请调回反黑及缉毒科。”说完,他第一次不尊重长官的转身走向了自己那台休旅车,在发动汽车后,扬长而去。
你不是看不惯么?
你有本事你来啊,别光哔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