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柳福,竟敢背着我家外有家,难怪你每次回家都一副神魂恍惚的样子,我还道你平日里操劳郡守府,过于劳累费神,却不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
长相富态,五官明媚大气的妇人怒气冲冲的快步自门外进来,扯着着钱福的耳朵破口大骂。
“哎呦!哎呦!夫.......夫人,夫人息怒,夫人息怒,你听我跟你解释。”
妇人一把甩开他,双手抱在胸前,看向角落里瑟瑟发抖,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母子俩,嘴角勾出一丝冷笑。
“好啊,那我便给你个机会,好好解释,先把将军问你的事情一五一十说清楚,再来跟我解释。
若是敢有半句假话,他们母子俩说不一定就见不着明日的太阳了,而你也不用担心没人给你养老送终,我已经给你选好了风水宝地,乱葬岗就是你的去处,野狗的肚子便是你的坟墓!”
“你......你这个毒妇,好狠的心。”
“我狠,跟你比起来才哪到哪,你端着我王家的碗,却拿着我王家的钱财去养这对贱人,还口口声声骂我的宝贝女儿赔钱货,狗都比你有良心。”
“钱福,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枉老夫待你不薄,你却联合外人背地里算计我王家,早知你是这样的人,便是让我的女儿一辈子不嫁也比嫁给你这狼子野心的人强。
老夫悔不当初啊,枉我精明一世,却识人不清,引狼入室,害我女儿一辈子。
今日你若好好交代,将功赎罪,兴许我还能考虑饶你一命,若再敢有别的心思,我便成全你们一家三口,老夫亲自替我女儿休书一封,将你休了,让你们到阴曹地府去团聚,再也不分离。”
一旁的王地主见他还死不悔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再也忍不住,跑过去狠狠的将他踹了他一脚,指着他的鼻子,痛心疾首的威胁道。
钱福被踹倒在地,他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把嘴角的鲜血,眼神阴挚的看向王地主。
“呵呵......,你个老不死的......”
“你们不能处置我,更没有资格处置我的宝儿,他不是柳福的种,他是我和郡守大人的孩子,你们今日若是敢伤我们一根汗毛,他日郡守回来,定会将你们碎尸万段,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还不待柳福将话说完,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外室阿怜许是被吓破了胆子,竟然不管不顾的扔出了这么一个惊雷。
好大一顶绿帽子,绿的柳福浑身冰凉,愣头呆脑。
“你说什么,宝儿不是我的孩子?宝儿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孩子,宝儿是我喝醉酒后大人将你送给我的那一夜怀上的,怀到八月时你不小心摔了一跤,动了胎气,才将他早产生下来的,我亲眼看着他出生的,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孩子。”
“呵呵呵.....,蠢货,说你蠢还不自知,哪有什么摔跤,哪有什么早产,只不过是足月待产,寻的一个借口罢了,你若有心睁眼便能看清楚,宝儿可有半分像你,像我。”
经她这么一说,钱福这才一把扯过那孩子,凝神端详。
这一看才发现,这孩子脸上哪有半分像他,活脱脱的就是郡守柳源德的翻版。
他怒火中烧,彻底没了理智,恶向胆边生,狠狠的将孩子一把掼到地上。
“不,不,这不可能,郡守怎么会把自己的儿子送给我,一定是你换了我的儿子,你把我的儿子弄哪去了,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
钱福状若癫狂,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
“你哪有什么儿子,早在郡守将我送给你时,便暗中给你下了绝子药,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儿子。
要不是怕郡守夫人发现,你以为你是谁,有资格让郡守的儿子叫你爹。”
“哇哇哇......你这啊蠢货,竟敢打小爷,我爹可是郡守,还有你们,你们敢伤我,我让他砍了你们的脑袋,我爹最疼我。
看不得我受委屈,以前只要我娘让我装病,我爹晚上便会过来陪我和我娘。”
“啊,孽种,我掐死你,我要掐死你!”
阿怜看到儿子被癫狂的钱福掐的翻白眼了,慌忙连滚带爬的上前想要将他拉开。
“你干什么钱福,你快放开他,你放开他,你只过是大人身边养的一条狗,竟敢以下犯上。”
“给我滚开,你这水性杨花的荡妇,等我掐死这小孽种回头再来收拾你个贱人!”
三人扭作一团,拳打脚踢,撕咬谩骂,你来我往的,打的不可开交,丑态百出。
好一出狗血大戏,张世忠等人则化身吃瓜群众,站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要不是百姓还挨着饿,他们都想搬张椅子,抓把瓜子一直看到结束了。
“差不多行了,来人,去把他们分开,我还有正事要问他们。”
士兵应声上前将三人拉开,那孩子被掐的脸色青白,被救后,一脸惊悸的张开嘴巴大口大口的呼气,好一会儿缓过来后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钱福的头发被扯掉一大把,露出一块泣血的头皮,身上也到处是抓痕咬伤,此时正双眼猩红,满脸不甘的想要挣脱士兵继续去掐那个孩子。
阿怜则梨花带雨的躲在一旁捂着脸嘤嘤哭泣。
“行了,你即便杀了他们又如何,他们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孩童,搞清楚,谁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柳德源!”
钱福清醒过来,咬牙切齿的说道。
“将军,小民要状告鄞州郡守柳德源,贪污受贿,草菅人命,鱼肉百姓。”
“好,来人,笔墨伺候,钱福,只要你将柳德源所犯之事一五一十说出来,本将军可以念在你将功赎罪的份上,饶你一命,就从柳德源贪墨的救济粮开始说。”
“朝廷共送了两次救济粮过来,一次是洪灾发生时,一次是瘟疫发生后,结果,救济粮还没有进到城里便全部被柳德源转移到了他郊外庄子里藏起来了,........”
“慢着,那个庄子叫什么名字,在哪里?”
“就是南城郊外那个柳家庄,那庄子是他使用非常手段从一个富户手上抢过来了,那户人家因为得罪了他,现在已经家破人亡了。”
“你继续,我先带人去庄子上看看,等我回来。”
有了粮食的下落,张世忠一刻也等不了,迫不及待地带着一群人马便朝城南打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