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着,梅儿,你亲自去造车厂,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一定要把金宝叫回来。
老婆子你去整点下酒菜,我出去办点事,顺便打酒回来。
老大媳妇,你去把老大老二找回来。”
吴老头迅速的分配好了每个人的任务。
“爹,老头子不会想让他们......?”
吴婆子惊讶的问道。
“没错,今天必须让他们俩就把这生米煮成熟饭。
毁了我女儿的清白,成不成亲就由不得他了!桀桀桀......”
阴冷的笑声传到门外金宝的耳中,让他毛骨悚然,浑身不自觉的冒出冷汗。
嘭——
“不必费心思了,我已经来了!”
突然,正房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得四分五裂。
尘烟消散后,面色阴沉如水的金宝出现在他们跟前。
他就像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罗刹一般,猩红着双眼,死死的盯着他们。
比暴怒的金宝更让他们心惊的是他身后乌泱泱的人群。
“金.......金宝,你......你怎么回来了?”
吴老头浑厚的脸皮抖了抖,脸上闪过一阵心虚。
他不确定自己方才说的话有没有被他听到,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恐慌,佯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一边同他打招呼,一边冲着一旁傻眼了的冬梅使眼色。
”吴叔,消停些吧,你这眼睛再抽筋下去,保不齐得瞎了。
我有耳朵,你们在背后怎么算计我的,我今日一字不漏的都听见了。
不止是我听见了,还有他们。“
金宝侧了侧身子,露出身后神色复杂的人群。
吴家人闻言,如遭雷击,差点腿软瘫倒在地。
早知道他们就不得意忘形了,这么私密的话,应该半夜躲在房里悄悄说才是。
”不是,金宝哥,你听我跟你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冬梅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经过起初的慌乱之后,她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她像一朵风雨飘摇的白莲花一般,梨花带雨的朝着金宝身上贴去。
“别,我当不起你这一声哥,你只需告诉我吴老大和吴老二的去向,我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计较你欺骗我这件事,但咱们之间结束了,听懂了没有。”
金宝像躲瘟疫一般,对于吴冬梅的靠近唯恐避之不及,在她触碰到自己之前,已经跳出了三两米远。
“金宝哥,你......,明明是你说要娶我的,我为了你,带着全家老小,千里迢迢的背井离乡来到这里,你怎么能如此对我。
难道在你心中,钱比我们之间的感情重要吗?”
冬梅一副被负心汉辜负,深受打击的伤心模样,看起来楚楚可怜。
若不是之前听到了他们在背后是怎么算计人金宝的,恐怕在场的男子都会忍不住对她心生怜惜。
“程金宝,你带着这么多人一声不响的上门来,是要做什么。
就因为我们借着你的名头,收了他们一点钱,你就要与我们恩断义绝了吗。
不过才十万两而已,比起你的家底来,不过是九牛一毛,你帮他们拿出钱来还他们就是了。
等你和冬梅成亲了,两家并一家,就是一家人了,你的我的,何必分那么清楚。”
吴婆子自诩自家老头子是读书人,对外十分好脸面,如今被这么多人堵上门来指指点点,哪里忍得了。
当即不经过大脑,便将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脱口而出了。
“你个不知羞耻的老贱人,做出这等龌龊事,被捅破了竟敢还敢往我儿子身上贴,你真当他是没脑子的蠢货啊。
有我赵桂花在,就算是让他一辈子打光棍,我也不会让他去穿你家这只破鞋。
你们一家子算计我儿,不就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吗,今日我便让你瞧瞧,我究竟是不是你能招惹的人。
嫂子弟媳们,这一家子瞎眼的欺负到咱家门口了,跟我一起上,趁着官府到来之前,先讨回点利息来!”
“不要脸的,敢算计咱们金宝,看我不撕吧了他们!”
“哎妈呀,这几年养尊处优的,好久没动粗了,今日可得好好打过瘾!”
“把那老虔婆留给我,我早看她不顺眼了,祖母绿头面,我都舍不得买,凭她个老绿茶也配!”
........
下一瞬,围观的百姓便惊愕的看见程家村那些平日里受人敬重的夫人们竟然亲自挽起袖子像群泼妇一般同吴家三个女人撕扯在一起。
确切的说是她们以绝对的优势按着三人狂抽。
“诶!小心着些,那些手势可别打坏了,那可都是银子呀,要用来赔偿大家伙儿的!”
只有程大福看着她们下手没轻没重,急得跳脚。
“放心吧大爷爷,伯娘婶子们心里有数着呢。”
带娃的生活过于枯燥乏味,难得今日有个热闹可看,程星晚自然不会错过。
她正津津有味的看着自家精明的大伯娘带着一伙儿婶子,趁乱迅速将吴家人身上的值钱物件给撸了下来。
又屋里屋外的翻了个底朝天,将搜出来的钱财珠宝都归置到一处。
这可都是要拿来赔偿受骗的百姓的,可不敢大意,不然对不上数的话,都得金宝自掏腰包了。
许是吴家人都是老油条了,即便是被当场捅破了勾当,也依旧不松口告知吴老大和吴老二的去向。
从他们方才的对话中,大伙儿只知道他们是去了赌坊,但赌坊何其多,他们总不可能一个一个的找过去。
兴许没等他们找到,他们便早已带着钱财逃之夭夭了。
但他们自己嘴硬却忘了家中还有四个孩子。
吴家人重男轻女,对男孩视若珍宝,爱护有加。
对女孩却弃之如敝履,殴打虐待。
三个女娃面黄肌瘦,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宽大的袖子下露出伤痕累累的手臂。
见着这么多人打上门来,只像受惊的小鸡一般缩在角落里。
还不忘将一个白白胖胖的三四岁的男孩护在中间。
程星晚只不过用了一把糖果,便诱着小男孩说出了他爹在平阳县的常胜赌坊这件事。
不怪他如此小的年纪便能记得这么清楚,实在是他爹娘吵架时时常提到这个名字。